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一鸣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努力了很久才睁开了眼睛,正要起身,头上传来一阵隐隐的疼,他边抬手捏着太阳穴,边坐了起来。
在看到身边躺着的女人时,他不由地皱紧了眉......闭上眼,想了很久,昨晚喝酒的意识才慢慢回笼......
犹豫了一下,抬手拨开了女孩的头发。
可能是哭过吧,脸上的浓妆都花掉了,满脸的狼狈......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
舒一鸣摇了摇她的肩膀,她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好烦,我再睡会......”
“喂!小姐,我......”舒一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算了,看这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夜店老手了......应该不会找他负责。
起身整理了一下正要离开,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张美元,用酒店的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留在了女孩手边,才离开了房间。
酒店大厅里,看着舒一鸣脚下还有点虚浮地走了出来,李博超戳了戳张龙,连忙走了过去,“舒总,我们康董让我们来接您过去。”
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舒一鸣愣了一下,不由地皱了皱眉,“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嘿嘿!我们跟了您一天一夜了!”李博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舒一鸣脸上立刻浮起一抹淡淡的绯红,干咳了一声,转身向酒店外面走去。
*
舒一鸣回酒店收拾了一番,待脑子里完全恢复清明了,才去了医院。
来到长老会医院的时候,看到舒一曼和陆文梦都在手术部门外焦急地等着,他才知道,庄老夫人的手术已经开始了。
看到他回来,舒一曼连忙转动轮椅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担忧地问,“哥,你没事吧?子仁哥说你昨天就回来了,给你打电话,又关机,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担心死啊!”
舒一鸣指了指身后的李博超和张龙,“我们几个出去喝了点酒......怎么样?手术顺利不顺利?”
舒一曼抬腕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两个小时了,里面没传出来一点消息。子仁哥进去的时候,倒是满脸的自信,但是问他的时候,他却说情况不是很好。哥,如果庄老夫人的手术失败了,那个易先生真的不打算放我们回去了吗?那我们就趁现在能报警的时候报警吧?”
舒一鸣抬手抚着她的头发,“傻妞,我们能报警的时候,没有证据。等我们有证据了,他是不会给我们报警的机会的。童姐都能被他们从济城说带来就带到纽约来了......你子仁哥都没选择报警,我们如何报?”
舒一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转眸对陆文梦说,“二姐,如果大姐被他们绑了,我们留下来陪大姐好不好?”
陆文梦撇撇嘴,“你们怎么都这么悲观啊!让我看,不就是脑子里长了几颗瘤子嘛!我可是充分相信现在的医学水平的!尤其是大姐夫的水平!”
“是啊!我们要相信他,一定可以的!”舒一鸣点点头。
“好吧!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他的!”舒一曼也低声说了句,和大家一起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手术室。
易中在佣人保镖的拥护下来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在看到前面那一排人时,不由地停下脚步,皱了皱眉。
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他已经了解一些,是朋友不是朋友,是亲戚又是特殊的亲戚,关系有点复杂,感情却似乎很好。
让他想起了年轻时跟兄弟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
因为家里穷,他8岁就出来混,凭着胆子和脑子一步步坐上了老大的位置。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但也备受兄弟们的爱戴和尊重......如今,退隐了,仍摆脱不了宿敌的追杀,倒羡慕起了这些年轻人们在一起互助互爱的生活。
或许,他不该把自己那个世界里的原则强加在这些普通人身上!
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困扰,甚至是担惊受怕......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VIP069.来者不善
易中最终看了舒一鸣一行人一眼,轉身离开了手术部。
庄老夫人的手术一直从纽约时间上午十点持续到下午五点多才结束。
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康子仁率先走了出来。看到走廊上自己的弟弟妹妹们都是满脸的焦急,看到他时,几乎是異口同声地问,“怎么样?”
康子仁在几个人面前站定,取下口罩,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幽深的眸子在几个人脸上一一扫過,沉声开口,“我跟另外几个前辈已经尽力。肿瘤已经取出,但是能不能醒来,就听天由命了!”
“那不就是成功了?”舒一曼难掩眸中惊喜,替所有人问了出来。
“对于我們来说,如果醒不来一切都难以确定,有时候即使醒来了也是最后一次醒来。目前還得去ICU24小时监测,等结果吧!”康子仁平静地说着,脸上看不出喜忧。
一句话,让所有人心里刚刚升腾起来的希望又瞬間熄灭。
看到大家脸上失望又担忧的表情,康子仁上前一步按了按舒一鸣的肩膀,“一鸣,你们照顾好两个妹妹,给一曼办理出院手续吧,然后去酒店等我。我今天去接梦唐庄园接你嫂子。”
“嗯。你放心吧。”舒一鸣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姐夫,”陆文梦喊了他,“我哥说了,如果易先生再为难我们的话,他会想办法让韩总来一趟亲自跟易先生谈一下。”
“帮我谢谢你哥哥,不需要麻烦别人了!你们回酒店,等我回来。”康子仁再次拍了拍一鸣的肩膀,跟着身后将庄老夫人推出来的护士一起,去了ICU病区。
“子仁哥。一定会把大姐接回来的。”舒一曼看着康子仁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说。
舒一鸣和陆文梦不约而同地一人伸手一只手,分别在她的左右肩膀上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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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仁进了庄老夫人病人,亲自为她把各项生命体征检测仪器装好,走出去之前,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躺着的老太太,他剑眉深蹙。
老人家,作为医生,我只能说我们尽力了。但是,作为和你儿子交换我妻子的筹码,希望您,早日醒过来!
康子仁走出病房,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易先生,他身后站着参与本次手术的本院最高级别的美国医生Nanda。
看来,他已经了解到他母亲的手术状况了。
手术过程还算顺利,但是毕竟是开颅手术,在最后缝合的时候,老太太的生命体征发生过短暂的休克,没呼吸没心跳没脑电波。虽然只持续了几秒钟,但是已经让现场十几名参与手术的医生和助理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