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浑浑噩噩间,只觉得脸颊烫,突然就醒了,手下的皮肤在发热。
她抬起眼皮轻唤:“程牧?”
“怎么醒了?”
他没睡。
陶夭有些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有点。”程牧如实说。
这一晚先后撞伤枪伤,又在水里游了许久,伤口大抵感染了,引起发热,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他脑子还足够清醒。
怀里小丫头的声音很沙哑。
程牧想到什么,抬手在她额头上也探了一下。
她也有点烧。
胸口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程牧揽着她,想到这一晚层出不穷的意外,第一次,有了点劫后余生的愉悦。
以前不是没有过命悬一线的时候,可他从来没怕过。
今晚怕了两次。
一次因为卡车撞来,一次因为子弹飞过。
怕过了之后又觉得安慰,这丫头比他想象中勇敢,一滴泪都没流,偶尔说句话还能引他发笑。
一如既往,那么缺心眼。
说起来,这场灾难是因他而来。
程牧一只手摸着她柔软的唇,正想低头吻过去,身子突然一僵。
门外,风雨声中夹杂了凌乱的脚步声。
有光亮突然照在窗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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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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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早晚都是他的人【一更】
程牧拥着怀里的人儿,戒备地站了起来。
“两个人会跑这么远吗?”门外,一道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起来有些熟悉。
是海棠园的司机老吴。
房子里两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徐东在外面问:“二少,你在里面吗?”
“进来。”程牧声音低沉地说。
外面一众人顿时一喜,很快,徐东走了进来。
他拿着手电筒。
一进来整个人愣了一下,诧异地问:“你受伤了?”
“没事。”程牧简短地回答完,目光落在他的西装外套上,开口说,“外套脱下来给她。”
陶夭的T恤湿透了,里面内衣也拿了给他伤口止血,眼下这幅模样实在是又狼狈又诱人。
徐东一愣,很快脱了衣服。
陶夭也没拒绝,低着头将外套裹在了身上。
她这副样子,的确有些无法见人。
外面老吴和一个保镖撑着伞,程牧拥着陶夭走出去,披着一个保镖的外套,完好的那只手臂一直紧搂着怀里人。
四点多,几个人上了黑色路虎,前往医院。
蒋靖安已经安排好了VIP病房,路虎一路开到住院部外,一众人下车,乘了电梯上楼。
病房里,站着两位医生和两位警察。
程牧手臂上衬衫往外渗着血,医生没解开衬衫,简单地问了两句,决定即刻进手术室。
枪伤加感染,处理起来还挺麻烦。
陶夭看着程牧在一众人的安排下躺在了移动病床上,下意识抿紧了唇。
她就站在病床边,抓着他手指不肯松开。
这一刻忸怩的样子又像个小女孩了。
程牧朝她笑笑,哑着声音问:“抓这么紧,怕我死啊?”
陶夭一只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劫后余生,她才觉得怕,哪能容许他说出这样的话。
程牧一怔,拉下她手,声音低柔地说:“傻瓜,不会有事的。”
“你保证?”陶夭咬着唇问。
程牧将她手背递到唇边,在上面印了一个吻,眼眸里含了一丝笑意,肯定地说:“保证。”
陶夭抽了自己的手,她站在原地没再跟着,目送着医生护士将他推进了手术室。
蒋靖安也跟着。
临到手术室门口,移动病床突然停下,程牧朝医生说了句什么。
医生点点头,传达给了徐东。
徐东似乎说了很简短的几个字,等众人进去,走到陶夭跟前说:“二少说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陶夭摇摇头:“等他出来再说吧。”
“得一会呢。”徐东道。
陶夭抬眸看了他一眼,抿着唇说:“得多久我就等多久,检查什么时候做都来得及。”
徐东看着她潮红的脸色,无奈地说:“你发烧了。”
“不要紧,我很清醒。”她话音落地,一直观察着形势的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想要给她做笔录。
徐东在边上说:“她现在发着烧呢,等明天吧。”
陶夭在这时候突然抬起头,朝着看向她的两个警察说:“我没事,笔录可以。你们问吧。”
两个警察明显面上一喜。
香江有几年没出现枪战了,这件事一经知道上面就分外重视,尤其还牵扯到手术室里那位爷,想想就让人头疼。
这小姑娘倒是个明事理的,愿意配合。
一个警察拿了文件夹、中性笔,做出准备记录的样子,另一个则拿出录音笔,开始问:“姓名。”
陶夭微微愣了一下:“欧阳瑶。”
“年龄?”
“十九。”
警察问了几个常规问题,点点头又继续:“晚上这件事你还记得多少,仔细想想,尽可能详细地复述一下。”
陶夭点点头,舔了舔干涩的唇,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蹙着眉开始说:“十点四十多,我们的车子下了机场高速驶入环城路段,迎面逆行过来一辆土黄色大卡车,车灯很亮。程牧打方向盘将车子甩尾近九十度,在卡车撞上来的时候冲出了路边防护栏。我们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有人拿着枪开始追了……”
那辆车还扔在事发地点,警察想了想问:“车牌号记得吗?”
“没看清。”
警察点点头:“记得大概几个人吗?”
“十个左右?”陶夭抬眸看他一眼,又摇摇头说,“太黑了,我没看清。脚步很纷乱,最少在十个左右了。”
“程先生身上有枪?”警察突然问。
陶夭一愣,下意识看向徐东,一时间不吭声了。
她知道,国内法律并不允许私藏枪械,程牧拿了一把手枪,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事?
徐东叹口气朝她说:“没事儿,如实说就行了。”
陶夭点点头,照实说。
五点多,两个警察才问完话,其中一个离开医院,另一个还守在边上。
陶夭靠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她是个执拗性子,徐东劝了两次也没什么办法,站在边上等着,时不时看她一眼,无奈至极。
所幸,程牧的伤口处理起来还算快,手术花了近三个小时,七点多的时候,医生将他送出了手术室。
术中用了麻药,他睡着了。
陶夭起身看着他紧闭的双眸,耳听医生说:“没伤到要害,后面好好养着,不至于有什么问题,麻药散了人就会醒。”
蒋靖安在,医生也给交了底,避免了众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