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谨慎的打量着秦苏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动作,这才放心般将牛奶递上前,“不要一直吃面包,喝杯牛奶。”
秦苏一口气将整杯温热的牛奶吞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先走了。”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莫夫人跟着起身。
秦苏摇头,“我就过去看一看,中午就回来。”
莫夫人也过多的强求,重新坐回椅子上,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没有她预料中的那么简单?
清晨的步行街人烟稀少,偶尔会有一两人从街面上溜达而过,不过会在买了两杯咖啡过后选择离开。
秦膳坊换上了完整的玻璃,旁边的诊所因为受损严重肖青早已迁至隔壁两条街外的另一间诊所,曾经无人问津的街尾现如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寒。
秦苏走进店内,装修工已经把店面打扫干净,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等过完年就重新开张,只怕这里没机会开张了。
一辆车停在店前,驾驶位上女人穿着一件大红色长款外套,她进入店前有半分钟的迟疑,不过思忖过后她还是没有怯场的进入。
秦苏从二楼处走下,对着来人先行开口道:“我以为你不敢过来了。”
秦歆抬眸望了一眼那道背影,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些许。
二楼雅间,香炉中浮动着淡淡草药香,秦苏席地而坐,泡上一壶茶,茶香混合着药草香,甚是提神醒脑。
秦歆潜意识里是防备着秦苏,她不知道秦苏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让自己来见她,更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目前的居住地点,不过仔细想想,秦苏现如今的身份要调查一个人,何须太复杂,一句话交代下去,自然有人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秦大小姐想说什么?”秦歆坐在垫子上,开门见山道。
秦苏捻起茶杯呡上一口茶水,嘴角微不可察的露出些许笑意,她道:“陈妈是你撞死的吧。”
秦歆没有过多的掩藏,冷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是我撞死的,是不是心里很不舒服?”
“为什么不继续装了?”秦苏反问。
“在你眼里,就算我是真的不记得,你一样不会相信,既然这样,我懒得跟你周旋下去。”秦歆站起身,走向窗台方向,继续道:“我还真佩服你,明知道我恨你,却还敢独自见我。”
“如果我不以自身为饵,你这条鱼会上钩吗?”秦苏放下茶杯,再倒上一杯。
秦歆低头浅笑,“我可不是曾经那个冒冒失失一根筋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傻女人了。”
“现在也不见得你长了多少记性。”秦苏斜睨一眼地上的影子,冷冷道:“看秦五小姐的意思,是今天不打算让我站着走出去了?”
秦歆笑而不语的将窗帘合上,如今莫二少不在家,莫家又是一团乱,从秦苏的眉目间看来,她并没有告诉过多的人她在这个地方。
如果是以前的秦苏,只怕她没有机会得手,不过现如今的情况,秦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单衣下那微微显怀的孕相,面上的笑意愈演愈烈。
“其实你最初是想利用莫大少吧,可惜你忽略了他的脸盲症,所以就算你装了失忆扮了可怜依旧无济于事,我现在想到了一点,沈夕冉在医院与莫大少的那张照片是你曝光出去的吧。”秦苏未加思索挑破那层纸直言道。
秦歆不置可否的点头承认,“是我做的,我没有想到堂堂莫大少宁愿对着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也不愿多看我一样,我秦歆自恃长得有那么几分姿色,家世也算清白,比她沈夕冉那个孤儿还有一个被全国人民都看光了的身子,她有什么资格跟我抢男人?”
