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是他看上我,我没看上他的关系。”
“你!”闫天阑又黑下脸,望着沈襄就要发飙,被身边一名警官急忙拉住,又说了好些话,总算拦下来。
“昨天夜晚凌晨一点到一点半,你在哪里?”
“我家。”
“做什么?”
“睡觉。”
“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都一个人睡觉的。”
“认真回答问题!”
“好,我认真,我很认真。继续。”
“监控显示,在昨天傍晚七点四十到七点四十五分,你和死者在俊豪大厦十二楼拐角处有过接触,当时情况是怎样?你们说过什么?”一名警官翻着记录本,问道。
“当时我刚上完厕所,从厕所出来,那个人,哦,就是死者,闫闫闫什么?哦哦,叫闫子青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来,差点把我撞到。我反应快,躲过去了,正准备走过去,那个闫闫闫,哦哦,闫子青突然拉着我的手,说我是他们公司的艺人,要我陪他一起玩,还说要给我一个电视剧女二号角色。那我肯定不愿意啊,虽然我是长得漂亮了点,但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于是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并把他的手甩开,就走了……”
“后来呢?”
“后来,那个闫、闫子青又又把我手拉住了,楞说我是不是瞧不起他,还说他爹是天兴娱乐公司的总裁,要弄死我一个小艺人简单得很。虽然我不是小艺人,但我还是怕啊,于是我就想走。但那闫子青死活不让,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大堆。什么我爹是天兴娱乐公司总裁啊,不要得罪我啊,否则我让你死得很难看啊,什么就是闫青闫小姐他都敢……”
两个警官嗤嗤忍笑。
“闭嘴!”闫天阑腾地站起来,阴沉着脸,冲沈襄喊到:“你给我小心点,说有些话之前最好过一过自己的脑子,否则得罪了什么人,你就小心一点!”
沈襄立刻指着他叫起来。
“警察叔叔,你看,你快看,就是这个样子。昨天那个闫子青吼我的样子和这一模一样,连威胁人的话手一模一样……天啦,他们可真是亲父子。”
噗……
一警官没忍住,笑出声。
闫天阑冷冷扫过来。
那警官尴尬收起表情,正襟危坐:“不许说和案情无关的事。”
沈襄表情无奈:“可是我刚刚说和案情有关的事时,你们这一位,额,算是死者家属吧,却不让我说,我能怎么办?”
闫天阑脸黑得彻底:“你肯定做过什么,才会让子青情绪那么失控,他平时绝对不敢说出那种话的?”
他心里烦躁得厉害,原以为她不过小门小户出身,到警局走一圈,吓一吓,威胁一番,就会很快崩溃。到时候,随便按个罪名上去,谅她家里也不敢和他对上。
哪知道这丫头这么难缠,浪费他这么多时间不说,还被好一顿讥讽,倒让他真恼羞成怒起来。
“哪种话?”
“……你!”
“其实吧,我觉得闫先生你应该很清楚你儿子。他当时情绪很不正常,瞳孔缩小,易暴躁,手腕上还有几个针孔,但都是你儿子是瘾君子的缘故,请不要扯到我的头上好吗,谢谢。”
她看向警官,“警察叔叔,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警察看向闫天阑。
闫天阑气炸了:“你!”
沈襄耸耸肩:“这年头,说实话也不行了。”
闫天阑怒声道:“我儿子都死了,你还要污蔑他,你找死是不是!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小门小户的普通人,敢在我面前撒野,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让人办了你。”
他气得手指直抖,对警官道:“警察,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厉害,用警棍,用电击,有什么用什么!快!快!快!都给我上!”
☆、064 你不该提起他们
警官很无奈:“闫先生,我们不让对嫌疑犯动刑的。”
“我不管,快快快给我上,你不上,信不信我告诉你们局长。啊,你们还要不要吃饭了,都给我上,快点!”
