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听言大惊,一股阴风环过全身,冷冽灌入,将她冻得瑟瑟发抖!
不——
这就是她抛开所有,不顾一切换来的答案?
她不接受!
柳素哭的眼睛红肿,“枭,这种女人为了钱连尊严都肯卖,她……”
“住口!”男人打断,神光掀起幽冷。
柳素站在桌前,孤立无援。以前,纵然谈枭对她再冷淡,也断不会这样,说到底,都是因为他们之间多出个乔予笙!
不管在宴会上,还是在这儿,今天她所受到的全部侮辱,都跟这个女人有关!
一个乔予笙,把她生活毁得支离破碎!爱,爱没有,婚姻,婚姻没有!
她错在哪里?!
有些事能忍,可有些事,当真是忍不了的!
柳素抹把眼泪,杏红的眼珠瞥向乔予笙,这会儿,乔予笙垂着脑袋,手中匙子放在咖啡杯中搅拌,过多争斗,她不想再参与进去。岂料,柳素根本不给机会,女人一把上前,乔予笙余光扫见一双短款白色高跟靴逼近,她正要准备抬头,柳素捧起桌上还剩半碗的意面直捂到乔予笙脸上!
啪——
动作敏捷,谁都来不及反应。
面酱扑在眼圈四周,乔予笙变得狼狈,高挺的鼻梁撞过盘底,骨头间递出的裂痛,疼得她一记闷哼,眼泪便这样夺眶而出,毫无预兆般汹涌。
“贱女人!”柳素拔高音,失去理智。
“啊——”
尔后,乔予笙猛地听见一阵凄厉的吼叫声,她抬起头,面酱盖在眼前什么也瞧不见,乔予笙双手在桌案胡乱摸索,拿起纸巾将眼部擦干净,视野这才恢复如初。
柳素出去的身影,几乎是被谈枭拖行向前。
乔予笙顺着走道望去,柳素瘫坐在地,下半身摩擦地板,满面惊恐,谈枭揪起她一束头发紧握在手心,就这样将她强行拉走!
旁边的人,敢看不敢言。
乔予笙鼻梁微微泛起青色,她没有追出去,捧住鼻子又重新坐回位置。
同情心,是留给值得留的人。
她不是圣母,更没有做圣母的潜质。
室外,街角。
谈枭扼住柳素脖子,推着女人一把抵上墙面,男人五指收拢,没有半点犹豫。窒闷感卡在喉口,柳素脸部以上胀成血青色,她抬手握住谈枭的手腕,怎么抓扯都没能将他挥开。
在国外那几年,仿若过眼云烟。
她隔着眼帘那道微睁的细缝看他,谈枭面带残忍,目光阴狠,嘴角扬起的冷笑锋利无比,似是要把人活生生削去外皮,剜入骨头!
“老子弄死你!”
柳素眼珠已呈现翻白状,深紫色的嘴唇张开,呼吸不进,又急于求生,这种滋味,生不如死!
泪水,刷刷流下,跌在他虎口处,晕染成一朵碎裂的花卉。
她总以为,无论她做的有多过分,他都不至于对自己这样。
当年,生死一线,那帮人赶尽杀绝,宋尧、谈枭,包括京城四大家族之首的唐门大公子,唐朝在内,三人一同被围困于美国和墨西哥边境,若不是她奋不顾身为他挡下那颗子弹,不等他们的人赶来救援,谈枭早已命丧黄泉!
柳素觉得,在他心里,自己同别的女人,应该是不一样的。
可现在……
他真的,太过残忍!
柳素五官痛苦扭曲,头发凌乱散下,身上量身定制的纯白色礼服,已是脏烂不堪。
名媛千金,从未有过这般模样!
他会对她这样,仅仅是因为,他要护着另一个女人。
谈枭眼锋眯起,眸光犀利,天空一道稀薄光线照耀下来,打在男人周遭,似乎连阳光都显得份外寒冷。
窒息太久,柳素胸腔用力起伏,脑门一股眩晕涌入,濒临死亡边缘的感觉,令她视野出现短暂的白,她以为自己会死。
谈枭在这时松了手。
柳素瞬间埋下腰,嘴里灌入空气,她抚住脖子大口呼吸,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猛烈咳嗽。
“咳咳,咳咳咳——”
一时,难受的说不出话。
谈枭两手送入裤兜,视线居高临下,高贵迷人,“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不会再有下次!”
