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下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没事儿,你睡你的,我等你睡下就走,免得到时候许慎说我玩忽职守。”
君祎坐在床上,忍不住问:“你是许慎的朋友?”
“朋友吗?许慎估计就把我当个好使唤的跑腿儿的。”白衫一脸的愁容,“你说他是不是特别会剥削人?”
君祎干笑道:“是……吗?”
“嗨,逗你玩儿呢,许慎给我妈做过手术,那时候我还读大学呢,我妈在这边儿没有检查出来什么病,送到了许慎那医院去才查了出来,但是做手术要花好多钱,我家里又没钱,就差需要靠卖身来换医药费的地步了…。我那时候看到他就想,这么帅的男医生,我干脆找他来买好了,结果人看不上我,我去缠了他两天,他就答应借钱给我,等我毕业了慢慢挣来还他。”
君祎听完白衫的话,有些惊讶的张开嘴:“原来是这样。”
“他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随传随到,必要时候来负责你的安全外加照顾你,他说是欠我一个人情,实际上我也就是还他当年的恩情罢了。”白衫大大咧咧的换了个坐姿,一股子女汉子气场,“不过后来我刚毕业,我家那块儿拆迁,拿了不少钱,也就把欠许慎的还上了。”
君祎从白衫这里听到了一个全新的许慎,他乐于助人且善良,尽管君祎都能够想象出他当年嫌弃白衫以及答应借钱时候的神情是如何傲慢,可他内心终究是藏着一个善良的灵魂。
“我知道他结婚的时候可惊讶了,我想这人当年都瞧不上我,还有比我长得好看的?今儿看到你就知道了,许慎喜欢的压根儿不是我这款,不过就算我长成你这样他那时候也不瞧得上,这种事情得随缘……”说完,白衫又补了一句,“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喜欢过许慎,纯粹是抱着对他的感激之情。”
君祎很善解人意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
“你们结婚两个来月了吧?我还等着你们举办婚礼的时候来随份子钱呢。”
“婚礼可能还没有在考虑之中……我们现在都挺忙的。”
“也是,许慎那种工作狂,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拿二十小时来工作,剩下四小时还不见得去睡觉了。”
“你现在是在这里工作?”
白衫又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刑警大队。”
君祎的目光立即变得钦佩起来,看白衫的外表只会觉得这是个性感又妖娆的女人,而且那种性感不是外在的,是从她骨子里不经意散发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很有魅力,这种性感又和渝悦的那种不同,渝悦的气质介乎于性感与清纯之间,是一种朦胧的魅惑,似撩非撩,关键在于她是否想让你发现她的魅力。
而白衫则是从上到下连头发丝都在对人展示着她的诱惑,她五官轮廓很深,有些像混血,而且是天然的混血,不是靠外在手段达成的那种,但是偏偏她又会表现出爽朗随性的特质,倒是和她的工作很像,充满了力量与智慧。
君祎在心里想,还好白衫是名刑警,应该有不低的防身手段,不然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可能遭到别人的骚扰,并且总会让人误以为她并非什么良家妇女。
“所以许慎才找我来,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我随时配枪,也能救你。”
君祎这才瞥见白衫牛仔裤后别着的黑色小包。
“那我先走了啊,你没事儿就行,你回去以后记得替我跟许慎说声谢谢,下次我要是出差去京城,请你们吃饭!”
君祎赶紧说:“应该是我们请你吃饭才对,今晚麻烦你了。”
“都行,再说吧,拜拜。”
白衫挥挥衣袖走得潇洒无比,君祎倒在床上,却忽然觉得睡意全无。
她翻了个身,揉揉太阳穴,头倒是不晕,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睡不着。
习惯了每晚滚进许慎的怀抱里入睡,这时候再让君祎独自睡觉,她还真的不太习惯了。
她翻开相册,里面已经存了好多张关于许慎的照片,有她自己偷偷拍下来的,也有拉着许慎一起合照的,几乎每张照片都透着让人感到温暖的甜蜜。
能够嫁给许慎,随着了解加深,她也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
白衫关上门以后,朝前走了两步,眼前忽然浮现起刚才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面冷心冷的模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西装从衣领到袖口都充斥着严肃刻板气息,禁欲又冷漠。
可是呢,偏偏让人想拨开他重重的心防,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上那样冷血。
嗯,白衫觉得自己很少有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是个很喜欢挑战的人,没事儿就喜欢去野外登山攀岩,或者滑雪跳水、连篮球足球都打的很好,更不要说还会定期去练习格斗技巧。
白衫也就只有外表能让人觉得她是个女人了,火辣直接的性格外加绝不拖泥带水的做事风格简直像个男人,这或许是她人生经历形成的特质,从小在只有母亲的家庭里长大,要学会与母亲一起分担生活重担,在没有男性的家庭里,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勇敢无畏,去填补那一种空缺。
此刻的她,很想去挑战一下黎夜。
嘴角勾起耀眼的笑容,白衫顿住脚步,转过了身。
按下了门铃,她也不遮掩躲藏,光明磊落的站在猫眼底下,任凭屋内的人来审视她。
白衫还对着猫眼抛了个媚眼。
几秒钟以后,房门打开门了,黎夜穿着白色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但眼神依旧冷彻入骨:“你做什么?”
