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许诺不禁微微一愣,似是不能相信。
顾子夕弯下腰来,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说道:“张妈说,我前十年的婚姻过得不像样子,这次算是娶对媳妇儿了,有人心疼我了,所以让我加倍的心疼你呢。”
“张妈真好。”许诺低低的说道。
“张妈和景阳,都是真正希望我幸福的人。”顾子夕轻叹着说道:“其它人,在我身上都抱有太多的期待----在他们的眼里,我可以不幸福,但一定要成功。”
“可怜的顾子夕。”许诺伸手揉弄着他的脸,轻笑着说道:“我比你幸福,我姐姐对我的要求只有幸福----虽然我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可这就是我的百分百。”
“是啊,所以你以后也要加倍爱我才是。”顾子夕柔声说道。
“喂,顾子夕,说什么你都能扯到这上面,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许诺仰头瞪着他。
“这说明,顾先生是多么需要你的爱呢?”顾子夕大笑,低头在她鼻尖上轻咬了一下,双手在她脸上一阵揉搓之后,笑着说道:“别加班了,早些睡。”
“好吧。”许诺笑得眯起了眼睛,起身关了电脑后,便与顾子夕一起回了卧室。
第二节:开庭?方律师埋下的伏笔
周五,工厂案件开庭的日子。
“我穿这套可以吗?”许诺看见顾子夕进来,便边画妆边问他。
“你确定要去?不是说伽蓝那边在催你的首次方案?”顾子夕从身后搂住她,对着镜子里的她柔声说道。
“我回来赶赶工就成了,不差这么一会儿。”许诺在描完眉毛后,自顾子夕的怀里转过身来,扯了扯身上的亚麻西服,看着他说道:“你的每一件大事,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就算我们百分百赢的把握。”
“好。”顾子夕只觉心头涌动着一阵暖意,低低的声音里,温柔得让人溺毙----让一个女人这样的爱着,他这一生,夫复何求。
“快看看我的衣服麻,你说连衣裙外是搭这件西服,还是搭针织衫?”许诺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一件果绿色针织衫,摇晃在顾子夕的面前。
“就身上这件吧,又温柔又干练。”顾子夕扯下她手中的针织衫扔回在梳妆台上,搂着她往外走去。
如子夕所说,一条长及脚踝的白色孕妇长裙,外搭一件蓝色的亚麻小西服,比结婚前的她多了份温柔,却又没有丢掉她惯有的干练与利落气质。
这才是真正的许诺,不因别人的喜好而改变的许诺----即便爱情让她变得温柔,可她骨子里的强势,却从未改变。
*
“顾东林现在在办公室。”
“有什么异常吗?”
“行动上一如平常,神色上似乎有些微微的紧张。”
“继续盯着他,只要他不离开本市,就不用露面。”
“好的。”
*
“案子的进展我会随时知会你,你透露给那个人。”
“知道。”
“恩,可以把我们的意思说明白,她若不愿意,我们再想其它办法。”
“明白。”
“好。”
*
收了电话后,顾子夕才和许诺下车,一起往审判大楼走去。
顾子夕和许诺来到法庭时,书记员已经坐在了中间的记录席上,法官还没到;他们这边的方律师和第一证人徐恒已经坐在原告席上。
被告席上,被告的工人和律师也已经到席,而负责这起案子的刑警则坐在旁听席上。
顾子夕和许诺上前和方律师、徐恒打了招呼后,便也走到旁听席上坐了下来。
*
9:00整,法官准时到席。
“报告法官,原被告双方、证人均已到庭,可以开庭。”
“谢谢书记员,全体坐下。”
随着法官的一声锤响,开始了正式的庭审程序。
在双方律师将案件做了详细陈述后,方律师便代表原告,对涉事工人开始提问----
“你叫王仁男?”
“是的。”
“你是顾氏洗发水配料车间的工人?”
“是的。”
“你在配料车间工作时间是6年?”
“是的。”
“你在配料车间工作6年期间,曾三次评为工作先进、一次评为工作标兵、连续四年获得技能评比一等奖?”
