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身影，艾北收起嘴角勾起的弧度，拿起手机看了眼，阴鸷一闪而过，驱车离开。

068 女上男下

唐妩娜进了咖啡店，抒情的轻音乐萦绕着整个咖啡厅，坐在角落旁的女子，秀眉微蹙，面带愁容，如一抹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她双手撑着下巴，清纯的双眸毫无目的的看着外面，怔怔的。

唐妩娜快步走过去，季含听到声音转过来，很快的，眼眸闪过一丝愧疚。

“你来啦。”季含笑道，把放在桌子中间的咖啡推了过去，烟雾缭绕，朦朦胧胧，恍若人心的朦胧，摸不清看不透。“你最爱的，卡布奇诺。”

唐妩娜扬唇笑笑，看了眼前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坐下笑道“真是这么贴心，难怪男朋友对你这么好。”

印象中的季含就是这样，约好见面，她先到的时候，总是体贴的帮她跟方瑜点好她们喜欢吃的东西。

男朋友，季含听到这三个字，心里既纠结又不安，又隐藏着丝丝的兴奋。

含含，等这件事过了，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定居国外，再也不回来。

多好的词，多好的人，早上利安在她出门前，抵在她的耳旁低声细语，她仿若看到自己披上白色婚纱，在父亲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他面前的场景，幸福近在咫尺。

“你发什么呆。”双手在她面前摇摆，唐妩娜凝眉问道，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她就在发呆，现在她说话，她又发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咩？

“啊？你刚才说什么？”回神，季含敛去心中的胡思乱想，唐妩娜摇头笑笑，纤瘦的手端起咖啡，放在鼻尖闻了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季含总感觉好友感觉到咖啡的异常。

“你约我出来，不会是想让我看你发呆吧。”一如既往的卡布奇诺香气，令她的心情美了几分，之所以钟爱卡布奇诺，不是它有多美味，而是喜欢它的含义，钟情于一人，每次想到这句话，她就感觉这个世界美了几分。

有时候，我们喜欢一个人，一种事物，并不是他本身多有魅力，而是他携带出来的那种意义和你心中所想所要的完全一致。

“没有，我只是感觉很久没这么安静的坐下来，好好的喝杯咖啡。”嘴里噙了一口咖啡，季含抬手，把散在额前的发丝别在而后，斯文又纯洁，安静又美好。

三个人的美，是不一样的，方瑜是御姐范，说话做事大大咧咧，却又不乏真性情，季含的美，是那种沉淀于时间的美好，她一安静下来，仿若整个世界都陪着她安静，唐妩娜的美，是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时而女王时而小白兔的那种，可温柔可强悍，总体来说，唐妩娜的美，就是两个好友的结合版本。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望着外面，唐妩娜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车流涌动，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异常。

不过，季含的说，算是说到她心坎上去了，之前还没结婚的时候，她们总是相约出去逛街，偶尔坐在咖啡店里，角落旁，好友三两，时而安静，时而玩笑的度过一下午。

想起来，这种日子多久不再了，心中感慨万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季含，她总觉得很奇怪，好像有一种愧疚的心理存在。

想到这里，唐妩娜下意识的摇头，愧疚，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季含看到唐妩娜摇头，她心头一紧，不会是她发现什么了吧。

“小妩，你摇头做什么。”口吻里，有着她自己都不自觉发出的颤抖。

唐妩娜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感慨，之前我们一起的时候，闲散时间，总是会给自己找些娱乐。”

果然，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的世界，有了自己想守护的天地，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守护住曾经那份真挚的美好。

鼻尖一酸，季含突然很想落泪，她也想到了之前小妩还没结婚，利安也还没回来的时候，那段日子，真的很美好，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了一己私欲，而陷害好友吗？

毕竟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友，彼此都是真心对待彼此，她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只是人一旦在某些必须做抉择的事情面前，总会平衡失差，这是人性惯有的自私。

“你怎么了，没事吧。”见她眼眸渐红，唐妩娜担忧，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

柔若无骨的小手握着她的手，季含的眼圈更是红了几圈，她几乎差点就要说不了，可是，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她只是想抓住自己想抓住的幸福罢了。

“我没事。”她摇头，唐妩娜想，没事怎么会好端端的红了眼，刚想开口问，红唇微启，季含突然笑了，她说“其实，我是有事想跟你说。”

“嗯，你说，我听着。”看到她的表情如此怪异，唐妩娜想，季含想说的事应该很重要吧，她直了直身体，等待季含开口。

季含只是淡淡的噙了口咖啡，随即，杯子放在底盘上，轻音乐流淌，拂去了心中浓浓的不安。

唐妩娜静静的看着她沉淀，隔了许久，季含才开口说道“我要结婚了。”

“真的吗？”唐妩娜以为会听到什么沉重的话题，吓得她手心都出了把冷汗，听到意外的结局，她忍不住惊呼“太好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你还一脸沉重，差点吓死我了。”

沉重吗？当然沉重了，毕竟，这份幸福是建立在好友的痛苦之上，见好友笑得越开心，她就越难过。

“你怎么了。”唐妩娜见她脸色不对劲，伸手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结婚不是好事嘛。”

微微垂头，长而卷的眼睫毛遮挡住眼眸的内疚，季含暗暗吸了吸气，搅拌着杯里的咖啡，状似无意的瞥向外面，停在对面街角的黑色轿车，男人朝她妖冶一笑。

季含心里倏地揪紧，他就这么不放心她吗，害怕她二次搞砸吗？

再次回头的时候，见好友正怪异的看着她，季含敛正神色，笑道“干嘛这样看我。”

“你今天很奇怪。”虽然说结婚是好事，但是她为什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季含先是一怔，随即笑着开口“哪里，我只是还有些缓不过劲，总觉得像梦。”

然而，她也多希望一切都只是梦，这样，她也可以做个美美的新娘。

唐妩娜志同道合的点点头，她笑道“没事，当初我也是像你这样，过一会就好了。”

好友要结婚，她当然开心，就是不知道方瑜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肯定下来。

“你怎么不喝咖啡。”方瑜接到外面男人的暗示，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唐妩娜面前的咖啡“是不喜欢卡布奇诺了吗。”

她甜甜一笑“怎么可能。”她一直都钟情于卡布奇诺的，绝对不会腻。

“我看你一直没喝，以为你是不喜欢。”季含挽挽额前的头发，心不在焉的说道，她以为只要自己比好友先到，应该就有机会下药了，机会是来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不喝。

“我看你真的是因为要结婚，整个人都整傻了，说话语无伦次的。”唐妩娜掩嘴取笑她，说完，拿起咖啡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