“我查房啊,看看先生你有没有叫什么……特殊的客房服务?”白衫笔直的站在黎夜面前,笑的很开心。
只是那笑容映进黎夜眼里,实在挑衅又欠扁,让他的表情更冷漠了一点。
“没有。”黎夜连声音都是冰凉的,“也不需要。”
白衫点了下头:“那就好,看来先生你很洁身自好。”
“你如果没有其他要紧事情的话,可以离开了。”黎夜眼看着就要关门。
白衫伸手挡在门缝里,眼里华光流转:“我有事儿啊,为了君祎明天的安全着想,我需要你的电话号码,以防万一。”
黎夜像是在审视她,但从白衫那张妖艳的脸上只能看见明晃晃的笑容。
于是黎夜报出了一串号码,也不管白衫是不是能够记得住。
“好的,我记住了。”白衫在心里默念一遍,那十一位数字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然后她又对着黎夜很开心的笑起来,狡黠的笑容像只做了坏事儿的狐狸。
黎夜本来的瞳孔颜色偏浅,但这时候也骤然深沉的可怕,他再次毫不客气的赶人:“记住了你就可以走了。”
白衫得到了电话号码也算是心满意足,她收回了手,准备说一句:“有缘再会!”
但有缘两个字刚说出口,黎夜已经“砰”的一声关了门。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白衫耸了耸肩,但情绪依然高涨,边走边把电话号码输进手机,觉得今天这一趟真是收获满满。
她不由的想,许慎一家人都是她的幸运符!
至于重新关上门的黎夜,感受到了自己身体某处的急剧变化,他被白衫挑逗了。
即使曾经有女人脱光了送到他床上来,他都不为所动,还被得知那事儿的好友嘲笑他肾功能有问题。
可今天,黎夜轻而易举的就被撩拨了。
他脸上浮起怒气,因为自己身体的反应而白了脸,并且决定以后要绕白衫而走……
君祎睡了一觉起来已经不觉得头晕脑胀了,她飞快的洗漱完,黎夜的电话已经打过来,声音淡定:“准备好了就出门。”
“我好了,可以出门了黎部。”
“嗯。”
君祎看见黎夜的时候,忽然觉得他的气色不是特别好,看起来像是前一个晚上没有睡的太好,眼下有一点青色。
“黎部,我昨天晚上没有太为难您吧?”君祎虽然还有些印象,但还是怕自己当着黎夜的面做些傻事情。
“没有。”
君祎看黎夜回答的斩钉截铁,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应该真的没有发酒疯让黎夜看笑话。
那不是这样的话,这人是因为在忙工作所以熬夜了?
不过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君祎放疑问放在了心里,没有再表露出来。
第二天的一整个上午都是处于忙碌状态,到了下午的工作就显得轻松一点了,君祎也稍微能够抽出空来休息一下。
等到最后一个采访任务结束,君祎便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好起来了,甚至开始归心似箭。
他们回酒店去拿了行李就赶往机场,七点钟的飞机,等到降落也都快九点半,当然是在不会延误的状况下。
在候机的时候,君祎接到了白衫的电话。
“白衫?”
“你走了吗?”白衫那边很嘈杂,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嗯,正在机场候机,还有一会儿就登机了。”君祎笑着说,“等你下次去京城,一定记得找我们。”
“放心,这顿饭是怎么都要吃的。”白衫说着,电话那头还响起了警笛声。
“你在哪儿呢?”
“哦,刚抓了个犯人,收工了。”
君祎:“……”
能在抓完犯人的间隙还打电话给自己,君祎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你跟你那部长一块儿的?”白衫冷不丁的问。
“对啊,我们一起回去。”君祎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他是我部长?”
“昨天他说的呗,哦你那时候没注意,我跟他说了几句话。”
君祎点头,没有继续问。
白衫好像也只是随口问一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君祎收了手机,就看到本来坐在一旁翻杂志的黎夜抬起头,眼神不明的看着自己。
君祎:“……。刚才打电话来的人,是白衫。您认识?”
黎夜的眼皮跳动一下,冷声道:“不认识。”
“这样啊,她昨天去我房间照顾我,大概和您见了一面?”
昨晚的经历还没有消失,又浮上黎夜的眼前,白衫那个魅惑十足的笑容陡然间撞在黎夜的心口,让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嗯。”
君祎觉得部长的这个表情很是奇怪,自己就随便问他一句,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这样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但君祎不敢盯着黎夜看太久,正襟危坐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吧,她还是什么都不要知道的好。
今晚不管是A市还是京城那边的天气状况都很好,所以飞机不仅没有延误,还比预定时间早了十多分钟。
君祎在上飞机前发了信息给许慎,她没有打电话,怕他还在做手术。
现在的君祎总算知道为什么在当初刚认识的时候,许慎就告诉她,他未来几个月的工作会很忙。
事实确实如此,他每天起码四五台手术,回家以后也总会抽很多时间去阅读各种最新的医学文献,外加和国外的相关学者讨论一些疑难杂症,君祎觉得自己的忙碌和他比起来,根本就是很轻松。
这次的回程,黎夜没有和来的时候一样从头睡到尾,他在机场的书店里买了两本书,看了一半的路程,飞机平稳飞行以后就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了。
君祎在一边看了眼电脑的屏幕,发现黎夜正在写邮件,他还在为之后的广告合作忙碌,黎夜在工作上绝对是个一丝不苟的领导,但是他的能干也能够让他的下属工作更顺畅,减少许多无谓的忙碌,节约时间,增加工作效率,君祎都不知道跟珂姐比起来,他们到底谁更好一些了。
在广告合作的事情上,君祎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前这种都不会让他们这些小记者来负责,所以她并没有接触过,便默默收回目光开始闭眼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