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金钟,“周游?”
“不是周游?那你是想念成都的生活了?云南可是一个没有任何伤害的天堂,我们以后都不回去了。等你把念钟生下来了,我带你们去环游世界!”金钟笑着给我揉着脚。
“金钟,我是我在做梦吗?!”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金钟,一切都仿佛是梦,他没有离开我,他一直你都在我身边!
“傻瓜,你做什么梦了?!我们在成都举行完婚礼的时候,我们就来云南了啊!你说这里风景特别适合恋爱,你说就算是我们结婚了,我们也要谈一辈子恋爱。”
“没有分手,只有丧偶?”我惊呼。
金钟抬眼冲我笑道,“对啊,谢谢上天把你赐给了我!”
看着金钟的笑容,我失了神,我是怎么了?
金钟帮我擦了脚,就去厨房里杀鱼了,我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房子里的摆设,我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我站在厨房门口,望着金钟,“我才怀念钟,那龙昊天呢?萧子怡呢?还有宋依霖?方子跟晓瑜?还有金东贤!”我有一大堆的问题问金钟。
金钟一边娴熟地杀着鱼,一边对我的话恨疑惑,“老婆,你在说什么?萧子怡是谁?宋依霖又是谁?!”
在金钟的口中,这些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瞠目结舌地走到了堂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疼还不是不疼,我竟没有一点儿感觉。
“妈,谭晓菲!”我听到了念钟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我脑海里久久都不能抹去。
我冲出了门外,环顾四周,“谁!?”
当我刚冲出门外的时候,天忽然就暗了下来,一击闪电打在了小木屋的上面,小木屋立马就烧了起来。
我望着自己面前的熊熊大火,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燃烧起来。
“金钟,快出来!”我大喊,里面却没有一点儿回应。
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大火中的金钟依然满条不紊地宰杀着鱼,语气十分温柔地说道,“老婆,你要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要不清蒸吧,你不能吃太辣的了。这样,我清蒸一条鱼,然后一条拿来熬鱼汤,你说好不好!?你看你又馋了,我做个饭要来厨房好几遍!”
我上去拉着金钟,“走啊,着火了!”
他却纹丝不动,依然在处理着鱼的内脏,“你出去走走,我一会弄好了叫你!”
“金钟,着火了,我们必须马上l离开这里!”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金钟却笑得很亲切,“傻瓜,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一起走!没有熬好鱼汤给你喝,我哪儿也不去!”
金钟一把将我推了出去,“你好好等着,今天保证合你口味!”
我被金钟推开的瞬间,房梁塌在了我与金钟面前,金钟的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却依然拿着刀给鱼改刀!
“不要!”我大喊,我冲进了火海,金钟依然站在灶台前,他的身体却变硬了,他的身体焦了,却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手里还拿着鱼!
“不要!不要!”我抱着金钟,大喊,金钟的样子让我感到害怕,让我感动惶恐,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身体也被剧烈地摇晃,眼前忽然一黑,又是剧烈地光亮,我似乎听到了耳边是念钟的声音,“妈,你该起来了,没有你,我跟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努力睁开眼睛,周遭的光亮让我什么都看不清……
☆、第372章 他可是金钟啊
“我妈醒了!”念钟大喊着,顿时我的身边围满了人,我的眼皮被扒拉开,更加刺眼的光照进了我的眼球,我有些抗拒,浑身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不多时,刺眼的光亮消失了,周遭的光线变得缓和了起来。
我的手被温暖包裹住了,耳旁床边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谭晓菲,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到的话,把眼睛睁开,你的家人都在这里等着你呢!”
我不断地想着这个男人是谁。
“妈,你快起来啊,你不能再睡了!龙氏要垮了,我跟我姐,连饭都吃不上了!”念钟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孩子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我用力地睁开了眼睛,床边上站着方子王薇跟我两个孩子,站在床头离我最近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医生,他笑着看着我,“醒了吗?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就回头对方子说道,“放心吧,没事了,低血糖加伤心过度,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对了,她左手才做了手术,一定要切记,少吃高蛋白的东西,忌食刺激性的食物,少劳累!”
方子点了点头就跟着去送医生出去了,我坐了起来,想抬起自己的右手,一轻轻用力,整只手都疼得麻掉了。自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疼得自己全身都在冒汗。
念钟扑倒望着我,担心的小眼睛有些泛红,关切地问道,“疼吗?!”
我顺着他的手往下望了去,他的手正捂着正在输液的右手,似乎并不想让我的手凉了。
我这才是惊觉,我之前所看到在云南的金钟不过是一场梦,我们的念钟早已这么大了,早就不在我的肚子里了。
王薇转身为我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送到了我的嘴边,“得亏是你醒了,不然你儿子女儿这辈子可能都给你捂手来了!你这辈子还是有福气,两个孩子换着换着给你捂手,说你手凉,得给你捂着他们才安心!”
我怔怔地看着王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还在贪恋着云南的梦,我还在回味着梦里的金钟到死都要为我熬鱼汤。
“张开嘴,润润喉!”王薇又是把习惯往我的唇上戳了戳。
我闭上了眼睛,我想要重新回到那个梦里,我要在金钟回木屋之前就拦住他,即便是那只是一个梦,我也不愿意错过。
“你干什么!醒着就醒着,快喝点水!”王薇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抓着我手的小手儿也用力了许多。
“妈,是不是不舒服?我马上去找医生!”念钟有些紧张了,问着我。
我充耳不闻周围的事情,我只想赶紧入梦乡,我只想马上就能见到梦中的金钟!
