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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朝夕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
“破产清算工作组成员的名单,现在通过官网和内部办公系统发同去,工作组成员,在新的公司正常运行前,吃住全在公司。”顾子夕将签过字的名单递给顾朝夕。
“OK,我现在去发布。”顾朝夕接过文件,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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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工作安排,重新确认一次。”顾子夕看着人力徐总监说道。
“好的。”徐总监打开文件夹,快速说道:“明天早上宣布破产裁员信息,同时公布裁员名单,接着到财务部办理离职及补偿金领取手续,人力资源部十人同时办理手续;财务部十人同时发放现金。”
“资金都到位了吗?”
“到位了两批;明天每小时补充一批进来。”
“安排好保安部门配合,人力资源部和财务部各安排五个保安。”顾子夕在文件上签下字,递还给了她。
“新的组织结构及保留人员职位确定,明天做完遣散工作后,即时宣布。如超过12点,则在官网和内部办公系统里发布;如未超过12点,则会议宣布。”徐部长将新的组织结构图,及人员保留名单递给顾子夕。
顾子夕接过来仔细看过后,迅速的签了字递还给她:“你亲自盯这件事。”
“好的。”徐总监点了点头,接过文件后,看着顾子夕说道:“新组织下的工作流程,我的意见是各部门负责人定岗后,与人力资源部一起来起草,这样会更适用一些。当然,我这里已经有一些初稿,谢总监(谢宝仪)看过并认可。”
“可以,你做个进度表过来。”顾子夕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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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总监出去后,谢宝仪打开文件夹,对顾子夕说道:
“明天顾氏原股东过来签补偿协议,时间是上午9:30,每人15分钟,一共一小时;五个散户会在11点过来,每人大约需要30分钟。”
“没问题,你准备好盒饭。”
“已经安排了。这是四个股东和五个散户要签的协议文本,在具体数据上面,附有顾氏发行的文件和最后收市截图。”
“很好。”
“股民的补偿通告,与公司的破产裁员信息一并公布,公布后,我们直接从证券交易所调取未出单股民名单和帐户,将款直接打过去。然后将打款凭证进行公证公布。”
“一天时间够了吗?”
“够了,安排在周二。周一所有的人员,集中办理裁员事宜。”
“安排在周三,让公告停留的时间多一天。”
“好的,我通知财务。”
“写字楼招租信息可以发布出去了,公司只需要一层足够。”
“明白,已经告诉了物业去办了。”
“OK,辛苦了。”
……
顾子夕的要求,所有的债务清偿与员工遣散工作,三个工作日必须完成;从第四个工作日开始,启动新公司的运营。
所以在收到法律文件的当天,破产清算小组的所有成员,都在办公室连夜加班。
而丢掉这次最好收购顾氏机会的顾东林,与一个中年男子,在一间酒吧的包间里,也是从深夜,聊到了清晨……
☆、Chapter027 高效果决
第一节:顾东林的报复
“你手里的照片,只能证明他曾经和这几个人有私下联络,并不能证明他买通这几个人,并操控了股价。”穿着衬衣的中年男子严谨的说道。
“如果他们本人出来指证呢?”顾东林沉声问道。
“那当然可以。”中年男子看着顾东林,皱眉问道:“只不过,参与股价操纵属于经济犯罪,他们出来指控顾子夕,相当于指控了自己,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东林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只要他们指控有用就行,怎么让他们去做,我再想办法。”
“OK,那我提醒你,如果要操作的话,第一,以受损股民名义起诉: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第二,以主要股东名义起诉:虚假破产罪。”
“而我们的重点,放在操纵证券交易价格上——操纵证券交易价格获利事实如果成立,将处以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而这次的操纵金额巨大,还有股民因此死亡,很可能会重判;”
“虚假破产的话,虽然也是五年刑期,但如果赔偿得当,便只用交二十万以下的罚款;这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中年男子轻扯嘴角,看着顾东林沉着的说道。
“但是虚假破产罪一定要告,一来数罪并罚的情况下,法官会重判;二来我们的起诉主体不同,到时候会合并审理,他们必须分神应对,增加他们辩护的难度。”
“好,需要什么资料,你列好清单发给我;我这方面去找合适的起诉人。”顾东林点了点头,收起了散落在桌面上的照片。
“资料清单我这两天就发到你邮箱里。你找到了合适的起诉人,我们再商量起诉书的起草,和人证的寻找。只要那五个散户有人愿意出来指证,关于操纵的证据,可以由法院协调证券交易处提供。交易信息方面的证据,我们不用操心。”中年男子说完后,便起身离开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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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师走后,顾东林又在包间坐了很久。他拿出纸笔,写写划划,最后纸上落下一张复杂的关系图后,又用红笔勾出了关键人物,这才收起所有的文件,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
“仪群,你别怪我,是你儿子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顾子夕,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顾东林拎着文件袋走出酒吧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晨光的微曦。
一层薄光笼罩着大地,新的一天于每个人来说,都充满了各种可能。
第二节:许诺再遇记者的为难
清晨,顾氏。
“整个部门都取消?为什么?”