“至少她的本意比你干净。”
“就算她心再干净,我得不到的,谁也甭想得到。”秦歆打开手包,来之前特意从晋老那里拿了一支手枪,她虽然从来没有用过真枪,不过这么大的一个肉靶子,怎么也得打中一二。
秦苏面不改色般任凭她举枪对着自己,从容的拿起茶杯,茶水顺着唇缝汇入嘴中,她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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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秦歆的结局(用力戳)
“咚。”
秦歆双腿一软,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板上,手里的枪顺着她的指尖滚落在身侧,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想要撑起自己发软的身子。
秦苏置若罔闻般继续倒茶独自自斟自酌着,显然没有过问身后还在试图爬起来的女人。
秦歆想要重新把手枪拿回去,奈何双手根本不听使唤,刚刚动弹一下,整个身体失去控制权再次软倒。
秦苏斜睨一眼滚到离她不过两步距离的手枪,没有打算拿起,似乎料到了秦歆也无力再承担这手枪的重量。
秦歆喘着气,不止一次试图站起来,她瞪着女人得意的面容,咬紧牙关,“你做了什么手脚?”
秦苏放下茶杯,单手托腮,“秦五小姐不是一直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吗,你觉得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脚?”
秦歆双手握拳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目眦欲裂的瞪着秦苏那张笑靥如花的嘴脸,漠然道:“我没有喝你的茶,为什么会这样?”
“是吗?”秦苏拿起小木棒挑了挑香炉中烟雾袅袅的药草,似笑非笑道:“也许是陈妈回来找你了吧。”
秦歆怒目,“那个香炉有问题?”
秦苏冷笑,“你真以为这香有问题?”
秦歆气喘吁吁的想要再次爬起来,可惜双脚刚刚撑起一些,身体又一次不听使唤摔倒下去。她抬头,一道身影遮挡住天花板上的灯光。
秦苏眼睑不着痕迹的眯了眯,她没有再靠近,就这么拿起桌上刚刚烧沸的开水,道:“既然秦五小姐不肯给面子喝一杯茶,毕竟这茶水可是陈妈生前最爱的,怎么也应该给秦五小姐尝一尝才好。说不定你喜欢上了呢,浓浓的茉莉花味道,有些苦,但却有一股苦尽甘来的滋味。”
“啊!”沸水落在秦歆的脸上,激的她本能的抬手颜面,疼痛在指缝中渗透皮肤,疼的她满地打滚。
秦苏将茶壶放回原处,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秦五小姐如果喜欢这里,可以多呆一会儿。”
秦歆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她晃了晃头,疼痛让她清醒了片刻,可是依旧抵挡不住脑中的晕眩。
随着药香的弥漫,她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
秦苏穿上外套,从楼梯上缓慢走下,大厅中隐隐约约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绕过厨房,从小门中走出。
步行街街头处,有一间露天咖啡厅,秦苏点了一杯饮料,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一些无足轻重的实时报道。
“嘭!”
一杯饮料还未见底,一声不容忽视的爆炸声从街尾响彻至街头。
随着爆炸的方向看过去,一场大火浓烟滚滚。
秦膳坊的装修是多用的木头,阁楼几个包间特意仿照的古色古香的汉代雅轩而制成,楼台亭阁,银色屏风上绘着细水流长的山水图,窗帘也是选用的质地轻盈的薄纱。
火势一起,整个餐厅恍若被巨龙吞噬,一瞬间不见踪影,无人敢过多的靠近。
消防车在接到报警之后即可出动,却是被堵在路口迟迟进不来,不知什么人竟然停放了一辆报废的面包车好巧不巧的堵在了路口处。
秦苏放下杂志,拿起桌上的背包并没有过多关心最后消防车是怎么进去的,也没有过问这场火究竟有没有扑灭。
新闻发布出的瞬间,莫夫人手里的遥控器直接砸在地毯上,惊得本是在看报纸的莫老神色不悦的抬起头。
莫夫人抬起手指着视频中曝光的地点,忐忑道:“秦膳坊着火了。”
莫老嗔了她一眼,“烧了就烧了,现在又没有人住在那里。”
“小苏说她今天要回去一趟。”莫夫人惶恐道。
莫老眸色一沉,“她什么时候去的?”