“姐!去叫医生!”念钟大喊,随后我听到了一阵跑步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王薇的声音又是出现在我耳边,“我知道你不想承认金钟死了的事实,但是我还真告诉你,他已经死了!今天就下葬……”
“王薇阿姨!”念钟大喊,打住了王薇的话,“您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她已经醒了,医生都说了她没事了!她为什么不想醒过来,她就是不想面对你爸死了的事情!连你跟妮妮两个孩子都能接受,她四十多岁的人还接受不了吗?!她要是这样一直下去,难道你们就一直都不去学校了!?”
“如果不去学校,我妈就能好起来的话,我跟姐以后都不上学了!”
“你们一家人都是疯子!”王薇大吼。
念钟伸手过来帮我整理着头发,十分温柔地说道,“妈,你看你,你已经一周没有洗头了,你的头发好臭了,你醒来,念钟给你洗头好不好?!”
我想起在云南的时候,念钟曾主动给我洗过头,那时候他的手很小,力气也很小,抓着我的头发很细心。
我哽住眼泪,一心还是要回到梦里,只要我回去了,梦中的我跟金钟就可以重来!
“砰!”的一声,王薇似乎将杯子扔了出去,掀开了我身上的被子,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犹如落入了冰窖,寒得彻骨。
“谭晓菲,你是真不打算起来了吗?好,我也不会让你睡!金钟今天下葬,你爱来不来!”
随后我就听到了高跟鞋越来越远的声音。
金钟要下葬了?!凶手呢?那具尸体做了尸检了吗?做了DNA对比吗?真的确认那就是金钟吗?!
我有一大堆的问题,可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
关门的声音响起了之后,念钟放开了我的手,随后,被子重新搭在了我的身上,我又回到了温暖里。
“妈,你想睡的话好好睡,一会我们要跟方子叔叔一起去送我爸了。到时候我跟姐会离开几个小时,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千万不要淘气哦!”念钟一边说着,一边将被子为我掖好。
滚烫的泪水奔腾而出,即便是我紧紧闭着双眼,我也不能阻止眼泪出来。念钟的话太贴心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钻进到我的心里,让我变得无地自容,他面对了现实,事事为我考虑,而我却自私地只想要活到梦里。
“妈,别哭!没事的!他走了还有我呢!”念钟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小手儿颤抖着为我擦眼泪。
“金钟,不,是爸爸……我爸……我爸他肯定也不想让你难过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哭起来一点儿都不好看!我们班的同学都说你很有贵妇气质,你看起来就像个女王,女王是不能哭的!”念钟有些絮絮叨叨,更有些语无伦次。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我听得有几个人跑了进来,我更听到了妮妮的哭声,她羸弱地求着医生,“医生叔叔,你救救我妈妈,我们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们不能再没有……呕……”
妮妮似乎又犯病了,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坐了起来,跳下床去,手背上的针管被自己扯掉了也完全没注意,我抱着妮妮的肩膀,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妮妮抬眼,十分震惊地看着我,良久才是缓过神来,伸手抱住了我的脖子,大哭了起来,“妈妈,你醒了!你没事了?!”
我抱着妮妮,泣不成声。
后来,我再次被扶上了床,医生做了检查之后就建议可以出院了。
勉强喝了一些水之后,王薇就在一旁帮我收拾着东西。
妮妮跟念钟两个人眼睛都不眨地望着我,似乎是害怕我又睡过去。
不多时,方子走了进来,“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然后,我被妮妮跟念钟两人护送者,就这样回到了家里。
坐在沙发上,满屋子都是金钟的影子,我似乎能嗅到屋里飘散着皮蛋瘦肉粥的味道。
方子将一套黑色的长裙放在了我的面前,“换上吧。”
这条裙子似乎是在告诉我,我所有的梦都已经破碎了,我的金钟再也回不来了。
我木讷地站了起来,拿着衣服走进了房间里。
坐在床上,我浑身似乎没了起来,我仿佛能看到金钟就躺在床上跟我招手,他还称呼我为“老婆大人”。
晃眼,床上除了那件黑色长裙以外,什么都没有,我的金钟,也没有。
我环顾了整个房间,衣柜上面似乎放着什么,我起身,伸手摸着衣柜,果然,有个文件袋。
我坐在窗边上,打开文件袋,里面有一张纸,抬头是“谭家家法”。
这个明显不是金钟当面写给我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写了一份。
“谭家家法
一.谭家地位排序——老婆,念钟,妮妮,最后是金钟,所有的意见终审要经过老婆大人;
二.家人的权利和义务——所有成员都享有着知情权跟建议权,但最终决定人为老婆大人;
三.惹得老婆不高兴,则算是触犯家规。
以上为最基础的条约,若是我金鈡以后惹得老婆大人不高兴,就让我失去所有我在乎的!”
这张“谭家家法”看得我泪流满脸,他疯了才会这样诅咒自己,我明明不需要这些东西,他明明知道我只要他在就好了。
“砰砰砰!”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王薇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好了吗?需要我帮你吗?我们该走了,时间不多了!”
我将纸藏到了枕头底下,拿起衣服胡乱地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打开门,所有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黑色的衣服,刺眼得不得了。
我们是去公安机关法医鉴定中心去接的金钟的尸体,看着那具烧焦又被解剖了的尸体,我不停摇头,“他不是金钟……我的金钟与众不同,他不会食言!他会来接我去云南的,我们约好了要去云南的!”
“晓菲,你冷静点儿!无论你承不承认他都是金钟,DNA也做了对比,这具尸体跟念钟是直系亲属!”王薇抓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