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从楼道出来,谈枭鹰眸渐抬,那人不敢同他锐利的神光对视,目光坠在男人一双纯黑色尖头皮鞋上,“屋内没人。”
“没人?”谈枭瞳仁微眯。
“到处都找过了,确定没人。”
男人一张绝俊容颜划下狠戾,如贝壳般饱满的中指指甲盖一弹,烟头在空中掷出个弧形,尔后跌落在地,谈枭脚步上前,鞋尖踩过烟杆径直走入楼道里。
王秀兰不在家,一套两居室的房子空空如也,家具摆设虽然齐全,但卧室内的东西明显收拾过。
看来,是有心要走。
谈枭舌尖抵住唇角,沿着口腔两侧绕了圈,五官上的狰狞,似要将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烧成腥红!
倏地,男人抄起脚边一根圆木凳,冲茶几中央用力砸去!
啪——
玻璃碎裂的清脆,惊得整栋楼的感应灯瞬间照亮!
“好样儿的,给老子来这手!”
他眼角阴鸷一扫,“把这里的东西一件不留的通通砸了。”
“是,谈少。”
副座上,王秀兰心跳很快,她侧首盯住驾驶室的男人,面容焦急,“魏老师,是不是我们予笙出了什么事?”
魏痕是乔予笙的大学老师,王秀兰之前见过几次自然认识,方才在家里,魏痕只让她尽快收拾,其余的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王秀兰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魏痕隐去潭底的逼仄,凤眸往旁斜去时,恢复一贯的温润,“姥姥,你不用担心,予笙没事。”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市里,我会给你安排个住处。”
“为什么要去市里?”王秀兰微睁眼睛,她虽说一把年纪,可某些事也不好糊弄,“魏老师,你同我说实话,我们予笙是不是出事了?”
魏痕翘起的嘴角渐渐放直,见他不说话,王秀兰脸色稍白,想起小区内到处乱传的流言蜚语,王秀兰更加坐不住,“魏老师,我们予笙是不是,真的有人了?”
这些事,魏痕不好插手,“姥姥,别想太多,往后予笙会给你个解释。”
“她真的有人了?”王秀兰眉眼一惊,“是谁?多大岁数?”
她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入账的那二十多万,难不成这笔钱……
想来,王秀兰脑袋一阵眩晕,她闭了下眼,身子一时失去重心朝旁栽去,幸好被安全绳带回。
接连三日,七号院戒备森严,谈枭没有回来过,却又不容许她踏出别墅半步,魏痕在网上同她联系过,得知王秀兰目前很安全,乔予笙稍稍松了口气,七号院这种地方,如今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哪怕魏痕再有势力,也不可能跑来硬碰硬,但他向乔予笙保证,只要她能想办法从别墅出来,日后谈枭再无找到她的可能。
可——
想从这里逃出去,谈何容易?
坐在电视机前,乔予笙注视着元旦节目,里面的人,包括主持人在内,皆是喜迎新年的欢喜,而她,丝毫没有普天同庆的感觉。回想去年这个时候,她和宋贤去了趟四川峨眉山旅游,大清早两人挨冻坐在山顶等日出,结果日出没等来,反倒一块染上重感冒。
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多美好啊。
柒婶把菜端上桌,视线望向沙发,乔予笙大清早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电视频道也一直没换过,她在心里叹口气,“太太,吃中饭了。”
乔予笙没什么胃口,“你先吃吧。”
她这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
柒婶光是看着都心疼,“多少吃点儿。”她走至沙发,伸手去握住乔予笙,“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身体最要紧。”
乔予笙并未过于执拗,柒婶说得对,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她坐上餐椅,屋内有暖气,乔予笙穿得不多,睡衣属于开衫样式,低胸,从上往下一眼能看见她白皙水嫩的肌肤,柒婶扫眼她锁骨和脖子处那些深一块紫一块的吻痕,不用猜也知道,那晚该是受了多大的罪,先生以前从不这样,这次,估计是真的发怒了。
柒婶帮她盛了碗白米饭,“微波炉里还有鸡汤,我去端出来。”
乔予笙夹了些米粒含入嘴里,味同嚼蜡,透过七号院硕大的玻璃窗,她能够清楚看见守在屋外的一群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乔予笙插翅难飞。
她没吃几口,便上了楼。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度日如年。
乔予笙躺上床,真空被刚刚拉盖在胸前,就听到楼下传来阵汽车熄火的声音,她阖起的凤眸陡地睁开。
谈枭回来了。
云江市里,有他的多处房产,她以为,自从那晚过后,他应该不会再来这里的。
乔予笙撑身坐起,她竖起耳朵,果然闻见楼梯口递来阵皮鞋踏上来的响动,越来越近,仿佛一步步踩在她心脏一样。
卧室门被一只纤长的玉手推开,乔予笙蜷缩在床头,躲闪不及。
禽兽和野兽是有一定区别的。
禽兽做出的事,会让你觉得恶心,而野兽做出的事,会令你感到害怕。
毫无疑问,谈枭是这二者之间的结合体,既让人恶心,又会使人恐惧!
