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当他大难临头时,她却选择了要当飞。
要再一次的背叛他。
这是他说什么都不会允许的!
带着一抺凶狠的笑,张天海对着孙梅问:“你刚刚说什么?”
孙梅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看到张天海眼中的那抺凶狠,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想到张天海已经是俎上鱼肉难成气候,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后,决定彻底的与他翻脸撇清关系。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后字字清晰的对着他说:“我说我不要和你一起蹲大狱吃牢饭!我还年轻,还美丽,我不想为了你而连累自己。”
回旋过身,再次看向秦朗,脸上流露出的是一抺弃暗投明的坚决,“秦少爷,对不起苏悦新的人是张天海和他的妈妈,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是无辜的。现在他俩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你是不是能大量的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在跟着坏人害人了。”
秦朗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为她的厚颜与无耻感到折服。
“你是不是无辜的,这同样也是法官说了算,我管不了!”
“贱人,一起下地狱吧!”一声充满了怨恨与愤怒的呐喊从张天海的嘴里迸出。
未等众人回神,便见张天海如同一只发了疯的恶狗般扑向孙梅,将她扑倒在地,双手紧紧的卡在她的脖子上。
眼前的张天海双眼通红透着一股狠劲,面部肌肉紧绷而狰狞,龇着牙喘着粗气,“死贱人,你毁了我还不够,现在在怂恿了我妈自杀后还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总是缺钱,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挺而走险的触犯法律!”
被压在地面上的孙梅双手死命的掰着张天海的手,双脚不停的挣扎,不停的踹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朗冷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狗咬狗,无动于衷。
前一该还恩恩爱爱的恋人,转眼间便成了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仇人。有些人的情感变化的真可谓是风云变幻。
终于有警员回神,上前分开两人,并给张天海铐上一副手铐。
得到解脱的孙梅一手轻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待呼吸顺畅一些后,她伸出手指向张天海,“你要死啦!什么叫我怂恿你妈自杀?那是你妈她本来就该死!这种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她不死谁死?难不成你死?如果不是你好赌,我们挣来的那些钱也不会每次都那么快就花光了。现在反倒都怪起我来了!哼,你这种人就该有这种报应!”
张天海双眼死死的瞪着孙梅,他知道自己的这辈子算是完了。
看着张天海那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孙梅微微的心悸,暗忖,若此时不能将他一棒打死,日后待他缓过神来必定会将自己弄死,为了不留后患,她决定将背叛进行到底!
指着张天海,面向着大队长,孙梅脸上浮出一股大义灭亲的神情:“警察同志,我要揭发!”
“揭发什么?”
“他!”用力的指了指张天海,“两年前,他为了偿还因赌而欠下的几万元债款,在一家超市门口拐卖了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童!我敢发誓,这事是真的!”
这一棒可以说是给了张天海又一致命的一击。
此时处于极度愤怒中的他只看到孙梅那一张一合的嘴,只看到她那微扬略挑的眼在嘲笑,为了她,他甚至都背叛了自己的阿妈。而她居然如此待他!
既然不能长相守,那就一起毁灭吧!
“小婊砸,我杀了你!”
