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太太手指指着我,声音锋利,“孙太太,你看看现在的小姑娘呦……”
我才没有那么多心思和他们斗嘴,电梯门打开,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响起万太太笃定的声音,“戴云飞,看你还能嘚瑟几天!”
我回头,“不劳你费心。”
万太太眸子里的那抹意味不明,昂着的下巴带着抹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气势,我没来由的心里一颤。
难不成万景渊真的和姜颜曦做了,却在骗我。
有可能!
晚上哄睡了戴子谦,万景渊的胳膊搂了过来,“宝贝儿,晚饭有没有吃饱?”
“吃饱了。”
“再吃点夜宵吧。”
他说着薄唇凑近我耳际,“我吃你的灌汤包,你吃我的大香肠。”
我脑子里回荡着万太太的话,一把推开他,“你那天到底有没有和姜颜曦做过?”
万景渊眸子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眉宇拢起一道褶皱,嗓音无奈,“宝贝儿,我都解释了多少次了?”
我怀疑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是我不相信你,这事任谁也说不清楚,何况你们都那样了。”
万景渊一脸颓然,“宝贝儿,这事我们翻篇吧,行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万景渊耐着性子说:“你想想,我们有关系之前,我妈就让我和她订婚结婚,我都没有同意,现在我们儿子都出生了,我要是能和她在一起,会跟你生孩子吗?”
我脱口而出,“对你来说生个孩子又不算什么,姜颜曦不是也不介意吗,明知道孩子是你的,还一心想要嫁给你。”
“我妈不一定给她灌什么**汤呢,孩子姓戴,不姓万,他们就有很多理由说服姜家,甚至完全可以说是我鬼迷心窍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摇头,语带嫌弃,“我不信,你别碰我,你浑身上下都是姜颜曦的味道。”
万景渊舌尖轻舔了一下唇瓣,猛的压下头来,“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男女体力的悬殊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我的反抗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欲拒还迎的忄青趣。
结束后,他轻轻地咬上我的唇,“不许再怀疑我。”
我则推了推他的身体,“压死我了。”
万景渊反倒更紧紧的压下力道,“我压你这么多次,也没见压死你,不压你,儿子哪里来的。”
好吧,跟流亡民没有道理可讲。
几日后,任之初出院了,我送了他回家,嘱咐道,“你别出门了,在家叫外卖吧,你要是无聊就给我打电话,我除了下午三点到五点,其他的时间都行。”
任之初往外推着我,“我知道了,现在对你我也没有不放心的了,你好好的就行。”
又解决了一桩事情,我的心也明媚了起来,当真是无事一身轻啊,下午直播结束,我给万景渊打去电话,“想吃养生餐了,你请我。”
万景渊轻笑出声,“没问题。”
餐厅。
我和万景渊一边吃一边逗哄着戴子谦,我拿着汤匙盛了一点点鸽子汤,对万景渊说:“抱好他。”
我将汤匙递到戴子谦的嘴里,让他喝了一小口,他小嘴吧嗒吧嗒地尝着味道,我挑眉笑的灿烂,“宝贝儿,好不好喝?”
突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万太太拉着姜颜曦的手走了进来,他拿着一张纸拍在万景渊面前,“颜曦怀孕了。”
☆、139 我不离开他
What?
我杏眸圆睁,眉心蹙了蹙,万景渊显然也愣了,他冲口而出,“什么意思?”
万太太拉着姜颜曦在椅子上坐下,她又拿起那张纸递到万景渊面前,嘴角的笑意无处藏匿,一字一顿,“儿子,颜曦怀孕了,怀了你们的孩子。”
仿若一个晴天霹雳在包间里炸开,万景渊脸色铁青,疑惑地看向姜颜曦,“真的假的?”
