何姿疏离有礼,等大家开始玩的时候,选了一个较静的角落,看着他们玩就好。
方子城被乐宝儿拉去唱歌,一群人玩得挺开心,各种果汁酒精的气味在空气中发酵着,灯光迷离,嚣杂吵闹。
她喝着手里温热的无色无味的开水,滴酒不沾,来人和她打招呼,她也是适宜地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好多次时间,再过一会儿就准备回去。
上世纪和现代的歌曲交错着在包厢里久久不息,乐宝儿拿着话筒唱着,一字一句唱得清晰,调跑得厉害也不觉丢人,但里面不乏她融入的感情,唱得真情十分,眼睛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方子城。
这丫头,已经深陷,很难爬出来了。
到了时间,何姿跟她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开了。
包厢走廊上还算安静,少有几个人,灯光柔和,一条走廊看不到尽头。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衬得她的皮肤很白,头发乌黑,微微绯红的灯光浸染,她的侧颊平添几分成熟媚态,但眸子总是淡淡的,就好像潺潺的流水,清澈地不掺杂一丝杂质。
一望,就能望进一个人的心。
初见,总忘不了她的那双眼睛,深入人心,傅施年那年见了这双眼睛,是又爱又恨的,君喻见了这双眼睛,喜欢落下一个吻。
蓦然,一只手猛地拽上了她的手臂,出乎意料,拽得力道很大,很疼。
何姿没有少惊,但是吓少了,转身,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穿着西装衬衫,一副少爷公子的派头,浑身散发着酒味,喝醉了。
”请你放手。“她的声音压得低了些,镇定从容,定定地看着他。
喝醉的人哪会想到那么多,怎么会那么听话,说放手就放手,他觉得眼前的女孩长得漂亮,哪会轻易放手,“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
她还有耐心,“请你松手,否则我就要叫人了。”这话里少不了警醒,手不停地挣扎着,却丝毫挣脱不了,手臂生疼。
“本少爷才不怕,陪陪本少爷,高兴了给你多少钱都行。”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毫不在乎。
他硬拽着她向反方向走去,走廊上的包厢不少,属于贵宾包厢,何姿执拗地挣扎着,鲜少生怒的心难得怒了。
他拽着她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金壁装饰,构造奢华,十分华丽,打开了包厢门,她还在门外拼命挣脱着,手上的青色在手掌的禁锢上显现出了一丝痕迹,可见力气有多大。
可再怎么挣扎,她的力气也拼不过一个醉了酒的人,还是被他拽进了包厢。
包厢里,傅施年坐在沙发的最里面,光影朦胧,周身不乏努力讨好的人,小心翼翼地迎合着他的喜好,细心地捉摸着他的神色脾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惹他不快,殃及到自己家的生意和发展,笑脸相迎,满嘴阿谀奉承的话。
傅施年,在他们眼里是不可多遇的大贵人,不好好把握机会可惜了。
何姿被他生拉硬拽拉进了包厢,出现在那么多人面前,隐约的,在这么多人里她看见了傅施年,他坐在最里面。
想不到,会那么凑巧,他会在这里,又会和他碰到。
“她是······?”见儿子从外面回来拉回一个女孩,林华不明疑惑。
今日带儿子过来主要是想要他和傅施年见见面,认识一下,有利于今后公司的发展,可这个儿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来了三句话说不了什么有用的,闹了笑话,喝了不少酒出去了一下,没想到回来还带回个女孩。
纨绔少爷醉醺醺地笑了笑,“她是这的小姐,拉来陪陪我也不错。”口无遮拦,满嘴胡话。
熟不知,祸容易从口出。
林华小心地转头看了看傅施年的脸色,闭口不语,凝视着那个女孩,看不出什么来。
“请你,让你儿子把手放开,太脏。”她耐心被磨得少了,连礼貌语都不用了,话语虽还平静,但话意说得狠了些,她生气了。
林华听一个女孩这样说,心里难免不会生气,“你······。”
“贱人,你······。”纨绔少爷的骂声还没骂完,就被打断了。
“她说得没错,你太脏。”傅施年起身说道,语声阴沉,情绪让人捉摸不透,让人感到危险。
林华惊了,暗想不好,才刚一想到,傅施年就将人摔倒在一边,力道大得很,只听一声惨叫惊呼。
何姿看着他,他拉过她的手大步走出了包厢,拉手的力道轻了很多,拉着她在前面走着,步子放慢了许多。
他不说话,她跟在身后。
围绕在两人周身的温度有些低,氛围不太好。
“今晚怎么会来这?”过了许久,在车上他开口问道,脸色不怎么好。
她捂着右手的手臂,青了一片,“同学生日。”
傅施年从车后座拿出一个以前准备的医药箱,里面药品齐全,“赶紧擦一下,以后不准再进这种地方,下次没有这么好运了。”
他说得没错,好运不是时时都有的。
“嗯。”她从医药箱里拿出药,一点点擦着,刺激性的疼,任由着刺鼻的药水一点点渗透进发青的皮肤,然而淤青还是醒目地烙在皮肤上。
被君喻发现了可怎么才好?
傅施年不是不知道这会很疼,“忍一下,淤青过两天就好了。”看见白皙无暇手臂上大片刺眼的淤青,他见了心里又怎么会平静得下来。
擦完药后,车里都是药水的气味,闻着也不怎么好受。
何姿知道,欲要开窗透气,被他制止了。
“你刚出完汗,再吹风,容易感冒。”他开着车,不去看她却能知道她要开窗。
何姿只好放下了手作罢,“不难闻吗?”车里这种味道不好闻的。
“习惯了。”他对她说道。
习惯了,习惯了闻多了,就不觉得难闻了,往日里他最讨厌车里有别的味道,不容得有一点其他的气味,怎么就习惯了?
