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许舜阳眉心紧蹙,“你很特别,对我来说,你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许晚晚只勾唇笑了笑,笑意讽刺。
他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要真是特别的话,怎么会那么心狠手辣将她送到牢里去?
还是说他没有认清楚自己的感情,为了逃避,所以才做出了这种事,顺水推舟。
如果真的是这样,许晚晚只会觉得更加可笑。
她的感情反倒成为了坑害自己的理由,多嘲讽!对许舜阳来说,自己的爱慕成为了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洪水猛兽,许晚晚只会觉得悲哀。
“晚晚,孩子我们还会再有的,你还年轻”许舜阳看到她唇角的笑容,心底很不舒服,堵着一口气出不来,他微微蹙了下眉,哄慰道,“你不是不想看到顾茹菲吗?我马上送她出国,我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她,你下来,好吗?”
“不好”何止是顾茹菲,她不想见的是许舜阳,可是他肯走吗?不,他不肯走的。
“我想要的是你跟她一起走,彻底离开我的世界,离开我的人生!许舜阳,我前二十多年的日子,十多年是空白的,剩下的日子都是跟你一起度过,那我下半生,我不想和你一起过,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了!”
他在,自己只会弄得一团糟。
许晚晚有点恍惚,迷迷糊糊的想要扒着窗沿站起来,倏地,眼前一花,脚滑了下,身子失去了平衡,猛地往前倾。
正文 第两百九十章 第一次对他撒谎,就是用生命当代价
错手而过,他抓住的只有指间流动的空气。
许舜阳心神一窒,眼睁睁的看着许晚晚从眼前落下。
他这辈子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接触过血腥的场面。
从来没有像哪一幕能够像现在这样令他心神俱裂,他第一次察觉到生命脆弱到不堪一击,第一次觉得鲜红的血有多刺眼。
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逝出来,染红了他的眼睛。
温暖的身躯慢慢变得冰冷,体温一点点散去。
许舜阳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嘈杂的声音都被自动的屏障在外,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喧嚣的世界。
……
手上黏腻的血擦不掉,血干涸了在手上结了痂。
他坐在长椅上等着,从未觉得时间这么漫长煎熬过。
时间过去了多久,他不清楚,他脑子里唯一记得那一幕就是许晚晚摇摇晃晃的爬着起来,摇摇欲坠还要坚持着扒着窗沿爬起来,结果在他眼前,刚刚还在跟他说话的人就摔了下去,而他…他还来不及抓住许晚晚……
许舜阳呆滞的坐在长椅上等消息,等着许晚晚出来。
不会的,许晚晚不会舍得这么离开这个世界的,她还有关心的人,她不会死。
只要沈佑臣还活着一天,许晚晚就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许舜阳攥紧了拳,神色晦暗。
……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的缓慢,在等待中慢慢煎熬,心像是被人架到了火上灼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舜阳都觉得自己像是等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手术室门打开后,许舜阳便条件反射的站起了身。
医生从里边出来,摘掉了脸上的口罩。
喉结轻滚,许舜阳沉下嗓音发问,尾音发着颤,“她怎么样了?”
“许先生您先别着急,许小姐她目前的情况还……”
“还什么?”
医生略为难的说,“还没脱离危险,等会儿人会转到ICU。
“什么叫还没脱离危险?你们在里边做手术这么久,连一个人都救不回来?”许舜阳忍着怒气,双眸赤红的瞪着医生。
医生也很无奈,他也知道这种情况来说,作为家属的许舜阳肯定是冷静不了的,“是这样,许小姐先前因为流产身体大出血,好在送医及时,但是她身体盈空,太虚了,这次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能不能够清醒,可不可以熬过危险期,那得看病人的意志力了,我们该做的也都做了。”
这意思就是听天由命,许晚晚如果醒不过来的话,那就是她求生意志太弱,不想活了。
她坐上窗户的危险举动不单单只是许舜阳发现了,还有其他人发现了许晚晚的不对劲后,立刻就拨了电话寻求帮助。
才刚刚做好铺垫防备着,许晚晚就摔了下去。
只是她摔得位置不巧,从气垫上滚了下去,磕到了脑袋。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她摔下去之前有认发现了许晚晚,并且在底下做好了防范。
即算是那样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许晚晚最终还是受了伤,从十几层楼高的地方摔下来,人还能够抢救回来实属不易。
许舜阳也明白医生那是已经尽了人事,许晚晚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
最终许晚晚被送进了ICU,家属不允许进入ICU里边,他只能隔着玻璃窗看。
冰冷的仪器维系着许晚晚脆弱的生命,许舜阳一眨不眨的盯着里边躺在病床上的人。
生怕自己一眨眼,许晚晚就会从眼前消失。
他从不知道会有一个人如此牵连着他的情绪,当初收养许晚晚只是一时兴起,一时心软。
原本他在将许晚晚带回家后是有过后悔的,他本想将许晚晚送走,只是在看到许晚晚笨拙的跟着厨子学做饭,为了亲自给他做顿饭弄得满身伤的时候,他再一次心软了,将许晚晚留在了身边,这一留就是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