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和谈枭离婚,她户口本上也会留下二婚的印迹,这个污垢是永远抹不掉的。
倘若宋贤知道,会原谅她吗?
傅雪脸色微变,“你还不懂你爷爷的意思吗?”
宋贤手掌贴在乔予笙腰部,沉着嗓子不说话。
“他也是为了让我们同意这桩婚事,不得不出此下策。”傅雪说的头头是道。
死无对证,谁又能知道宋老爷子真正的意图?
老二和老三默不作声,宋家人各个算盘打得精,如今乔予笙变成张藏宝图,怎么争抢,都是私底下商议的事情。
葬礼结束后,宾客们悄无声息散去。
谈枭也在不知不觉中离开。
宋贤不想乔予笙再趟入宋家的浑水,他随便找个借口,把她带走。
“我先送你回去。”
“嗯。”
宋贤拿着车钥匙迈向车库,乔予笙站到个隐蔽的拐角处,还没能从遗嘱的幻境中挣脱出来。
直到裙兜内一阵短信铃响起,她才从恍然失神中找回自己。
乔予笙细看,是个陌生号码。
‘予笙,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搂搂抱抱的场景,否则的话,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些什么。’
一看短信,乔予笙心底猜出个大概,可她大拇指还是忍不住敲出一句:
你是谁?
007要离婚,可以
乔予笙久等不来答案。
宋贤的车滑至她跟前,阳光明媚的照射下来,乔予笙坐入副座后,脸上仍是积雪盈尺般的透白。
银灰色跑车一路驶出去,宋家这会儿乱作一团,乔予笙瞅眼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继而开口,“宋贤,遗嘱的事,我真的很意外。”
“别想太多。”
她折过头,盯着他细致的侧脸,“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宋爷爷怎么会……”
宋贤单手握住她,“爷爷是生意人,他能白手起家把宋氏做到海外,在每一件事上,都是步步为营。”
“宋贤。”
“我妈有一点说得很对,他做事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其中肯定有他的道理。”
乔予笙抿住唇,话虽如此,她依然心有余悸。
“可你爸妈方才说的订婚……”
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减速停下,宋贤黑眸侧向她,立体的五官融聚在一起,潭底的复杂被阳光照耀的明亮许多。
“予笙,我想娶你,做梦都想。”
他声音细腻温柔,右手将她紧紧握着,像是怕失去什么。
“你是说……”乔予笙微怔。
“借此机会,订婚吧!”
宋贤肯定的说,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也许,老爷子就是这个意思。
回到出租屋,几辆挖掘机已经停在路边蠢蠢欲动,乔予笙记得谈枭说过,过不久,这里就要被拆了。
送走宋贤,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拦了辆计程车,去了某个地方。
“小姐,您不能进去!”
“我有急事。”
“小姐,小姐!”
乔予笙不顾阻拦,推开办公室的门,赵律师听见动静,从里面间屋子迈出来。
助理面露难色,“赵先生,这位小姐……”
赵伟光抬下手,打断助理的话,“你先出去。”
“是。”
双扇门带上的刹那,乔予笙近身过来。
“赵律师。”
“没想到,乔小姐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
乔予笙目光探寻,“你知道我要来?”
赵伟光笑了笑,伸手示意,“请坐。”
她屁股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问道,“赵律师,宋爷爷的遗嘱,究竟怎么回事?。”
“宋老先生还有两样东西,让我交给你。”
“什么?”她抬起头。
赵伟光自办公桌上执起份未开封的文件,和着一支录音笔,沿着茶几缓缓推到她面前,“老先生想说的话都在里面,我想,看完之后,乔小姐什么都会明白的。”
乔予笙半信半疑,她视线直勾勾盯着近在咫尺的两个物件,要不要拿它们,犹豫不决。
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伟光站在茶几对面,“怎么,乔小姐不敢拿了吗?”
“这里面是什么?”
“是你此行的目的。”
“好。”她伸出手,将它们一同握在手心,“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我再来向赵律师请教。”
乔予笙从沙发上倾起身,赵伟光目送她至门口,却见她静屹在原地,没有马上离开。
“乔小姐还有事?”
她转回身,再三思量后,还是开了口,“赵律师,关于离婚的案子,如果找你的话,胜算高吗?”
“那要看案情的复杂程度。”
“如果,”她说,“案子很离奇呢?”
赵伟光正要弯腰去拿水杯的动作僵住,他扬起视线,一瞬不瞬凝住她娇小玲珑的脸。
乔予笙捧住胸前的文件袋,“你接么?”
“谁的离婚案?”
“我的。”
事到如今,她没什么好隐瞒的,除了赵律师,她再也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宋贤说的订婚,她很想如期举行。
赵伟光听言,神情淡定,并未展现出惊讶。
“你要离婚?”
“是!”
赵伟光捏着杯耳,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
“你丈夫同意吗?”
“他不是我丈夫!”乔予笙话语坚定,眼见赵律师退到办公椅内坐下,她玉腿上前,同他隔张桌子,“只要你帮我打赢官司,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可是,”
赵伟光欲言又止,他杯子压住唇肉,目光有意无意瞟向她,“谈先生不会给你离婚的机会。”
“你说谁?”
乔予笙杏目圆睁,腹部像是有一束阴风鱼贯而入,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你们……”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屋那道门,毫无先兆的被人拉开。
谈枭躯长的身影,犹如神邸,在那一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乔予笙听见自己的嗓音从喉底爆发而出,“怎么又是你?”
谈枭来到她身旁,阳光由百叶窗纷至沓来,尽数落到他脸上,越发显得,他一对茶色眸子,幽戾且高深莫测!
他唇弧浅翘,喊道,“予笙。”
乔予笙闻言,心头咚咚似被砸了两下。
“原来你和赵律师早就串通好的。”
男人靠近时,一道暗影压在她脸上,乔予笙鼻腔沉闷,换不过气。
有一种人,生就令人甘于服从的气场,不消言语,锋利的眉眼间也掼着窒息的压迫感。
谈枭就是这种人。
她单手支住桌案,“宋爷爷的遗嘱也是你做的手脚?”
“予笙,别把我想的这么恶劣。”他表情温和,神色捉摸不透,“这件事同我无关。”
乔予笙冷哼道,“谁知道。”
“亲笔遗嘱和口头录音,能造假吗?”
男人侧身斜倚着桌沿,他外套微敞,白色衬衫整整齐齐扎入裤腰内,亮在腰间的黑色爱马仕皮带分割出来的玉腿,又长又直,上下的黄金比例,近乎种垂涎三尺的完美。
赵伟光适时退出办公室。
乔予笙紧咬下唇角,背部抵到棵两米高的盆栽树上,她抚顺脑后被叶子碰乱的马尾,强装镇定,“谈先生,你别再玩我了,算我求你,成吗?”
“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