车在路上开着,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到了她家门口,停在了路边,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谢谢。”她向他道谢。
他看着她的脖颈,“我送你的项链没有戴吗?”
“我不太喜欢戴首饰。”她如实回答,的确不怎么喜欢,首饰戴的很少。
见他没有再说话,她告别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出不到两步,就被他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脚步停止。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他望着她的背影,突兀出声,清冷的声音在风中异常清晰,带着认真郑重。
她听了,再一想,一笑而过,“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
他怎么会喜欢上她?他对所有的女孩都一样,一时的兴起罢了,不是没有见过初次见面时的场景,他当着她的面和另一个女孩云淡风轻分手,那样的神情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人。
“我不说笑话,说的是真的。”他走上前,站在她面前,对视着她的眸子,挺拔的身影笼罩住了她,投下黑影。
她闻声仰头望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眸,眸子里面看不出一点玩笑逗趣的意味,究竟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她没有看出,是真的吗?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两个也不可能。
“也许你是在开玩笑,也许你是认真正经的,但我和你不可能。”她说得决绝彻底,一点余地不留。
听了她的回答,傅施年是猜的到一些的,可决定迈出第一步又哪会那么容易退后,“是因为你男朋友?学校里的那个?”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但细细一想便有了头绪,学校里的,恐怕指的是方子城,学校流言兴盛。
“他很一般,你们分了吧。”这话,他说得颇为霸道冷绝,眸子清冷。
何姿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人,“我谢谢你,刚才帮我解了围,还亲自开车送我回来,我对你心存感激,除了感激,我对你没有别的了,我和我男朋友不可能分手,你把这份心放在别的女孩身上吧,她们会高兴的。”话说得很清楚。
傅施年的脸色愈发冷了,眸子阴沉,“你真不知我送你的那条项链是何意思?”
何姿迎着他的发问,“不知道。”那条项链被她放在了梳张台上,没有怎么碰过,自然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
猛地,没有任何预料的,他扳住了她的头,一个滚烫的吻印上上去,强迫性的。
她慌了,也气急了,拼命地敲打着他的胸膛,力道不轻,想要推开他。
最后,他放开了她,他的嘴角被咬破了,出了血,她下手还真是一点不留情。
她的眼神不善,不再看他,趁机转身离开。
傅施年冷峻的眸子盯着她,仿佛想在她身上看出什么东西,“何姿。”叫住了她,叫的还是全名,证明他此时的情绪不太好。
“是想要我谢谢你送我的那条项链,还是要我把项链还给你?那就还给你好了。”她怒得反笑,那笑极具讽刺性的。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何姿,你没良心。”一字一顿,咬字说出的,夹杂着嘴角咸涩的血腥味。
这一晚上,何姿没睡多久,翻来覆去睡不着,早上醒来得很早。
昨晚何姿说的话有些过激,她承认,开始在KTV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的心情又怎么好得起来,把气撒在傅施年身上也是有的,可他的强吻,她实在气急了。
乐宝儿今早来学校时,见何姿穿了一件长袖,还觉得奇怪。
“今天气温有些高,很热,你怎么穿了长袖?”
“不怎么热,还行。”
乐宝儿有点怀疑自己的触觉器官了,学霸的品味说不定都是有异于常人的,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中午,她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了,君喻打电话约她中午吃饭,她用学习当做借口推辞了,君喻没说什么也就由着她,嘱咐让她注意吃饭,别太累。
下午临近放学时,君喻又发了一条简讯,问她晚上回不回天明园。
她回了一条:晚上回家吃饭。
他发了一条:来接你放学回家。
何姿看见他发的,有些慌了:不用,有司机来接。
他再没发简讯来,她以为君喻知道了,不会来了。
放学出了校门,朝回家的路走去,抬头突然的,她看见了君喻,他就站在树下看着她,好像站了很久,心鲜少地无措了。
刚放学,出来的人还算少,没人注意到这里。
“你怎么来了?”见了他来,她有些心虚,开口问道。
“没有司机来接你。”他表情是平静的,丝毫不起波澜,但总让人莫名不安。
何姿哑言了,顿了顿,“刚打来电话,说有事来不了。”
“今天很热,怎么穿长袖?”他继续问道,语声平静得出奇。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君喻是知道何姿所有的,她很怕热,所以就连着很怕夏天,整个夏天都要呆在空调房里,稍微热一点就不舒服,今天天气有些高,她居然穿长袖。
何姿是最怕遇到的人是君喻,要想瞒过别人是容易的,瞒过他是很难的,稍微一点就会被他看出破绽,从而牵扯出一连串,就算最后拼命躲还是躲不过。
“很热吗?还行吧,秋天了。”她的话明显生硬了。
君喻盯着她,眸子冷静锐利,启声:“何姿,别骗我,没用的,不如说实话来得快。”
她的心跳得快,说实话,说不出口,不敢说。
君喻也不问她,直接一把拉过她的两只手,不由分说地挽起她手臂上的袖子,果然,刺眼的淤青暴露在空气中,显得骇人,“何姿,你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严肃了许多。
他不喜欢她这样,出了事第一个说的人不是他,还在想方设法瞒着他。
“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磕的,撞的,你知道我是不会信的。”一句话就堵死了她全部的话,转身拉着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