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到床上躺下,这么久伤口该疼了。”他低声道了一句。
温柔抬眸看他一眼,却是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怕自己哭出来就立即又低了头。
她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是这会儿,她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伤口是有点疼,不过她还能承受。
她只是不想让滕教授生气。
“我扶你。”
然而,在此时这个姓滕的男人,已经不会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委屈她。
温柔感动,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被他扶着上了床。
滕教授看着却是无奈的垂了眸,袁教授也坐在一旁不说话,她知道是滕教授太冲动。
温柔躺下之后依然不出声,滕总坐在她身边床沿看她一眼,似浅匪浅的一眼。
然后一只手握着她发凉的手转头看着自己的爸妈,一条大长腿翘起来重叠在另一条腿上,除了本身带着的霸气,倒是更多了几分沉稳安静,让人忍不住专注于他。
那刀削斧劈的精美轮廓,根本不需要说话,坐在那里屏住呼吸看着不远处的人,就已经教人多了几分沉闷压抑。
“允健自然不会轻易死,不过如果你们俩真打起来,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滕总一张嘴便那么直言坦白。
“我就算死,也要找他拼上一拼,不然我还怎么配当这个哥哥?”滕教授被儿子那一本正经又带着藐视的口气给气的够呛。
“他是个练家子,又随身带着枪,我猜您刚刚肯定拿了桌上那把刀,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从他枪口上逃了这条命的。”
袁教授……
温柔……
滕教授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子,这是自己亲儿子吗?
“哼,还不是你媳妇护着那小子跳窗户跑了,没摔死他算他命好。”
滕总听着滕教授那么说却是微微昂首,似是明白了刚刚温柔红着眼的原因,也明白了他们俩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电梯,一个狼狈之极,一个寡淡冷漠。
“原来是那样,那下次您一定要抓住机会了。”滕总忍笑说,看似一本正经。
滕教授抬头看他,然后蹭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我看你是非要气死我不行,还有温柔,你怎么还跟这个男人交往呢?
温柔不敢说话,只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女孩。
“哎呀,是他硬闯进来的,当时我在场,跟温柔没关系。”袁教授立即替儿媳妇开拓。
“哼,我还没说你呢,怎么能让他们俩单独在一起?那个黑社会头子多危险难道你不知道啊?”
“我不是心想着他跟温柔关系不错嘛,我……”
“关系不错?你简直……哼,我懒得跟你们浪费口水了。”
滕教授说完甩袖离去,袁教授便抱着孩子走了。
门被关上,偌大的房间里又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俩,温柔有些紧张,他却是那么默默地望着她好一会儿也不说话。
温柔心里是害怕他乱想,他会在外人面前做样子,但是只剩下他们俩之后他又要打开醋坛子,这种情况已经不止发生过三五次了。
滕总却是看着那低着头的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得无奈叹息了一声,然后抬手挑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昂首看着自己。
温柔却是委屈的瞪着他,又似是在给他打预防针呢。
“如果我不是刚巧在电梯门口,你是不是打算跟那个混账儿私奔呢?”
“是啊!”
“嗯?”
