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状态不是特别好,我也不敢问他今天去找张厚年的事,忍着吃了晚饭不敢长时间站或者坐,又回到床上躺了下来。张勋收拾好后和我招呼了声让我自己看电视,他晚上要加会儿班在行。
昨天晚上通宵未眠,今天也只是下午睡了一小会,没等到张勋睡觉我就提前睡着了。只是迷糊的时侯,听到他在外面小声的通电话:“我在加班。”
“没在家里,你不用过来。”
“我没有...”
“和柯安能有什么关系?你不要闹了行不行?”
“朱伶俐,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已经离开腾飞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那你说还需要多少?”
“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金,两个月之后给你怎么样?”
“不要总是用这套来压我好吗?我没有利用过你...是,我承认最穷的时侯你帮了我,可是这并不等于要用一辈子甚至是婚姻来偿还的啊?”
这个电话张勋打的时间很长,大约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而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后来外面安静之后,我不停的听到开易拉罐的声音。
估摸着刚才的电话是朱伶俐打来的,张勋应该心里难受在外面喝闷酒,于是起床杵着拐杖,装着去卫生间的样子出门,不经意的问:“大半夜的,怎么在喝酒呢?”
“把你吵醒啦?”张勋看到我,又没了那么激动:“没事儿,你快去睡吧。”
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张勋的面前已经摆满了很多空的啤酒易拉罐,半躺在沙发上像是在想着什么。我悄声走过去躺在贵妃椅上,“我陪着你喝吧。”
我想,他现在心情一定很难受。
张勋有些微醉,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柯安,朱伶俐借我1万块钱,我还了10万还没还完,你说我是不是笨蛋?”
“你不是...张总,只要是能用钱还的债其实都还好。”
“可现在这债用钱也还不了怎么办!”
“其实我倒觉得,朱伶俐还蛮好的...她可能也是...爱你。”
“爱?是,她是爱我。”张勋一口将手上的一罐啤酒干了下去,重重的捏碎了随意丢在茶几上:“可是我***不爱她啊。”
张勋和我说这个问题的时侯总觉得奇怪,这样像是兜圈圈的复杂爱恋,在我以前的世界里想都不敢想。总觉得两个人相处,只要其中一个人足够爱对方,一定是能够感动的。但他对我好,我没有感动到要想和他在一起,朱伶俐对他也很好,他依然也没有。
“嗯...我知道。”
“你不知道...”张勋否定了我说:“朱伶俐从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她就是个骄傲的公主,我穷的吃不起饭上不起学的时侯,她像是施舍小狗一般替我付了学费。是,我感激她的出手相助,可是我不是畜牲,我是一个人...上大学的时侯,她会对每个人说她替我付了学费,她是多么多么的爱我。可是柯安你知道吗,这种爱对我有多大的压力?”
张勋不停的喝着,一口就是一罐,目测了下茶几上,至少已经有20几罐了。我想他是醉了,要不然他绝不可能在我面前说起这些,他做为一个血性男人不愿意去提的过去。
但他还在继续说:“每个同学都知道,我这个穷小子攀了高枝。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从第一次接受她的帮助后,我再也没有要过她一分钱。我每天空闲时间打三份工,周末暑假更是每天20个小时的兼职,我在第二年的时侯就换完了她这些钱。可是你知道吗?我把钱还给她的时侯,她哭着说我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随手把钱丢给了路边的乞丐。我辛辛苦苦挣回来的钱人家连看也不看一样...”
我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插言,我知道张勋现在需要倾述。
他说大学四年,其实朱伶俐真的就只偶然的帮助过他这么一次,可是这一次却成了他背负一生都还不清楚的债。他研究生毕业后,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进了腾飞公司,但没想到还是钻进了朱伶俐的圈子。在他进公司两个月后,朱伶俐就来了公司和他成了同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的,杨总是朱伶俐他爹。
“柯安,我当时真的好想辞职...可我找个工作不容易,而且朱伶俐告诫我说如果我要辞职,如果我不报恩与她,她会和我同归于尽。这些年,她吃药割腕自杀甚至跳楼的戏码每年都会发生几次,我真的受够了...”