莫夫人看着电视里记者的最新报道,提心吊胆的望着医护人员抬出一具遮盖上白布的尸体。
记者道:“目前发现一名受害人,看这情况应该已经离世了。”
莫夫人腿脚发软,跌坐在沙发上,“老爷子,我不敢打电话,你给小苏打一个电话。”
莫老拿起电话拨通号码,却是迟迟不见对方接听。
莫夫人神色一凛,不安道:“不会、不会出——”
“胡思乱想什么,我让人过去看看。”莫老刚刚站起身,院子里一道身影朦胧的进入视线。
秦苏注意到两老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故作不明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莫夫人几乎是大喘气才恢复心跳,她按了按自己险些被吓的背过气的心脏,仰头靠在椅背上,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着什么。
莫老仓皇的看了一眼电视中的所谓后续报道,心口一抽一抽的剧烈抖动着,他吞吞吐吐的解释道:“秦膳坊起火了,烧死了一个人。”
秦苏点头,“这事我知道了,已经让小昕他们去警察局问了,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秦膳坊,也算是她的不幸,偏是今天出现了煤气泄漏,可能昨天装修工挖破了管子,不过这事毕竟是在我店里出的问题,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也不想过多的被打扰,所以我让小昕他们以父亲的名义把事情压下来了,父亲不会责怪我擅用私权吧。”
“不,不会,你处理的很好,毕竟被有心之人利用什么闲言碎语,也是烦心事。”莫老道。
莫夫人心有余悸,回过神忙道:“幸好你没有回去。”
“我本打算回去的,可是小昕告诉我陈妈因为伤重,已经离世了,我去医院帮她处理了身后事,就耽搁了回去的时间,却没有想到会发生爆炸事件,也许是陈妈冥冥之中在保佑我吧。”秦苏垂眸,语气中透着些许忧愁。
莫夫人惊怵,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秦苏面前,愕然道:“你说陈妈死了?”
“嗯,昨晚上的交通事故,肇事逃逸了,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
“在京城这种地方都如此无法无天,小苏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处理。”莫夫人轻叹一声,“你也累了吧,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把炖好的鸡汤端上去。”
“嗯。”秦苏轻咛的回复一声,走向楼梯处。
莫夫人注意着上楼的背影,刻意的压下声音问道:“老爷你觉得这事是真的没有抓到人,还是有人故意强压下来了?”
“在这个地方看的是人的背景,自然是被人给压下来了,交通局那边不敢调查,就只能当做普通事件拖着,最后日子长了自然不了了之。”莫老冷冷哼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
秦苏刚一推开房门,包里的手机便自顾自的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这种时候给自己打电话的不可能会是莫誉毅,所以只有一个人。
电话刚接通,男人抑制不住的咆哮声便从听筒处传出,“小苏,秦膳坊是怎么回事?”
“师父觉得是怎么回事?”秦苏反问。
“我起初以为是你出事了,可是当我赶到现场,虽然浓烟很呛鼻,但我在看到那只滚落在地上的香炉过后,我倒觉得事情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是我做的。”秦苏脱下外套,并不否认道:“死的是秦歆。”
“你要杀她何须动用自己的手?”肖青瞧着已经散去的警察,知晓事情被上面压制下来,不安道:“你应该知道这药材是有个过程,不是那些毒药一针见血,如果这过程中秦歆发了狠,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
“师父是觉得我怀孕了就废了?”
肖青被她一句话赌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开口道:“你现在受不住折腾。”
“我行事会有分寸,师父不过挂虑。”
“如果你们一个一个的有分寸,我会这么忧愁?”肖青叹口气,“昨晚上出了那种事,今天又出这种事,师父虽然现在看着很年轻,可是毕竟我的灵魂是活了几十年了,禁不住你们这么刺激。”
“以后我会量力而行。”秦苏笑了笑,思忖过后开口问道:“师父可有问过叶非璃了?”
肖青一愣,竟不知如何回复。
秦苏见他长时间的沉默,再道:“师父的闭口不谈看来是发生了什么让您不想提起的事,如此,我也就不便多问了。”
“什么不愿提起的事,我跟他之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自然质问过他,不过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怎么可能对我实话实说。”肖青含含糊糊的解释道。
秦苏笑而不语的继续听着男人那越描越黑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