丧母之痛,前程中断,繁华梦碎,种种的失意外加孙梅选在此时背叛他,让他对孙梅产生了一股渗入骨髓的恨,愤怒让他不知从哪来的手劲,竟然甩开身边警员的钳制,如同一只发了疯的恶犬,再一次扑向孙梅。
在众人的惊愕中,他两手高挙,套过孙梅的脑袋,落在她那纤细的脖子上,猛得双手往后一缩,手铐间的长链便环卡在孙梅的细脖上。
孙梅脸色骤变,想开口呼唤,但那卡在喉咙上的铁环让她无法发生声音。
随着张天海往两边收缩力道的加强,孙梅的脸上益难的涨紫。
“张天海,我命你立刻把人放了,不然的话,你可是罪加一等。”在缉毒大队这种庄严肃静的地方哪能容忍这种劫持人证试图杀人灭口的荒谬事情的发生。队长立刻走到人群的最前面,正义凛然的警告着张天海。
然而因愤怒而红了眼的张天海此时根本就听不进这些话,
他的大脑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再用点力就可以永远的封住孙梅那张背叛他的嘴,就可以永远的让她背叛不了自己。
沉浸在愤怒中的张天海根本就没有听进队长的劝说,一心只想着弄死孙梅。
孙梅双手拼命的捶打着张天海的胸口,脚拼命的踢着,却无济于事,渐渐的,她的手慢慢的软了下来,脸上的眼珠开始往外突起,整张脸一面青紫。
在多次警告无效的情况下,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打破现有的僵持局面。
只见张天海浑身一个颤抖,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减弱,见机,求生愿望强烈的孙梅拼尽全力的抬手,用手肘往他的胸肋处狠狠的顶去,同时腰一弯,顺着他的胸膛滑出,瘫倒在地。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张天海的身躯也随之倒在地面。双脚抽搐着,一股血注从他的肩胛上流出,淌在地面。
旁边一位年轻的警员面不改色的将一柄手枪重新别回腰间。
紧接着,之前那名被张天海甩开的警员再次上前,一手摁住倒在地面上的张天海,令其无法再动弹。
捡回了一条命的孙梅惊魂未定的看着与杨贞美一同倒在血泊中的张天海,因紧张而泛着白的嘴唇轻嚅着:“警察同志,你们一定不能放了他,他这种人必须得枪毙。”
张天海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静静的侧躺在地面上,他觉得周围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唯一看的清楚的只有孙梅那一张一合的嘴。
此时的她在他的眼中竟是那番的恶心,虽然他自己也是一个恶心之人。
感觉到视物晕眩的他在即将陷入晕迷时的那一刻脑海里竟意外的浮起了苏悦新清秀白皙的脸庞。
那张清秀的脸庞初遇时的是那般的美好,笑靥如花,遇见后的笑意渐少,变得痴怨哀婉,如今却是笑意全无,死心绝义。
这本是一条阳光普照幸福招手的道路,而他却因贪婪而总是在错过。
错过了今生,还会有来世吗?
来世,曾经的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还会一如既往的苦恋着他吗?
渐渐的,张天海闭上眼,只留下嘴角的那一抺遗恨。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秦朗只是动了动了喉咙,没有太多的表态。
一阵嚣喧吵杂声从外面传来,那是120救护车的专属声音。
几名白衣天使从车上迅速的下来。
后话:因张天海未被击中要害,经抢救挽回一条命。但是他却因涉嫌窝藏,试图贩卖毒品,拐卖儿童,诈骗勒索等数罪并罚而被予以最公正的判决,一审判决有期徒刑十五年,二审维持原判。
孙梅因包庇,参与,策划张天海几乎所有的犯罪事实而难逃严惩,她的刑期只比张天海少了三年。
☆、第172章 寄生虫
世事难料,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若干年后服刑期满的张天海会再次因孙梅而被判处无期徒刑,因为他将自己的所有不幸都归咎于孙梅这次彻骨的背叛,压抑多年的恨意唆使他对她痛下杀手,从而也导致了他余下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大牢里度过。
看着救护车把张天海及杨贞美载走后,黄玩玩有点恍惚,平生头一回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想到杨贞美那死不瞑目而圆瞪的双眼,她的心里竟有一些惆怅。
抬眼看着身边始终冷着脸无动于衷的男人,她轻轻的捅了他一下,“你刚刚不该那样对她说的,这样真的很残忍。”
秦朗低头看着她那略带怅然的脸,微微一笑,“我不那样说,要怎么说?说我会放任她的儿子继续为非作歹?别傻了,这一切都是命!走吧,去看看新新,记得把事情说得婉转点,尽量不要刺激到她。”
黄玩玩双眼轻轻的眨了眨,明白秦朗话里的意思,苏悦新对张天海还是没有彻底的释怀。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病房中,苏悦新静静的听着黄玩玩那所谓的婉转描述。
许久才幽幽的吐出一句,“放心吧,我没事。”
看着黄玩玩,苏悦新努力的绽放出一抺浅笑,笑容很美。但在她别过脸看向窗外的飘雪时,黄玩玩确定她的过分晶莹的眼睛里蓄含着泪花。
黄玩玩有些心疼,有些自责,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半晌,才弱弱的问一句:“新新,你不会怪我吧?”如果当初没有她的打抱不平与莽撞,兴许结局不会像现在这样。
苏悦新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你,那么纵身跳下四楼的人或许就是我了。”
看着苏悦新那线条柔美的侧脸,黄玩玩还想说着什么,却又想不出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静睡一旁的宝宝醒了,张大着嘴,抖动着短小的四肢拼命的啼哭着。
他的哭声打断了室内尴尬且沉重的气氛。
所以人的目光与注意力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宝宝现在的精神状况会不会比原来的好些?”黄玩玩走到婴儿床前,伸手轻轻的抱起宝宝,轻声的问苏悦新。
苏悦新点了点头,“嗯,比原来的好多了。”
呵,原来,世间还真有血咒这玩意啊!这不,杨贞美刚一死,宝宝的精神就变好了。
黄玩玩的内心不禁对鬼神之说多了一分敬畏。
病房的门被推开,秦朗手提着一袋水里走了进来。
进门就见黄玩玩那令人心惊胆战的抱姿,而宝宝没有因此掉在地面上确实是挺让人惊奇的。如果这是个女娃娃的话,秦朗一点都不怀疑其长大后媲美小龙女,毕竟半个身子悬于空中的本事不是人人都会嘀!