男人的身材,近乎完美,他单手插兜,永远一副王者般高贵的睥睨姿态,乔予笙睨着那抹逼近的黑色身影,她抱紧被子缩向角落。
谈枭站到床沿,单手开始解着西装上的铂金纽扣。
乔予笙注视男人上床的动作,“你想干什么?”
“X你!”
他将衬衫丢开,露出强健有力的亚麻色肌肤,烙印在胸膛的一块块腹肌,勾勒出的线条性感流畅,男人当着她的面,两手解着腰间的爱马仕经典款皮带,乔予笙倍觉羞愧,慌忙别开小脸。
谈枭低吼,“看着我!”
“不要!”
男人扼住她皓腕,一把将乔予笙拉拽到跟前,他右手一用力,强行把她玉手往下带。
“啊——”
某种触碰,吓得乔予笙失声尖叫,“变态,放开我!”
谈枭扬起的左唇溅起道狠戾,“变态?它让你爽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变态?嗯?”
乔予笙手脚并用踢打他,“滚开!”
她浑身排斥,那股不适感又在胃部散开,乔予笙想吐,看见他就想吐。
谈枭双膝跪着真空被,大手轻轻一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手腕控制住,他俊脸往她压近,乔予笙只觉一股难受蔓延开,不等她再度开口,女人猛地扭过头,俯首对着垃圾桶干呕。
呕——
男人眼角浅眯,细缝中的光斑冷骜阴戾。
“笙笙。”他出声喊道,“你怀孕了吗?”
乔予笙恶心的说不出话。
呕——
“你怀了我的种?”谈枭口吻试探。
乔予笙一阵作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怀孕?
他倒真会做梦。
“我不会给你生的!”
“是么?”
乔予笙瞪视他,尖锐的指甲恨不得将他撕碎,“我就算一辈子不要宝宝,也不会为你生小孩!”
谈枭也知道她大姨妈刚过不到一周,这种呕吐,自是没有怀孕的可能,可她说出这番话,或多或少有些激怒他,“怎么着,我还让你恶心了?”
“我不想看见你!”她胸口起伏不平。
男人捧起她的脸颊,大拇指在左脸上磨擦,“我是你的男人,你说不想见就不见么?”
乔予笙双目瞪视,谈枭嘴角冷勾,似是失去耐性,他牵制住她俏丽两边,对准她的菱唇,霸道的贴去一个吻。
乔予笙手掌朝他胸前推抵过去,男人舌尖深入,不顾她的反抗将人往床头压下!
他想要她,发了疯的想!
乔予笙身躯扭动,不断挣扎。
“笙笙。”他温热的舌尖滑至女人耳垂舔舐,“你是我的。”
磁性的音线,像是入了魔障,在她耳膜深处一圈圈晕开,空灵又虚幻,想抓都抓不住。
乔予笙抿住唇肉,一滴泪自眼角坠落,润入枕头。
深冬的季节,湿气厚重,一缕阴风探入落地窗,带了些雪沫的微凉。
卧室门没关,柒婶打扫完从厨房出来,顺着二楼传下来的声音,依旧淫猥不堪,乔予笙痛苦的叫声四溢,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凶猛的低吼。
作孽哟!
柒婶摇摇头,加快脚步回了房间。
下午三点,谈枭才从卧室出来,他重新换了身西装,银灰色,很邪魅的一种颜色。
柒婶午觉醒来正在客厅擦着电视柜,谈枭来到她跟前,伸手自钱夹内掏出一张支票,“柒婶。”
柒婶回身,见男人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她脸色微变,慌忙卑躬屈膝道,“先生。”
谈枭两指夹着支票递给她,“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柒婶眼睛一扫,被上面的数字吓得不敢接手,“照,照顾太太是我应该的。”
男人神情闪过不耐,“拿着。”
“是,是。”柒婶将支票捏在手中。
谈枭面朝门口,油亮的皮鞋迈出几步,似乎想到什么,男人长腿折回,“有空,多去安慰下她。”
“好。”柒婶连连点头,“先生慢走。”
眼见谈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柒婶忙跟过去将大门阖上。
先生的吩咐,她不敢怠慢。
柒婶手脚迅速做完事,爬至二楼,她走进里间帷幕时,发现乔予笙正在吞服避孕药,被子裹于胸前,露出的半个肩头伤痕累累,谈枭粗暴的印迹全都显示在皮肤上,柒婶佯装没看见,小心翼翼走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