豆大泪水尽数往地面砸去,柳素好半天才缓过神,难受感依然挥之不去。
身体难受,那颗心更难受。
“为了乔予笙,你竟想要我的命?”
男人身材挺立,英气锐人,“往后离她远些,懂吗?”
“她哪里比我好?”她泪光闪烁,“就因为长得比我漂亮?”
谈枭浅勾左唇,“哪里都比你好。”
话落,男人折过身,提起长腿朝前迈开,柳素盯着那道近乎完美的背影,他的身材比例恰到好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让人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冲上去搂抱。
不知有多少女人,对他迷恋而又疯狂!
她,也不例外。
“乔予笙到底给你施了什么迷魂药?”柳素声嘶力竭吼道。
谈枭脚步停顿后,一个眼神狠狠侧来,剜在她脸上,疼得柳素倒抽一口凉气,可她这会儿,早就豁出去了,敢从订婚宴偷跑出来,她便做足了所有准备。
她爱谈枭,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枭。”她冲上前拉他,“你看看我,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女人。”
谈枭甩开她,柳素不从,疯了似张开双臂搂过去,顾不得男人一双瞳仁内的阴佞,她踮起脚尖,急切的吻上他的唇,这个姿势动作,她做梦都在渴望!
谈枭蹙眉,飞起一脚!
“啊——”
柳素猛地扑倒在地。
男人的潭底,要多阴晦有多阴晦,“你真以为我不会动你?”
柳素抿紧嘴角,泣不成声。
谈枭右手大拇指在下唇轻抚,他瞥眼指腹上沾染的血迹,一口唾沫啐在柳素面前,唇瓣破了,吐出的东西都带着腥味。
男人蹲下身,修长的玉手在她脸蛋处拍了拍,眸子带狠。
“别说我连女人都打,我他妈除了老婆之外,谁都能弄。”他两指揪起女人下巴,“听懂了吗?”
下颌的骨头传来阵酸胀的疼,柳素嘴里发出阵嘶声。
谈枭哼了句,舌头顶起嘴角的伤口,刀雕的五官越发深邃。
两条长腿立起后,男人走得头也不回。
乔予笙还在原处等着,谈枭结完帐过去,她一眼就瞅见男人唇边的痕迹。
多激烈啊!
吻痕都留下了。
女人什么也未说,谈枭伸手想去牵她,乔予笙一下甩开,“你真恶心。”
她跨出去的步子很大,谈枭沉了下脸色,赶紧跟过去,“笙笙。”
乔予笙捂住两边耳朵。
谈枭喊她,“笙笙。”
乔予笙越走越快,她倒没有乱跑,径直去到车库,找准他的车子站稳,“开门。”
男人绷紧唇色,自裤兜摸出车钥匙,眼见车锁解开,乔予笙二话不说坐进去。
谈枭上到驾驶室,“笙笙。”
她脸别向另一处,佯装听不见。
“老婆。”
男人拽住她手臂,乔予笙挥手做出个躲开动作。
“你听我解释。”
“真是好笑。”她脸色难看,“我当你是为我出气,没想到都亲上了。”亲不要紧,关键亲的还是个同她视如水火的女人!
“老婆。”
“起开!”
他薄唇绷紧,拉成道直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哟哟哟。”乔予笙眯着眼,“老套的台词都学好了。”
妈的!
一声低咒,谈枭俊颜黑做一团,乔予笙小脸侧向窗外,浑身一股意大利面的油腻味儿,方才柳素那一盘下来,她鼻梁这会儿都肿了,发丝上也沾着不少酱汁。被别人故意找茬,能不气么?她哪有这么大的慈悲心肠?
见她生气,谈枭松掉领带,情绪烦躁。
“老婆,我是被强迫的。”
她扯了扯嘴角,差点笑漏了声儿。
男人见状,扳过她的身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张嘴唇陡地亲过去。
乔予笙掀大眼仁,待到嘴角处一阵刺痛,她才有力气将男人推开。
“做什么?”她食指沾了下发痛的地方,流血了,“你咬我做什么?”
“我给你示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