仿佛是听到了开门声,宝宝睁开了眼,那是一双不染世尘,清透见底的水眸,让人不禁感叹,孩子的眼睛果真是雪亮的。
“宝宝的精神好了很多嘛!”秦朗边说边将水果往茶几上搁。
“是啊!这血咒还真挺邪的。”
“呃,我进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关于这件事的。”
“怎么了?”黄玩玩从视线从宝宝身上转移到秦朗的身上。
“那个所谓的血咒其实是假的。它骗了所有的人,包括杨贞美自己!”秦朗将手伸手裤兜里捣腾着。
“要吸烟待会出去吸,这里禁止吸烟,请你自觉点!”黄玩玩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直接训人,哼,看他那小动作,她就自道他想做什么。
秦朗有种被捉现行的尴尬,悻悻一笑,抽出手,随手捞起茶几上的一杯茶啜饮着。
“你刚刚所说的血咒是假的是什么意思啊?”
“其实那个小虫子并不是什么咒虫,而是一种未知名的寄生虫!真被你给说中了,这虫进入人体后,会顺着血液窜入人的大脑,从而侵蚀人的脑部神经,造成控制宿主意识的假象。如果知道这虫匿藏于人体哪里,那么医术高明的神经科医生完全是可以通过取出虫体达到治愈患者的目的。”
“自然界中真的有这么恐怖的虫子吗?”黄妈妈显然对秦朗的话表示怀疑,她的内心宁愿相信那是一种带了神性色彩的咒虫。她总觉得科学的解释有些牵强。
“是有的,比如早就已经被科学家们发现且证实的金线虫和弓形虫。金线虫是以食草动作作为宿主,它们会驱使宿主往水里跳,待宿主被淹死后,它们的后代就可以破体而出,进行新一轮的劫杀行动。而弓形虫则是通过猫的粪便排出体外,人一旦被感染,就会患上弓形虫病。所以孕妇一般都会被告诫要远离猫。因为医生们早就认识到在怀孕期间感染弓形虫的孕妇会将病菌传染给胎儿,可能会导致胎儿严重脑损伤甚至致其死亡。”秦朗将从权威专家那里听到的专业说辞全文背给了大伙听。
见黄妈妈还是一副我相信的表情,秦朗摊摊手。“妈,自然界的神奇不是你我所能领透的。那位专家说宝宝身上发现的这条虫真的只是一条未知名的寄生虫,它们存活在自然界中应该很久了,只是因为它们具有入侵大脑,侵蚀神经的本事,所以一直被某些有心人之人利用,覆上神秘而诡异的蛊惑色彩变成了人们谈之色变的咒虫。”
“啊?”黄玩玩轻呼出声,明眸眨动。如果秦朗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话,那么杨贞美岂不是死得很冤?
秦朗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点头默认。“嗯,照这么说来,她的确死得有点冤。当初我如果没有说请高人破咒之类的话,而是直接相信科学请来权威专家,兴许她就不会狗急跳墙的挺而走险,继而走上这条不归路。对她的死,我承认我是凶手之一。”
他在供认不讳的同时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自责与内疚。
苏悦新静静的看着窗外,默默的数着那飘洒而落的雪花。心里清楚,她的人生已经翻过了一页,关于张天海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以成过眼无烟,不复重来。
“那宝宝的眼睛怎么办?还有治好希望吗?”黄玩玩看着宝宝那眨扑明亮的眼睛,有些心疼有些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