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也不错。”让爱的结晶当两人婚礼的花童,的确挺不错的。
倪初夏憧憬起来,“所以,你和大哥赶紧生一个,到时候就有一对花童了,多好!”
提及孩子,岑曼曼没有像以前那般害羞不愿意提,透露出厉泽川挺想要的,但她觉得有点早。
“按照你的想法做吧。”对此,倪初夏并没有发表意见。
两个已婚妇女,聊天的内容不是孩子,也就是自己的老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最后,岑曼曼提到上午彦老去林间别墅的事。
“当泽川告诉我,他可能是我外公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岑曼曼抬眼看着她,轻声道:“哪怕他再出来早那么几天,我可能还会有动容,但如今只觉得:哦,原来我还有家人啊。”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告诉她。
354、这么晚没去睡,是在监督我?
心中没有任何期待与开心,所以,也就没有了分享的想法。
如今,她有家人、爱人和朋友,不再像以前一样,已经不会对突然冒出亲人这件事感到动容。
即便,找到她的人在舒城的地位很高,于她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的意思是?”
倪初夏抬眼看着她,眼中染了疑惑。
半年来,她是看到岑曼曼的变化。
从胆小、怯懦,遇事就想逃避的性子,转为能独立地做出决定,完全是判若两人。
这样的变化,有厉泽川的功劳,但绝大多数是通过她自己的努力做到的。
这几天她对彦家做了些了解,觉得当今社会还有这样的家族存在,挺令人震惊的。
与其回去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倒不如不去趟这摊浑水。
“就这样吧,我继续留在珠城,挺好的。”
岑曼曼微微一笑,继续道:“当年,我母亲是因为受够了彦家的规矩,才选择离开,我想她也并不希望我回到那里。”
彦老说的那些,厉泽川都有转述给她听,也因此知道当初母亲背井离乡的原因。
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必要。
倪初夏眸光微闪,开口道:“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如今你最爱的人也在,当然得留下。”
虽然一早就知道她的决定,但亲口听她说出来,悬着的心慢慢落下。
彼时,两人对视无话。
注意到她的目光不时落在玄关处,倪初夏笑道:“我去后院走走,你随意吧。”
话落,她起身走去后院。
岑曼曼望着她的背影,抿唇笑了笑,脚步轻快地朝门外走去。
梧桐树下,男人站在那儿,一只手插进裤兜中,另一只手夹着烟,脚下散落几个烟蒂。
“都说不能抽多的。”
走到跟前,倾身仰头望着他,嘴巴稍稍撅起,对他表达不满。
厉泽川很自然地将手里还未抽完的烟碾灭,笑道:“刚才是遇上熟人。”
岑曼曼垂头望着地面,小声嘀咕,“明明是自己想抽,还找借口。”
“说什么呢?”
厉泽川大手扶住她的脸,目光温和与她的视线交织,“想让我戒烟?”
脸颊被他有些粗糙温热的手捧着,刚要强硬的态度软下来,只是点头,“不是不让你抽,但要克制一点。”
她知道厉泽川有烟瘾,想要完全戒掉的话,可能性太小,再加上他还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平时的应酬都会碰烟碰酒,无形中增加了难度。
与其有那些根本做不到的目标,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让他应下尽可能少抽点的条件。
“克制啊?”
厉泽川略微扬眉,语气听着容易让人心生遐想,产生误会。
“嗯,尽量克制。”岑曼曼点头。
“老婆的要求,当然要努力做到。”男人不假思索应下。
听到他这样说,岑曼曼唇角微扬,显然是被他取悦到。
稍稍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拿出他插进裤兜的手,自己把手塞进去,拿出了烟和打火机,“光说我不相信。”
厉泽川只是笑,并没有对她的行为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的烟瘾,不是一朝一夕能戒掉。
对于这点,他倒是挺佩服泽阳,一声不吭就给戒了,如今就是抽,也是走个形式,绝不过肺。
“几点了?”