“顾总不是回来了吗?他也救不了公司吗?”
“都破产了,哪里养得起这么多人啊。”
“还好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拿几个月补偿再走,也挺不错的。”
“唉,还是你好,我的简历都挂了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合适的公司,这房贷每个月是一天都不能晚的,这可怎么办呢……”
“唉,没想到,这么大的公司,说跨就跨,唉……”
“我老婆刚生完孩子,现在还休产假呢,一下子两个人都失业了,这生活……”
……
许诺拎着早点走进大楼时,大厅里几乎是人满为患——有的低头刷手机、有的抬头看大楼门口的电子屏、有的相互报怨着、有的边说边哭着、有的神情一片淡漠、有的蹲在角落抽烟……
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昨天还在庆祝顾子夕这一局的胜利,现在看到这些连棋子都算不上的员工,心下不由得微微发酸——曾经,她也和他们一样,为了生活而在岗位上执着努力;只是个人的力量太小,如何抵得过大局的变化。
“一将功成万骨枯”,商场虽不若战场那般惨烈,却是同样的道理——同样有人头破血流、同样有人拿命在博,最后成就了谁,都不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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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到公司了吗?”电话里传来顾子夕略显疲惫的声音,许诺微微一凛,忙说道:“到了,正准备上来。”
“楼下情况怎么样?”顾子夕紧声问道。
“员工们现在都挤在大厅,情绪很沮丧。”许诺小声说道。
“你先别上来了,去车上坐会儿,人少了再过来。”顾子夕沉声交待着。
“好。”见有人看过来,许诺微微侧身,将身体隐于走廊的阴影处:“我先挂了,你让宝仪到车里来拿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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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许诺转身慢慢往外走去——她知道廉价的同情心对顾子夕和这些员工们,都没有好处;在这件事上,顾子夕已经尽力了。
这所有被裁掉的员工,或许会在下一个转角,遇到更好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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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顾子夕的太太。”
“对,就是她,快过去。”
许诺刚走到门口,几个背着专业相机的记者快速的跑了过来。
许诺的眸色微沉,退后两步,在靠墙处站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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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太,请问顾氏这次裁掉50%的员工,是因为顾先生的资金不能支持企业的支出吗?”
“顾太太,有人说顾子夕先让出股份,让顾氏的市值大大缩水后,再低价收购,这是人为操纵,请问顾太太怎么看这个问题?”
“顾太太,这次裁掉的员工,有的在顾氏工作已经超过10年,你们不念一点员工感情吗?”
“请问顾太太,顾氏以后是不是会成为顾先生旗下一个业务单元,而不再是完整的顾氏?”
“请问顾氏对自杀的股民怎么交待?”
……
许诺将整个身体靠在墙上,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记者,戒备而从容的说道:“我并不是顾氏的员工、也不是顾氏股东会成员,所以顾氏的运营我没有发言权。”
“作为顾子夕的太太,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先生对顾氏很有感情,愿倾已之力,挽救公司;公司破产情非得已,顾氏的每个部门我先生都工作过,对所有员工都很有感情,他正尽最大努力,对不能继续留用的员工给予补偿。”
“同时,对前公司的债务、股民的补偿,在公司对外文书上,都有非常详细的说明。我想大家应该看到我先生和他的团队努力的结果,而不是在这里猜测其中的过程。”
许诺斟字酌句的说道。
“还请顾太太不要回避重点,回答我们的问题。”一个记者步步紧逼的说道。
许诺看着这些咄咄逼人的记者,想起当日在路上被他们疯狂的追堵,不由得怒极反笑:“这位记者先生,你不觉得你把自己放错了位置了吗——请你记住,你只是记者,你的权利是如实报道事情真相;你不是法官,你没有权利逼我回答你那些不知所谓的问题。”
“顾太太说话果然犀利,但是却也不能掩盖你们让近万人失业、让十几万股民倾家荡产的事实。”一个记者大声说道。
“请注意你的用语——顾氏是依法破产,对员工的安置是公司破产法规定的;我先生是依法收购、对公司的营运也在国家的法律保护之列。你的话是在质疑国家法律不做为吗?你或许有这样的权利,却弄错了对象。”许诺怒声说道。
“顾太太……”
“许诺!”
谢宝仪下来的时候,便看见许诺被这些记者和围观的员工逼在角落,虽然气势不弱,形势却很危险。
“宝仪,你下来了。”许诺看见谢宝仪过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产检过后,医生的话让她没有了过重的心理压力,连带着身体也好了起来。但有了上次的经历,她心里依然忐忑,所以她的另一只手,一直护在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