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复式公寓也不是很大,厨房都是开放式厨房,因为平常在家开火做饭的少。
她下楼时,看到正在厨房内忙活的身影,梗在心底的那根刺开始隐隐的泛疼。
“妈妈”陆墨归是最先看到白夏的人,他惊喜的唤了声,嘟嘟也转过头看了白夏一眼,嘟着嘴,似乎不太高兴。
“坐下吃早餐”刚从厨房内忙完出来的人,十分自然的招呼着她坐下吃早餐。
这明明就是她的家,什么时候轮到其他人来招待她了?
陆衍北这反客为主的一招用的也太不要脸了,白夏强压下了不满,跟着坐下。
白夏坐下时,嘟嘟偷偷拉了拉她的手,她侧眸看了嘟嘟一眼,见他皱眉,满脸的不高兴。
心知是这孩子对陆衍北印象不太好,这五年来,嘟嘟也不是没有问过他爸爸在哪儿。
她从没有回答过,可能是五年前被迫离开的时候,那份无助和迷惘还深深刻在骨子里。
虽然这段婚姻只持续了短短一年,她却总觉得走过了漫长的一生。
爱过、恨过,怨过。
后来发现所执着的,所坚信的,也不过只是镜花水月一场。
她总念着那点好,后来发现人的劣根性太重,那点好渐渐被时光消磨,她能够记住的只剩下那孤寂的夜里茫然徘徊,她只记得她曾真真切切询问过,是不是真的就不要她了。
得到回答的那天,她也死了心。
他说错的就是错的,他要拨乱反正。
到底什么是错了…谁错了……
如果说开端就是个错误,那么她得到过的一切,到底有几分才是真实?
思考了这么久,白夏都没想清楚过答案。
她是…不想见陆衍北的。
很不想见,那种打从心底里的排斥起源于她对自己的不自信,她是怕见到陆衍北后,结痂的疤痕会被重新撕扯开。
那种疼,比当初选择断了跟单君遇十几年的情谊还要让人痛不欲生。
在缠绵入骨后,在情根深种后,再来说结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踏出那一步。
她曾看过一句话,“其实这个世界没有给我们那么多温暖的理由,所以人只要遇到一点点温暖,就会投奔而去,不计后果。”
所以飞蛾扑火,要的不过也就是那一丝温度,却从未考虑过那近乎炽热的温度是不是自己所能承受起的。
总有不知所谓的人为了一丝火苗奋不顾身,她也是那万千旅人中的一员,所以当初不管得到了什么结果,她从未真正憎恨过其他人。
最该厌恨的人是自己才对,管不住自己,还那么软弱无能。
一顿早餐吃的索然无味,白夏心事重重的垂眸不语着。
早上吃完早餐,白夏预备送嘟嘟去幼儿园,得知墨墨也在那里上学,白夏才一并捎了过去。
将两个孩子交给幼儿园老师时,白夏听到老大跟幼儿园的老师说,“这是我妈妈”
话语里的小骄傲,足够泄露出他心底的欣喜。
白夏心酸于孩子年纪这么小,却要承受这么多不该是他承受的非议。
她下定了决心要跟陆衍北好好谈谈,不管是婚姻关系是否存续也好,还是老大的抚养权也好,他们当父母的应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次。
趁着去工地前,白夏去了陆衍北的公司。
将车子停在他公司附近时,她还坐在车内发了好半晌的呆。
没有什么,要比直面不堪的过去更加折磨人。
她下了车,朝着陆衍北公司走去。
进了公司大门,在前台,她刚欲开口询问,前台小姐就说,“太太,您这边请。”
“……”
太太?
五年了,竟还有人会这么称呼她。
白夏被指引着上了直达专属电梯,畅通无阻的上了总裁办公楼层。
“总裁还在开会,太太您请稍等片刻。”
她被带进了办公室,本无心衡量屋内,奈何等待的时间比较漫长,百无聊赖之际,她四下望了望。
在这里的记忆实在是算不得美好,她也没有要缅怀伤情的意思。
等了很久,陆衍北才姗姗来迟。
看到他推门进来,白夏才恍然惊觉。
所以说有种人就是天之宠儿,处处都比别人高了一大截,当别人费心想要攀爬上高位时,他已经站到了别人不可企及的高度,如俯瞰众生的神,孤傲,冷寒,带着对世人的不屑和怜悯,冷眼旁观着别人的苦苦挣扎。
就连岁月都格外优待了他,五年,竟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要说有,那也应当是他如今被打磨的愈发沉稳内敛了。
“你们先出去,我刚刚说的,你们下班之前将报告交到我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