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滚后面去!”
倪昊东吼完拉开副驾驶的门下车,绕过车头就朝着驾驶室这儿走来。安落见他边走边伸手揉头,她用力的闭了闭眼,心想完了,又闯祸了。她冤枉...她其实只是想要晃他一下吓吓他的,但他的车灵敏度比她的车高,所以这一下子就晃的有点儿大,喏,刚才她自己不也是结结实实的趴在了方向盘上!
“下去!还以为自己立了功?等着我抱?”驾驶室的车门被拉开,倪昊东弯腰皱眉冲着她吼。
她扁扁嘴,从他身边挤过去没拉后座的门,而是向旁边走去。倪昊东躬身坐进驾驶室的动作一顿,屁股才挨上座位还没坐实,就又退了出来去抓她的手。
“哪儿去?脾气大了?撞了我还不准我大声说句话?”他拉住了她的手往后一抽她的身子就转了个弯落进了他的怀里。
“我不是你今天借来的司机吗?既然能自己开车我,我就回去呗。”
“呵。怪不得欧果说你傻。我是特意带你出来的,不然我能让他们都喝酒?”
“诶?你刚说什么?欧果说我傻?什么时候?”
“就你进去看见我笑的时候啊。我问她是不是人都到齐了,到齐了就所有人一起干一个。她就回答我说,基本上到齐了,就还差一个傻丫头。说完她就带头喝酒,她喝了一瓶,在大家的起哄下又干了一瓶,气氛很浓郁,但是我的余光却瞥见门口那儿杵着一丫头,嘿,还真是越看越傻。”
“...”竟然是这样!他竟然听着别的女人笑她傻他还笑的那么高兴。她很想吼他一句,你是不是二B啊!居然任由别人笑自己的老婆傻?不过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是她让他假装不认识她的啊,她又有什么理由在这儿要求这要求那!
她喉咙轻滚,一肚子的怒气在抬头看到他额头上微红的印记时全都瞬间散去。她扬手,轻轻的触及到那片浅红担心的问,“疼不疼?”
他按住她的手,听到她软着嗓子关心他,他的眸光总算柔和了些,他唇角勾起,拉着她将她塞到车里,关门之前他弯腰对她轻笑,“你男人是怎样的身强体壮你还不清楚?”
安落听了红了红脸,瞪了他一眼。他挥手关上了后座的车门后自己才又坐回到了驾驶室的位置上发动汽车。
“我们去哪儿?”她双腿往前伸,背靠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角度懒懒的问他。
倪昊东从后视镜中看到安落的样子就知道她累了。他轻笑了下,“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今天是祁少爷爷奶奶|的钻石婚纪念日,今晚这个宴会聚集了几乎整个苏城的商业圈,很盛大。”
祁少?安落挑眉,“那、方总会去么?方总和周秘书怎样了?”
“去了不就知道?”
正文 311 不喜欢就出来
安落想起方晴约她有时间见面的事情,就想问问她今天去不去参加祁家两位老人的钻石婚纪念,她挑眉,倪昊东说苏城整个商业圈几乎都会去,那么方晴应该是去的吧,那么周秘书呢?倪氏的高级总秘书,身份远远高于那些中小型公司的总裁,这种场合,他应该也会去的吧?她屁股往上挪了挪,身子直起来一些,拿出手机打了微信。
她掀起眼皮看向他健硕的背影笑问,“对了,还没问你,谁把我手机送过来的?”
“你说呢?”他微微歪了歪头,唇角挂着一丝轻笑。
“权贺炎?”
“知道还问!”
她默,直接告诉我不行么?非得让我浪费脑细胞去猜。
“人都抓到了吗?”她顿了顿又问。
“都抓去审问了,一个都没跑。”
倪昊东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透着寒意,安落听了心中有股怪异的感觉流过。她用力咬着下唇,双眉紧锁,手里拿着的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下去。
“怎么了?陈久寒要面临牢狱之灾,你还心疼?”倪昊东的视线从后视镜中收回,眉心紧紧的皱着,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手去口袋里找烟。
“说什么呢你,你知不知道陈久寒就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安落这么一说,倪昊东举着打火机的手一抖,居然没点到烟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以为自己刚才幻听了,一定是他听错了...
安落双眉拧的更紧了,她长长的呼了口气缓慢、清晰的说,“我说,陈久寒就是那个孩子,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她见倪昊东的神色巨变,她立即伸手推了他的肩膀一下,紧张的提醒,“别走神啊,你开车呢!”
他听了她的话神色稍缓,斜眸看了眼反镜就猛打方向盘,车子稳稳地停靠在了路边。
车停下后,他低着头用力的吸着那支烟,几口就将那支烟吸到了根部。他推门出来,将烟蒂丢在风中后,站在外面吹了会儿凉风。他下车的时候没有穿西装外套,上身就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凉风一吹,他的白衬衫被吹起了一个大鼓包,安落拧眉,看着就冷啊。
过了几分钟,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叫他上车的时候,他就走了过来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诶?”
“里面挪。”
她听话的挪动了一下屁股,他弯腰就坐了上来,然后就是关车门的声音,再然后,车上寂静了,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扭过来看着他。
“究竟怎么回事?”他低头凝视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眸低声问。
安落双眸轻滚,推开他的手,身子一软,头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说,“我还以为你多少知道了些,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陈部...额,陈久寒亲自对我说的。”
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他伸手搂着她,让她靠在了他的怀里,她默不作声的等着,等着他消化这个信息。她听着他的心跳由平稳到加速,再到慢慢恢复平稳。
这件事情,安落本来不想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因为她前些天见识到了倪昊东聊起他父母的时候那孤独落寞的样子,那个样子的他,简直太让人心疼了,他的父母好像就是他心口一块陈年旧痂,早就不痛了,但是若是有人硬生生的将它撕下来,他则会痛苦万分。她不想那个撕下他伤口的人是她,她只想成为那个一直站在他身边,给他温暖,为他疗伤的人。
可是今天,她却不得不说了。她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她就认为自己了解陈久寒,他太骄傲和固执,就算被严刑逼供,也绝对不会说出他和倪昊东的关系。
虽然陈久寒背地里做的事情确实挺狠,他是朝着要倪昊东小命的目标而来的,按理说死不足惜,但是她觉得她有责任让倪昊东知道他和陈久寒的关系。
许久,倪昊东脸色阴沉的低声说,“明天我去一趟看守所。”
...
安落默了,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至于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她就无法预知了。她不敢去想老爷子要是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孙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