“明知故问。”
“你现在来把事情的原原委委都跟我讲一遍,你真当我是活神仙能猜到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倾身过去,然后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本来心里的那点怒意一下子就没了。
“首先我要澄清,我这样问,是出于我对你的完全信任。”
他低沉的嗓音发出,唇瓣在她的一双软唇前。
温柔微微屏住呼吸看着他,之后却是抬手抓住他的手:那就好好说。
“好。”
滕总答应着,然后放下二郎腿转瞬就躺下在她身边,那帅气的动作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掀开薄被将两个人一起盖住,他轻轻地抚着她小腹的伤口给她暖,然后小声道:我猜是允健来看你被爸爸撞见了。
“哎,可不是嘛,爸爸本来回去了,没想到他那么快回来,我听到声音就催促允健离开,允健怕我为难就翻了窗子,当时我吓坏了,只是一回头的功夫他就跳了下去,爸爸又拿着刀子去了洗手间,我管不了那么多便追了出去,然后在下一层电梯突然开了,允健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之后就被你看到了。”
温柔简单讲述,但是滕总却是点着头,很赞同的样子。
“这世上我最妒忌的男人,不是温良,而是允健,只有他能让你这样没风度的哭。”他侧着身躺在她身边,看着她脸上还未褪去的紧张跟她说。
“那你知道我最妒忌的是谁吗?”温柔笑了一声问他。
“嗯?”滕总没反应过来,然后又好奇。
“我最妒忌的人就是你,只有你,能夺去我的所有心智。”
他竟然无言以对,听她说这样的话,只能凑上前去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唇角。
温柔有些累的靠在他的怀里:只是爸爸又生气了,怎么办呢?
“没事,过会儿他就不生气了,现在只是一时冲动。”
“还是要尽量避免他们见面。”温柔小声说。
“那你要少见允健便是最好的方法了。”滕总浅笑一声说。
温柔竟然也无奈的咧开嘴,却是没笑出声。
尤其是不能在家,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见还是没问题的。
温良这天下班要走,贝儿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我想去看大姐跟宝宝。
“没必要吧?”他冷冷的一声,丝毫不给她面子。
“以前大姐对我很好,而今我又住在她的房子。”
“那也没必要跟我说,你若是觉得可去便去就是了。”
贝儿……
他竟然一句话也不愿意与她多少么?
温良拿着公文包迈着他的大长腿就走了,似乎这个女人是他根本不怎么熟悉又不喜欢的同事,他不想跟她太近。
贝儿没办法,一个人往外走,她现在买不起贵重的东西,所以才犹豫不决,但是她真的很想去探望。
不过仔细一想,她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带她去呢?
他会不会以为她只是想要节省十几块的路费?
温良的车子开到门口,却是停了下来。
他想他肯定是脑袋进水或者抽了,不然怎么会停下。
但是他已经停在这里。
贝儿紧张的走过去,他不说话,也不看她。
这样高傲的男人,他怎么会是让她上车,贝儿转了头就要走。
温良终是没了耐心,把车门打开:上车。
虽然是从里面把门打开的,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路上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他心里其实一直想问,她男友呢?
是吹了?
但是就是问不出来。
而她竟然什么也不说,可是又这么缠着他。
温良想自己迟早有一天得被她给逼疯了。
明明不是个被动的女人,这阵子回来,却尽是做些被动的事情。
医院门口她去买花,他便也跟了进去,然后看着她拿出钱包打开,里面一系列的领钱竟然让他忍不住拧眉。
钱包是以前的他可以认为她是多少念旧,那么这些零碎的钱……
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已经贫穷到那种地步?
温良不自禁的眯起眼,然后待到贝儿付完钱回头的时候便避开了眼神。
贝儿却是一愣:你怎么也进来了?
“哦,随便看看。”他淡淡的一声,仿佛很淡漠,问心无愧。
也的确问心无愧吧
反正贝儿是信他的,就是随便看看,虽然他不是个爱逛街的男孩子,但是他也会逛街。
为什么突然之间眼前都是以前在一起的一双影子?
为什么那一对男女看上去那么般配,而她这次回来却觉得自己跟他不般配了呢?
好像已经低人一等,感觉他竟然那么高高在上的。
这一切不是感觉而已,或者他早已经改变,尽管是半年时间都不到,但是对他而已,却是足够改变了。
听说他打了很多场打官司,虽然有些官司是滕总帮他找的,但是滕总怎么找,最后胜负却是他的口说了算的。
所以,她开头还不服气,想到后面竟然连不服气也不能了。
“走吧!”店员把花给她包好后她转头对他说。
他便走在了前面,贝儿跟着他身后。
“姐姐的孩子是抱出来的,所以身子很虚弱,你少说几句就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