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晟有些忐忑，有些激动的像个刚恋爱的小伙子一样，一遍遍的试着衣服和鞋子。

这件太老成，太成熟，太严肃。

这件太轻佻，不够稳重。

这件颜色太沉，一一不会喜欢。

这件太艳，别人会误会他和一一的关系。

厉明晟最终选了件稳重却不失设计感的欧巴装，显得年轻而不轻佻，鞋子也休闲而不失时尚感。

厉明晟看着镜子里已经不再年轻的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

时间匆匆，岁月悠悠。

二十多年就这样的过去了。

厉明晟苦笑，看着镜子里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的自己。

突然的就有了恨，恨自己。

落得一辈子孤寂，是他自作自受。

儿女不认，也是他自作孽。

‘嘭。’的一声，面前的镜子就像蜘蛛网一般的碎裂开来。

厉明晟看着带血的拳头，面无表情的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刷，冲刷他内心的悔恨，冲刷他的无奈。

过了好一会，厉明晟平复自己的心情，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破碎的自己，然后就着那蜘蛛网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刮了胡子，修整了眉毛，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

老张在看到厉明晟的瞬间，呆愣了一下，他好像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少爷。自从和温暖分手后，少爷突然的就沉寂了下来，身上再也没有了那种火热的朝气，冷静得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真好啊。

老张眼眶酸酸，热泪盈眶。

厉明晟直接到和明一一约好的餐厅，点了明一一爱吃的菜式，等明一一到就能立刻上菜。

“厉叔叔。”明一一也没有让厉明晟多等，很快就到了，身边跟着席穆寒小朋友和陈意意。

“厉爷爷好。”席穆寒很有礼貌的和厉明晟打招呼。不过，这个称呼让保养得不错，依旧年轻的厉明晟愣了一下。其实，他更希望席穆寒小朋友叫他外公。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奢望。

不管怎么样，现在能和一一还有小穆寒一起吃饭，他就应该感激老天厚待，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机会一起相处。

想到这些，厉明晟激动起来，摸着席穆寒的小脑袋，“好。真乖。”

“厉叔叔，这是我朋友，陈意意。”

“厉先生，你好。”陈意意很有诚意的九十度鞠躬，眼里全是诚意的星星眼。

明一一和席穆寒傻愣愣的看着陈意意，再看看厉明晟，不明白，为什么是一副小职员见大BOSS的即视感？

厉明晟微微的点点头，然后亲切和蔼的看向明一一，“饿了吗”

明一一点点头，“嗯嗯。饿了。”

“上菜。”厉明晟看明一一的眼神充满着慈爱，甚至带有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怀念。

厉明晟关心的询问着和明一一最近的生活，还有各种喜好。

明一一是个单纯的小丫头，事无巨细毫不隐瞒的把自己的事情全告诉厉明晟。

“我最想养一只小狗狗，不过席哥哥不同意。”明一一眨巴着眼睛，扁着嘴，一脸的无奈。

“我也喜欢小猫咪。不过，小猫咪会挠人，席哥哥不放心。不过，席哥哥让我养了一个大乌龟。”明一一比划着，“很大很大的一个。”

明一一突然傻笑起来，“呵呵呵。”

厉明晟听得入神，眼里全是明一一灵动的小模样。

席穆寒抿抿小嘴，已经猜到妈咪想要说什么。

“有一天，大乌龟跑到床上去了，还钻进了席哥哥的裤子了。”

想到那一幕，明一一毫无顾忌的大笑了起来，明快而张扬。

“后来，那乌龟就让席哥哥扔在花园的湖里，不许我带回房了。”明一一撇撇嘴，“太讨厌了。”

席穆寒小朋友正在和一个螃蟹作斗争，头也不抬，“妈咪，爸爸会把乌龟扔出去，是因为乌龟在他睡着的时候强吻他。”

“嘘。席哥哥说，这个不能说。”

席穆寒翻个小白眼，‘你还知道有不能说的吗？’

厉明晟微微笑着，想不到席云景还有这样的糗事。

其实，这也不能怪席云景。他当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亲吻自己的嘴巴，以为是明一一就没有理会。谁能想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脸上正趴着一只黑漆漆的大乌龟？

席云景当然跳脚了，直接把大乌龟扔到了湖里去。

厉明晟听着明一一的生活小故事，心里在想，如果当初他和温暖在一起，过得是否也是这样有情有爱的的小日子？

可能吧。

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