万太太手掌拍向万景渊的脑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颜曦可是黄花闺女跟的你,床单就在家里,你不信我们去医院化验。”
姜颜曦巴掌大的俏脸水晶灯光下吹弹可破,眉宇间多了一丝清愁显的更加楚楚可怜,“景渊哥哥,你可以不负责任,但是不能污蔑我,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还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竭力压抑着,才不让眼泪流出来,我费力地扯动了下嘴角,却发现即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笑不出来了,我想假装淡定大方地说一句话潇洒的恭喜,可是喉咙口像是横了一根钢钉,疼痛难忍。
万景渊扭过头来,“宝贝儿,不是这么回事。”
我站起身,朝着他怀里的戴子谦伸出两手想要抱过来,万景渊移动身体,不让我触碰戴子谦的身体,他的嗓音浮着一抹痛感,“宝贝儿,你听我说,不是这么回事。”
“万景渊!”万太太猛地一声厉喝,“你什么意思,把颜曦的肚子搞大了还不想负责吗,我们万家可养不出这么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责任心?多可笑的字眼。万景渊怀里抱着的还是他的儿子呢,也没见有谁要求他为儿子和儿子的妈妈负责任啊。
不争气的眼泪吧嗒吧嗒从眼眶里冲了出来,我也没有抬手拭去,就这样强硬的想要从他的怀里抢过戴子谦,万景渊一手拦着我,眸色痛苦,“飞儿,别这样。”
像是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我的身体里乱蹿瞬间炸开,我猛地一声怒吼,“把儿子给我!”
戴子谦哇地一声哭了,他蹬着小腿,眼睛巴巴地看着我,我发疯般从他的怀里就要抢过戴子谦,万景渊递了过来,“给你。”
我抱起戴子谦,另一只手拎起包就要走开,万景渊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飞儿,我和你一起走。”
万太太扯着万景渊的胳膊,“儿子,你这叫做的什么事,现在颜曦怀了你的孩子,你得留下来为她负责。”
我冰冷的视线睇向万景渊抓着我胳膊的手,“放开。”
万太太掰着万景渊你的手指,万景渊手掌紧了紧,这两人的动作扯的我胳膊生疼,我忍不住发飙,“你放开!”
万景渊嗓音带着低低的哀求,“我不让你走。”
“疼。”
万景渊这才放开我,我脚下的步子毫不犹豫地迈开,万景渊转身就要跟着我走,万太太拦在他身前,声嘶力竭道,“儿子,你不能走!”
万太太紧紧抓着万景渊的衣服,姜颜曦哭的梨花带雨,“常姨,你别逼他了。”
我毫无留恋地走开,高跟鞋敲打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映衬着我急匆匆的脚步。
我到餐厅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后座,我将女乃头塞到戴子谦嘴里,他止住了哭声,我报了小区的名字。
到了家里,我把戴子谦递给张阿姨,就冲进了卧室,拿出万景渊的行李箱收拾着他的衣物,我也没有心情叠起来,就这么胡乱地塞了进去,衣服有点多,一个箱子不够,我又拿出了我自己的行李箱,衣服鞋洗漱用品,满满两大箱子,我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收好了。
我打开防盗门,将两个大行李箱防在门口,我又回房间拿出一张纸,写了六个字:万少,好走,不送。
反锁了防盗门,我胸口的怒气像要把我吞噬似的,躺在床上,我的脑子里都是万太太那句话,姜颜曦怀了万景渊的孩子。
真***笑话,昨天晚上我还和他……
越想越觉得恶心,我的身体像要爆炸似的,我又下床,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半杯,张阿姨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说:“没事,我就喝半杯,不影响喂奶。”
妈蛋,我现在连放纵发泄的资格都没有。
半杯酒,我一饮而尽,许久不喝了,感觉有点冲,我紧皱着眉头,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想要再倒一杯的强烈念头在我的眼神瞥到戴子谦的一刹那被浇灭的无影无踪。
我从张阿姨的怀里接过戴子谦,嘴角的弧度带着母爱的柔和,“儿子,以后妈妈只有你了,不对,还有姥姥,姥爷,小姨,妈妈还有亲人,还有朋友,妈妈一点也不孤单……”
