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蔷薇那儿听到郝贝的哭声时就不安的看了过去,又抬头看了下老爷子,发现老爷子正拧着眉头在思考下一步棋要怎么下的时候,她悄然的想起身。
却被老爷子突然一喝给阻止住了。
“蔷薇呀,下棋的时候不可以走神的。”
“哦。”方蔷薇不得以的又坐了下来,心中却是想着郝贝在哭什么呢?
在家里的时候,她从三楼下来时,眼晴都是红红的,嘴巴也是红红的,像是……
“走车……”丁老爷子一个白子落下,棋盘上白子把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方蔷薇干笑着:“老爷子你厉害。”
丁老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道“那是因为你的心没在这棋盘上。”
方蔷薇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不自的的低头,有丝不安的说:“我就是……”
丁老爷子叹气:“蔷薇呀,我知道你担心贝丫头,叔叔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心地好的姑娘,所以当初弘济说要娶你的时候,叔叔才不同意,好姑娘自然要有好姻缘,弘济不是个好丈夫呀。”
方蔷薇他的泪水就像那瀑布溅起的水花,落在鹅蛋形的脸上,眼底一片阴郁之色。
“但是,小筠才是你的女儿不是吗?你也要多关心关心小筠那孩子,也是不小了,你也得操心着该给她找个婆家的时候了,这事儿呀,趁着我这个爷爷还活着时候,把两个孙女儿的婚事办了倒还好,要等我死了……”
“不,老爷子,您会长命百岁的。”方蔷薇红着眼打断老爷子的话。
老爷子叹气,看一眼还在莫扬怀中哭泣的郝贝笑道:“我看好莫扬这小子,贝丫头要是能嫁给莫扬,我这心呀也就安了,裴家那就是个深坑呀。”
方蔷薇点了下头道:“你放心,贝贝不是那样软弱的人,不会让人随便欺负的。”
丁老爷子又是一叹,也不知是这些天在医院呆久了的原因,还是怎么了,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心中就想着,把小辈们以后的生活安排好了,那怕是归西了也没遗憾了……
可是看着郝贝那丫头的犹豫不决,心中还是担忧呀。
“蔷薇,你记得叔叔一句话,咱丁家的女儿不嫁裴家的男人。”
老爷子像是交待身后事一样的嘱咐着方蔷薇。
方蔷薇恩恩的点了头。
……
厨房里的苏莫晓斜眼看一眼客厅里沙发上在莫扬怀中哭着的郝贝,悄然的比了个YE的手势——
她就知道郝贝是个心软的家伙,只要说一点能让她感动的话,她的心注得动摇一分,她苏莫晓还就不相信了,以后时不时的说上两句,看不把这丫头感动的赶紧嫁给她弟,让她弟幸福的。
兀然,苏莫晓察觉到背后一道冷冽的视线,一回身,客厅里没有人在看她。
她的错觉吗?
……
两天后,天刚刚放亮。
裴家,裴靖东三楼的楼门让敲响了。
是展翼去开的门,开了门贺子兰就越过展翼上了三楼,声音高昂的喊着:“东东呀,今天小语出院,咱们快去接她吧。”
此时,裴靖东还没有起来,听到贺子兰的声音时烦燥的坐起来,一双虎眸瞪着不请自入的贺子兰。
“出去!”
贺子兰看着刚刚醒来的裴靖东,这种眼神好吓人,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心轻跳一拍,掩嘴笑道:“看我,没敲门,是妈不对……”
“滚出去!”裴靖东不客气的又吐出三个字来。
贺子兰脸上的笑容龟裂开来。
“东东呀,妈是想提醒你一下……”厚脸皮的贺子兰还是没有听话的滚出去。
裴靖东暴躁的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枰就朝着贺子兰的方向砸去,那玻璃杯就碎在贺子兰的脚底。
贺子兰干笑着,想说话吧,却是让裴靖东一个冽眼给阻止住了。
只见他冷声的说着:“就算你顶了个小妈的名份,在这儿见了我还是要叫声少爷的,以后再不守规距就滚回江州去当你的裴太太!”
心中则是狠狠的骂着,这老女人活的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因为任务的事情必需要忍着她们,他M的,早就翻脸了。
“你,你……”贺子兰指着裴靖东还想说什么时,展翼却是走过来,扯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往楼下推去。
贺子兰让推的差点一个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下去,这把她给气的。
边下楼梯边骂着,刚走到二楼,看到两天没开门的柳晴晴的房门打开了,当下气就不打一出来的指着柳晴晴就开骂:
“柳晴晴,你说说你,我们裴家请你来是照顾孩子的,不是让你来这儿当大小姐的,你当你是裴家的大小姐呀,竟然一睡就睡了两天……”
这要平时,柳晴晴早就跟贺子兰呛呛起来了的,特别是赵老太来的这些天里,柳晴晴根本就没有把贺子兰放在眼里的。
但是这会儿,却是闷着头不吭声的任贺子兰在这儿骂。
非但如此,还十分平乖巧的说道:“今天是小语姐出院,我把小语姐房间再收拾一下吧,我先去收拾……”
说罢就往秦汀语的房间里走去。
这样的柳晴晴把贺子兰弄的一愣,心想,这柳晴晴没吃错药吧,生理期了两天完全转性了。
秦汀语的卧室里,柳晴晴看着那张大红色的婚chuang,一双小白兔般红红的眼中全都是恨意!