“我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让自己强大起来,我能站在张厚年的面前告诉他说,你瞧瞧你曾经抛弃的孤儿寡母,一样长成了人样,同样不比你当年要攀附的家庭差到哪儿去。为了这样的目标,也不想看到朱伶俐因为我出什么意外,这些年我都在忍着。是,以为我没有及时离开和她说清楚,造成了今天依然纠缠不清的状况,甚至在朱伶俐看来,这些年我们就是恋人。可真的不是,她心里有病,真的我觉得她有病...想要得到的东西,总是不顾一切的去得到,太恐怖了...”
我从没有想到张勋和朱伶俐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可是我竟然能够理解朱伶俐,她的家境一定特别好,从小想要什么都不可能得不到。而她认为感情也是同样的,性格的偏执扭曲和执拗,让她钻进了张勋的牛角尖。
只是反而不理解张勋,面对这么一段固执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学着接受?难道面子上不能比女人强的观念就那么的严重?甚至觉得他们好像一路人,都偏执得让人担忧,哪怕连一点点思想也不愿意去转变,就坚持自我的认为是对的,就要那么走下去。
眼前的张勋让我有些说不上的感觉,总之不如我所想的那么好,也不如佘南阳曾经八卦时说的那么不好。
后来他还在说着,说他的所有目光都被我吸引,对我如何钟情之类的,但我却没了昨天晚上的感动,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犯贱和残忍。因为当年的我和叶一丁在一起,他得不到所有一直吸引着他,而朱伶俐紧追在他身后,只要他转身就能抓住,但他就是不愿意。
听着他无止境煽情的诉述,我决定明天等他醒来后,好好找他谈谈。
只是第二天一早,张勋又早早的出门,随后还是罗罗来照顾我。还是老时间中医又过来,为我推拿之后又针灸了下,下午的时候果然又比昨天好了很多,至少能坚持单独站立的时间已经能维持大约1小时左右。
5点多,白禾禾敲开张勋的门:“柯安,倪娟打来电话到我手机上,她让我告诉你他们已经到了。”
“佘南阳告诉你地址的?”
“当然,他要敢不告诉我,我就去劈了他。”白禾禾看到从厨房出来的罗罗,笑着打了招呼:“罗罗你在这儿呢?你哥最近和许安芷怎么样?”
“挺好吧...呵呵。”
“那就好啊,这楚彭老让我帮他找女朋友,要是他能把那祸害给收了也还算不错。”白禾禾不客气的把脚搭在沙发上,顺手拿起张勋买的苹果啃了一口:“这儿住的还习惯吧?我看你今天气色不错啊,怎么着?可以下地走路了?”
“嗯,张勋找了中医。”
“嘿...看来着张勋还挺靠谱嘛。不过柯安,昨儿你走后小单可算是崩溃了啊。”白禾禾咬了一口才发现没洗,连往外吐着:“呸呸呸....都没洗呐。”
罗罗在旁边连声道歉,把茶几上的苹果端着进了厨房,白禾禾拿出手机递给我:“诺,你给倪娟回个电话吧,她们好像去了小艺姐医院,估计想让你过去呢。”
我接过手机拨通了倪娟的号码,倪彦刚接上他们俩准备先去吃饭,倪娟和好友见面的心情显得还不错:“柯安,我和你师父到A市了啊,晚上一块吃个饭。”
我本能的想要拒绝,但这次事关重大,如果谈得好的话我和石小艺似乎就能脱离和金俊中的关系。但想着他们都算是石小单父辈的关系,晚上倪彦是石腾雄肯定会参加,有些犹豫的说:“娟姐,我...”
“你什么你,在皇朝酒店,你来就说我的包间,让服务员带你来就成。”倪娟爽朗的打断了我:“别扭扭捏捏的啊,我可不喜欢这性格。”
这让我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下来:“好...”
我刚回答完,就听到对面传来好像是倪彦接电话的声音:“姗姗,晚上在皇朝酒店,你提醒下小单早点过来啊,就说她倪娟阿姨和丘叔叔都在。”
042、现兑现了承诺
“7点吧,估摸着等所有人到场也差不多这个点,说好了啊。”倪娟在电话这头催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