眼睛变成了泉眼,汩汩地往外冒着眼泪,爱,那些温柔的字眼还在我的耳边萦绕,今日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毫无征兆地扎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传来,很快又响起了敲门声和万景渊的低喊声,“飞儿,开门。”
张阿姨脸色悻悻地看着我,我的手指抚着戴子谦的小脸,“不给他开。”
万景渊没完没了地敲着门,我索性走到门口,“你别敲了,我不会开的,等会吓到谦谦了。”
“飞儿,你开开门,你听我说。”
万景渊的喊声吓的戴子谦哇哇哭了起来,我忍不住低斥着,“你赶紧走吧,都吓到我儿子了,我们完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门外没了动静,也不知道万景渊什么时候走的。
我抱着戴子谦回了房间,看着这个小小的身体在我的怀里,他填充了我心脏的空缺,也温暖得了心脏的温度,只是,为什么这么疼呢,像是缺了条胳膊断了条腿,不再四肢健全,我残疾了。
心像刀绞一般,我想过,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我以为我可以潇洒地放他走,却不知会如此痛。
睁着眼睛,留着泪,明明已经睡了,却还在醒着,明明已经夜深了,却把头顶的吊灯开到最亮。
直到双眼皮在沉重的打架,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中是睡了还是没睡,如果说没睡,我的脑子里像做梦似的都是这些日子万景渊对我的宠爱,甚至他在我公司成立之初熬夜写给我的建议书我都能很有条理地说出个一二三来,如果说睡了,我听到了张阿姨起床打开防盗门的声音,她出门扔垃圾还是……
张阿姨敲门喊我吃饭,我才从床上起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走出房门,走向餐桌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一回头,万景渊正双眼通红地坐在沙发上,他起身朝我走来。
我脚步顿在原地,“你怎么来的?”
万景渊嗓音沙哑,“我没走,在门口坐了一晚上。”果然,茶几旁边有我昨晚收拾的两个行李箱。
我沉着脸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你走吧。”
万景渊从椅子后抱住我,“飞儿,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声音哽咽,“你不是说你没有做过吗?”
万景渊音调痛苦,“宝贝儿,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妈肯定是骗我的,是不是?”
我冷笑,“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
见他不动,我低头咬上了他搂在我胸前的手,我用了十足的力气,松开嘴,清晰的牙齿印上还有我口中的津液泛着光泽。
万景渊的胳膊紧了紧,“你咬吧,只要你开心,你吃我肉都行。”
我挣扎着要起来,万景渊加大了力气,“我不要走,你也不许走,想想我们的儿子,想想我们的家。”
家这个字眼像炸药的引线,点燃了我隐匿在心底的痛楚,我猛地发疯般挣脱开他的桎梏,“万景渊,你给我滚!”
万景渊上前一步要将我搂在怀里,我后退几步拿起厨房的刀,“再过来我杀了你。”
万景渊神色痛苦,声音颤抖,“好,我不过去,你冷静点。”
我怒目圆睁,“滚!”
见他站在原地,我扬高了音调,“让你滚,听到没?”
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戴子谦,听着他的哭声,我的心紧了又紧,张阿姨刚忙跑去了卧室,我拿着刀走过去,“滚!有多远滚多远,戴子谦是我的,和你没有关系,我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出生证明上没有你的名字,父亲一栏是空白的。”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将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刻意藏匿起来的隔阂一刀劈开,从此山高水长日月相对再无瓜葛。
万景渊眸子里的阴沉肆意滚动,我冷笑,“我,我的家,我的儿子,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去娶你门当户对的太太吧,放过我和我的儿子,让我们过安稳的生活吧,你本来就什么也给不了我们,虚幻的幸福,我们不稀罕。”
一句句,一字字,都是一把双刃刀,刺伤他的同时,我也在自杀着。
万景渊神色颓败地看着我,他喉结轻滚,视线一眨不眨地定在我的身上,我把刀拍在餐桌上,转身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