阴着脸走过去,她嫉妒这抹红,恨这样的红,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样的红色!
抓起红色的被子狠狠的甩在地上,脚踩在上面,踩红了眼:“我恨你们恨你们恨你们!”
嘴里喃喃着的全是恨,不知道她在恨谁,好像跟这大红的喜被有仇一样,一个劲的骂着恨恨恨!
贺子兰是个小心眼的人,特别是现在秦汀语的怀着身子,又是经不得一点点刺激的那种。
所以听到柳晴晴说要来收拾卧室的时候,她就不放心,所以跟来了,可是没想到柳晴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可让贺子兰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冲进去,一巴掌就把柳晴晴打翻在地板上。
尖细的皮鞋踢着柳晴晴的身子骂着:“好呀你,可算是捉到你在使坏了,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可恶,破坏小语的婚房……”
柳晴晴被打的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那哭声,震天般的响,响的屋子里没有人听不到一样的。
裴红军今天早上也是让贺子兰给拉起来的,说是一起去接秦汀语,秦家的儿媳妇风风光光的回家。
就听到柳晴晴这哭声了,龙行虎步的走过来,看到贺子兰用脚在踢柳晴晴,当下伸手一扯,就把贺子兰给拽了过去。
“贺子兰,你这是做什么?”
贺子兰是怒红了眼,也不给裴红军一点点的面子:“我做什么?你说我做什么,我打死这小婊子的。”
柳晴晴一双愤恨的眼晴怒视着贺子兰和裴红军,恨不能把眼神变成一把利箭头,给这两人几箭才能解恨。
“行了贺子兰,骂别人的时候,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要再敢这样,小心老子翻脸,大不不了就是个死字!”裴红军狠狠的骂着贺子兰。
贺子兰当下一怔,随后不再出声,犯剜一眼裴红军丢下一句:“裴红军你给我记住!”
说罢就离开了秦汀语的卧室。
裴红军叹惜了一声,弯腰向着柳晴晴伸出手来道:“好了,起来吧,你阿姨最近更年期,脾气不好……”
裴红军对于小辈们一向宽厚,特别是方家一直是裴家的家庭医生,故而对于方家的几个孩子,也是视若己出一样的。
却不曾想,柳晴晴会狠狠的拍开他的胳膊惊吼道:“滚开,不要碰我。”
裴红军让骂的老脸一红,尴尬的收回手,生气的吼道:“不识好歹。”
不过一双锋利的眼晴看向柳晴晴时,却让她眼中的恨意震惊住了。
脑海里似乎有些什么残缺的,他却又记不太清楚,诧异的问了句:“晴丫头,你怎么了?”
柳晴晴呜呜呜的的捂住嘴,哭着爬起来就往外面跑,跑下楼,出了院子……
跑到方槐的住处,她想去找方槐,可是又没脸去找……
就这么站在方槐的楼下好久,都没有鼓起勇气去找。
最后拿出手机来,打了方槐的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就是没有人接。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电话才被人接了起来。
是一道粗喘着的男音,似乎在做着什么运动的声音问道:“有事儿?”
柳晴晴刚想喊一声三哥,那边就传上来一道女人的声音来:“达令,不专心哟,是我的魅力不够吸引你吗?”
方槐坏坏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那是与女人在调情时的笑音,此时听在柳晴晴的耳朵里是那样的心痛。
电话被挂断了,柳晴晴站在空空如也的小区楼下,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去。
金灿灿的朝阳打在她的脸上,带来些许暧意。
沉了下眉,最张一个电话又打了出去,是打给姐姐方柳的。
“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帮我……”
……
一通电话打完后,柳晴晴原本的泪脸转成了笑脸——贺子兰、秦汀语,你们等着!
……
秦汀语出院了,住进了裴家,可是柳晴晴却是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件事让贺子兰心里一直的憋气着,本来想着好好的收拾下柳晴晴的,结果,这小贱人不知道瞎跑哪儿去了……
秦汀语的卧室里还是那样的大红色喜被,是贺子兰重新让人置办的。
吃过午饭,秦汀语休息的时候,贺子兰就来了,神神秘密的凑到秦汀语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秦汀语的脸上染上红晕,小声的问着:“行吗?”
贺子兰拍着胸脯保证着:“放心,绝对可以的,这个药呀,我问过医生的,可是保胎,而且没事儿的,再说了你这还人两个月就要生了,就算是早产也没事儿的……”
可是不管贺子兰再拍着胸脯保证着,裴靖东的三楼,根本就不给秦汀语上楼的机会,秦汀语在试了几次无果这后,就对这方面又淡了下去。
这可是把贺子兰给急的团团转,真可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节奏……
……
殊不知,位于G城的第二监狱,一个足以改变贺子兰和秦汀语生命的男人今天出狱了。
男人个头颇高却因为有些清瘦而嫌得身材有些佝偻,短板寸的头发,接过狱警递过来的入狱前的行李时,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本以为没有人来接他的,却不曾想会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阿葵,我来接你了……”
柳晴晴一脸灿笑的站在阳光下,眼中全都是胜利在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