岑曼曼问的时候,已经执起他的手看着腕表,“我进屋帮奶奶准备晚餐,你就在这把烟味散了再进去,初夏怀着宝宝呢。”
娇小的身影,走路很轻快,束起的马尾在夕阳的余晖下晃动,青春洋溢。
就是这姑娘,在刚认识的时候,每次遇到都狼狈的不行。
因为生理期,蹲在路边疼得眼泪打转,之后又因为并不值得的男人哭得惨兮兮,到后来直接住了院。
一次比一次狼狈,令人心疼。
已经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为她停下脚步,只知道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就是会不忍,忍不住想要帮她、疼她。
这么一晃,半年多都已经过去。
那时候,他与她明明只是两条平行线,如今,却成了相伴一生的爱人。
所以说,缘分还真是奇妙。
……
岑曼曼与厉泽川的婚礼过后,日子很平静地过着。
那场恶劣的车祸事件,有韩家出面极力解决,没有影响到倪家。
这期间,倪初夏与倪明昱见过一面,后者告知她,因为倪柔如今精神失常,韩立江已经单方面向法院起诉离婚,只不过理由并不是对方精神失常,而是双方感情破裂。
按照倪明昱的意思,韩家找点人,法院多半会判韩立江胜诉,不过倪柔的赡养费与后续治疗费、养老费都得他担负。
得知这事之后,倪初夏脑中浮现四个字——咎由自取。
抢夺方向盘,导致韩立江双腿残废,害死自己的亲妈,最后只是精神失常进精神病院,惩罚其实算轻。
转念又想,她的精神失常医学上判定可能是短暂性的,若是她在今后恢复,想到自己害死了亲生母亲,这样的折磨,其实又比任何惩罚都重。
黄娟、倪柔相继出事,打击最大的是倪远皓。
这一个月,小伙子瘦了很多,话也比之前少很多。
虽然这件事并没有在他与倪明昱兄妹俩之间留下间隙,但他会两相比较,继而觉得他始终与他们不是最亲。
八月底,各地高校相继开学。
这天,倪初夏来到倪家。
倪程凯正在帮着倪远皓收拾行李,对他远行上学的事很上心。
其实想想,这孩子挺可怜。
也就半年的时间,先是父亲入狱,之后是母亲去世、姐姐疯了,能承受这些,的确不容易。
听到动静,他把东西放下,迎上去。
“大小姐?”
见她手里拿了不少东西,惊了一跳,连忙嘱咐让她小心台阶,去沙发上歇着。
“程凯叔,那些东西又不重,没事的。”倪初夏眼中含笑,穿着阔版宽松的衣服,并不太能看出是怀孕快七个月的孕妇。
“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倪程凯把他带来的东西放好,说道:“那时候孙媳妇怀孕的时候,每天走多少路都要算清楚,不敢多走一步。”
倪初夏抿唇笑着,对他说的没有发表意见。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会严格按照手机里或者孕妇书籍中的做,久而久之发现,那些只是统计数据的平均值,并不是适合每一个人。
最重要,还是保持平常心,按照自己的身体状况,就不会有多大问题。
倪初夏说出来的意图,“程凯叔,我带来的是给远皓准备的,有衣服、零食,您给他装起来吧。”
“哎,我这就给装好。”倪程凯应下,拎着东西开始忙活。
看着袋子里分门别类的衣服、零食和生活用品,他的心里很感动。
他能看出,大小姐是真的为小少爷好,尽管他们并不是同一个母亲,但她对他的用心,丝毫不亚于亲姐。
甚至,如果倪柔还在,她也不定能做到这般。
倪初夏偏头问:“远皓呢?”
“小少爷在楼上房间,在收拾要带的证件。”
倪初夏稍稍点头,起身朝楼梯处走去。
上了楼,来到他房门外,敲门听到他说‘请进’,才推门进去。
倪远皓坐在书桌前,把证明、推荐信和录取通知书装进文件袋中,偏头看到倪初夏,稍稍愣了一下。
“看来最近长胖不少,你都认不得我了。”
“不是,大姐你不胖的。”
倪远皓站起来,极力辩驳,“我以为是程凯叔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