“是的。”
……
“我反对,反原告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方律师还没有问完,被告律师便打断了他。
“法官大人,我想被告律师和您都明白,这些问题非常关键,涉及到被告是否有能力作案。”方律师没等法官出声,便强势反驳了回去。
“被告律师请耐心听取原告律师的问题,原告律师请继续。”法官点了点头,示意方律师继续。
“谢谢。”方律师向法官微微颔首以示谢意后,便转头看着王仁男继续问道:
“我这里有每次技能大赛、先进评比的参与名单、得奖名单、评比试题,你看一下----这其中你的得奖记录、答题记录,是否属实。”方律师起身,从一个文件袋中拿起一沓资料递给王仁男。
王仁男不知道这些文件对案子到底有什么作用,拿到文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律师。
“你只需确认,这个记录中关于你的得奖情况是否属实、你的答题卷是否属实。”方律师紧声追问道。
王仁男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律师----因为不明白方律师的意思,所以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在和律师沟通上庭会出现的问题时,律师可没和他说过----对方会过问他的工作历史情况。
“回答。”王仁男的律师拉过文件仔细看了一眼后,沉声说道。
“属实。”王仁男的声音,不禁有些微微的颤抖。
“好的。”方律师重新拿回文件,放进文件袋后,转身呈交给了法官,然后看着王仁男继续问道----
“王仁男,**年**月**日**点到**点,添加剂车间是你和同事李大安一起当班,是吗?”
“是的。”
“当天你领的辅料,比正常剂量多出10%,这是你两天的领料单,你承认吗?”
王仁男接过方律师递过来的领料单,以极小的声音答道:“承认。”
“请声音大一些,以方便书记员记录。”方律师冷声说道。
王仁男抬眼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律师,见他只是默默的点头,他只得再次说道:“承认。”
方律师将领料单转身交给法官后,对王仁男继续问道:“那么,你是否承认,你是故意多添加10%的配料在产品里,造成这一起损失上千万的产品事故的?”
“我反对,反对原告律师在我方未做辩护的时候,擅自给本案下结论,企图诱导我的当事人。”被告律师大声反对。
“请原告律师注意措词。”法官点了点头,对方律师说道。
“好的。”方律师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被告王仁男说道:“从刚才的证据所示,王仁男是一个对工艺非常熟悉、工作不仅从未出过差错、还屡得表彰的技术能手;这样一个熟练技术工人,若说失误将配料放错了,这当然不合逻辑。”
“同进证据显示,被告王仁男有意多领10%的添加剂,而在工艺流程中对这10%已有明确的说明----配料3荧光剂若多于配方比例,将会造成使用者头发脱落的现现;多于10%的情况,肉眼无法辨认;多于10%的情况,连续使用一周之后,头发脱落情况会达到峰值。”
“关于10%的说明,在被告所有的技能评比考卷中都有列出,而被告的这一题从未失手做错;”
“这些证据足以说明:被告深知这样做会产生的后果,仍故意这样做,并利用10%的增加后肉眼无法检测漏洞,企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因此,我方有充分的理由来推断:被告王仁男,在明知道后果的情况下,故意擅自增加产品荧光剂,为企业带来873万的经济损失,以及市场销售机会,请求法官裁决。”
“我的陈述完毕,请法官裁定。”方律师向法官鞠躬后,便坐了下来。
而他最后的陈词,只说让法官裁决、而不是让法官依法判决,这让对方律师心里不禁升起一片疑云;但他所有的证据与陈述里,也只是针对王仁男是否有故意做案能力来展开,并未涉及到旁人。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幕后的顾东林?
对方律师的脑袋飞速的转动着,法官已经催促他提问:“被告律师,你有问题要问被告或原告吗?”
“有。”被告律师快速的镇定下来,走出坐席对王仁男问道----
“你之前是公司公认的好员工是吗?”
“是的。”
“你在公司工作工作6年从未出错,是吗?”
“是的。”
“你最近在炒股,然后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亏掉了,是吗?”
“是的。”
“所以你精神恍惚,工作的时候不能保持之前的水准,对不对?”
“是这样,我所有的积蓄都没了,我老婆又天天骂我,所以我对工作也力不从心。”
……
“我反对,反对被告律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扯出牵强的理由以博同情。被告律师如此提问引导,有失法律人员的专业性。”方律师立即站起来,大声反驳道。
法官点了点头,看着被告律师说道:“请被告律师注意,精神恍惚不能作为法庭证据;炒股亏掉与故意在产品里增加荧光剂也没有必然的联系。或者被告律师有被告精神检测的报告,又另当别论。”
“谢谢法官提醒。”被告律师沉声应着,转身看着徐恒问道----
“你是顾氏生产总监徐恒?”
“是的。”
“是你发现了我的当事人在产品里多放了添加剂?”
“不是,是我们在例行检测中发现产品质量问题,然后进行停工全检;在停工全检过程中,我和顾总发现王仁男的领料单有问题,然后报警,后面的工作是由警方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