一天内接连几个刺激下,这位父亲终于扭曲般疯狂起来。两个警官对一个眼色,拿起警棍,到沈襄面前。一警官小声道:“你待会随便配合一些,做得痛苦一点。”
沈襄眨眨眼,表示会意。
她本就生得貌美,修炼后更是洗髓过,体内污秽全无。雪肤花貌,腮凝新荔,白里透粉,五黑大眼睛扑闪,天然娇憨,让人望之生怜,又怎么忍得下心打她呢。
两个警官装模作样挥打警棍。
沈襄‘痛苦’唉叫。
闫天阑看不惯,冲上来,夺过一警官警棍,照着沈襄就要砍下去,口中不住道:“我看你服不服,服不服!”
沈襄却面含微笑。
一个警官忍不住去夺闫天阑警棍。
另一名警官愣住,也想护住沈襄。
可,下一秒。
他们都惊住了。
只见闫天阑像被什么抱住般,脚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惊恐看着脚,嘴里惊恐道:“我的脚,我的脚怎么动不了了。”
哐当——
警棍落在地上。
闫天阑的手在空中痉挛,想窒息般挣扎起来,青筋暴起,鼓起一条条蚯蚓般血管,看起来无比可怖。他惊恐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
他瞪向沈襄:“你做了什么?”
沈襄一脸无辜:“我一直被绑着,动弹不得。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闫天阑也觉得不可能。
对方不过一普通小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根本不像有什么本事的。况且,她若真有什么奇异本事,为什么在被抓进来时,就使出来,何必要等到现在。
可可可,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警官也无比惊恐。
这这这也太太太诡异。
自始至终,唯有沈襄始终表情正常,镇定自若,甚至还淡淡微笑着,在这诡异环境中,那抹笑更有股神异色彩。
可惜,几人都没注意。
不过几秒功夫,闫天阑便恢复正常了。
他狠狠瞪着沈襄,却不敢再去将警棍捡起来,悻悻回到座位上,阴沉盯着沈襄,像一条黏湿腥臭冰冷的毒蛇。
沈襄微笑看他。
那笑让闫天阑神色更难看起来。
接连一串的不顺,刻骨铭心的失子之痛,上面闫家莫测的态度,兄弟们毫不掩饰的垂涎嘴脸,彻底让他烦躁痛恨起来,可他却也一个都对付不了,只能默默忍耐。
现在,连一个小丫头都敢反抗他。
他真的沦落至此吗?
闫天阑执拗住了。
他和沈襄杠上了。
他想想后,眯起眼,勾起嘴唇。
闫天阑走到沈襄身边,弯下腰,贴着沈襄耳朵,缓缓道:“沈襄,我记得,你家里爸妈都是下岗工人吧,没什么势力的。听说,你妈妈最近还怀孕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针对他们……他们能扛得住多久,你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扛得住多久?”
沈襄垂下头,眼底黑气蕴集,浓黑如墨。
“所以呢?”
闫天阑把玩着自己指甲:“如果你主动认罪,到地下去陪子青。我会放过你一条命,好好替你安排一个葬礼,让你走得风光。否则……你父母还有你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就要小心了。”
沈襄微笑看他:“你低下来一点。”
闫天阑不解,往下低了一点:“你要做什么?”
沈襄道:“我怕你听不清楚,再低一点。”
闫天阑又低了一点。
沈襄伏到他耳边,轻柔而恶毒地道:“闫天阑,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惹不得的吗?一种是女人,另一种是天师。”
她微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恰好,我两者都是。”
砰——
爆炸般巨响。
沈襄座下椅子整个炸开,碎片四溅而出,原是铁质碎片,边缘却已被燃化,在地上嗤嗤作响,如一壶爆开的水。
一块碎片堪堪从闫天阑头顶飞过。
他乌黑短发被尽数削落,飘散在地上,露出半边烫得发红的光脑袋。闫天阑浑身僵硬,血液几乎凝滞,心脏一瞬间冻结。
若是那碎片再稍稍向下一点点。
只一点点。
他的半边脑袋便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
闫天阑疯狂大叫起来。
分明处于爆炸中央的沈襄却毫发无损。她缓缓站起身,爆炸余波掀起她乌黑长发,长长裙角卷起,嗤嗤作响。她笑着,却黑暗恐怖,宛若那佛堂中怒目修罗。
她走着,脚下地板步布龟裂。
“闫天阑,你不该提起他们。”
闫天阑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视沈襄,口舌打结:“提提提提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