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冲刺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啪!
昏过去的费思再一次被冷水浇醒,他缓缓抬起几乎全非的脸,半睁着眼看着前面两张冷酷面容,视线被额头流下来的血模糊,却也依旧掩盖不住他眼底的愤恨。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厉时御忽然起身,背光而立的身影显得更加居高临下,菲薄的唇扬着鬼魅般的弧度,“你是说了,但答案我并不满意,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如实交待,你很快就会看着,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如何一刀一刀,死于腹中的。”
“厉时御!”
厉时御话未落音,费思便费尽浑身力气,疯了似的怒吼,“你他妈不是人!你放了我老婆!”
“我能陪你在这里耗着已经是对你莫大的仁慈,你最好别再挑战我耐性!”厉时御低头微拧了拧太阳穴,尽显不耐,再抬眸眸底已然布满狠戾。
若不是怕断了爷爷的线索,他早就把这人大卸八块了。
费思不禁心头一颤。
虽然早有耳闻厉时御的传言,可介于黑蛇不把他放在眼里,才倒置他也跟着轻看了他。
人死之前口吐真言,所以他的确是编造了一部分的谎言,以为能把他骗过去……没想到……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厉时御明明对他刚刚说的事一无所知,却偏又那么鉴定他说的是假的?
心中诸多疑问,可显然,眼下他已经没有提问的机会了。
“我说。”费思最终还是妥协了,“我说了,你别食言,放了老婆。”
“当然,我厉某从不食言。”
费思咽了口唾沫,身上多处受伤,即将临产的妻子又落入了敌人的手中,他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选择背叛黑蛇!
“我来之前,黑蛇的确是交待了让我对你爷爷下手,所以我早就派人监视了你爷爷的行踪,还专门有人在你家别墅外守株待兔,今天上午10点左右看到你爷爷出门,远离你家的监控区之后,我的人以碰瓷的方式故意引你爷爷下车,之后在偷袭将他打晕,当时,周边的摄像监控都被我们黑了,所以你们无法在第一时候找到他。”
厉时御睿眸沉了下来,俊容阴鸷,眸底迸发出嗜血的幽光,如同地狱的撒旦,让人不敢直视。
“司机呢?”
“……杀了。”
厉时御纹丝不动,如同一坐冰雕那般,方圆三米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慑人的厉害。
老爷子的司机孟叔跟了老爷子很多年,也是厉时御难得尊重的一位长辈,他亲切温和,多年来更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
现在,竟无缘无故死于非命!
胸口像是被什么压制着,闷的让他喘不过气,厉时御凛冽的望着费思,“你杀的?”
费思看着他阴鸷的面容,萧杀的眼神,心中恐慌更甚,又不敢再有半句虚假。
“……是……啊!”
一个是字还没未完全出口,一声哀嚎伴随着一道骨折的声音,便穿透稀薄的空气,悲惨的传入了人的耳膜。
第195章 拼命?你够格么?
膝盖骨碎裂的声音摄人心魄。
费思浑身颤抖着,全非的脸上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表情痛苦而僵硬,如同将死之人那般。
厉时御冷哼一声,杀气腾腾的收回长腿,继而不急不徐的戴上风尘替过来的一次性手套。
刚刚那两脚下去,快狠准,直接就将费思的腿给废了!
一旁的风尘看得两眼发直,总裁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太牛逼了!
厉时御纠住费思的头发,力道重的似要将他的头皮直接扯下来,声音幽冷仿佛来自地狱。
“人现在在哪?”
此刻的费思近乎奄奄一息,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气若游丝的回答,“他……他不在c国……”
厉时御微微一愣。
不在c国?难道m国还有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
二十分钟后,一辆奢华的玛莎拉蒂以惊人的车技驶入了一条崎岖的山路,车速很快,不停的漂移声在空寂的四周摩.擦响起了一阵阵骇人惊心的声音。
到达山路的终点,一间破烂的木屋赫然而立。
厉时御推门下车,锐利如豹的眸快速扫了周围一眼,除了这间木屋之外,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丛林,空气更是阴冷潮湿,一阵风刮来的时候,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风尘和陈战将已经残废的费思从车里拖了出来,而后跟厉时御对了一个眼神之后,率先朝木屋走了去。
他们俩把费思丢在门口,跟着将门敲响,片刻,木门从里面被打开,然才刚开了一点缝隙,陈战便直接一脚将门踢开,两道身影快如闪电的冲了进去,三两下就把里面的几个大汉给制服了。
“靠!这也太弱了!”陈战觉得没劲,“风哥,这就是黑蛇的人吗?”
风尘一脚踩着一具“尸体”,神色慵懒,“我也很失望!”还想借机活动下筋骨的呢!
厉时御在他们打架的时候便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木柱上的厉牧霆!
“爷爷!”深邃的瞳仁骤然一缩,厉时御冲过去,眼前,已经昏迷的老人狠狠刺痛着他的心。
“留一个活的!”沉冷的声音直接将方圆几里的空气给压迫至了冰点。
他将厉牧霆背在背上,继而朝着趴在门口的费思走了过去。
“看来你家主子的确没把我放在眼里,派这么几个废物守在这里,是因为太相信你不会背叛他,还是因为觉得我不可能把人救出来?”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什么……时候放了我……老婆?”费思狼狈的趴在地上,虚弱的抬头问道。
“我根本就没绑架你老婆!”厉时御眼尾一挑,尽是讽刺。
费思一愣,拼命的想要瞪大眼睛,奈何两个眼角都裂开了,眼周围皆是伤,他根本连睁都睁不开。
“你……说什么?”
“说给你看的视频是假的,蠢货!俗称障眼法,呵,费先生,都说你视妻如命,可你却连自己的老婆都认不出来,不觉得很可笑么?”风尘上前解释,转而便是不屑,“就你这样还想跟我们总裁斗志!”
厉时御懒得在看费思悲痛悔恨的表情,冷冽的对风尘宣布道,“安排下去,把他送回黑蛇的府上,我没兴趣帮别人处决叛徒,剩下的,剁了,打包一同送回去,告诉他,这就是挑衅我的下场!”
勾了勾唇,他接着说,“还是最轻的!”
“是!”风尘颔首接令,只感觉背脊阵阵拔凉。
总裁的杀气太重了,他有点接不住。
“另外,给莫沉旭打电话,让他在医院门口接应我。”
话落,一脚踹开挡在门口的费思,大步朝玛莎拉蒂迈去。
……
经过诊断,厉牧霆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没多久便清醒了过来。
厉家几人守在床边,看到他睁开眼睛,原本还满腹担忧的付妍儿突然激动的热泪盈眶。
“爸。”她蹲在床边,拉着他满是褶皱的手,哽咽的说道,“爸,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厉牧霆摇了摇头。
“天岳,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沉旭叫过来啊!”
“好好!”厉天岳连连点头,正要走,却被厉牧霆沙哑的声音喊住了。
“不用了。”
“爸,慢点。”厉天岳夫妻配合着厉牧霆将他扶起来半躺在床上。
“我没事,用不着那么紧张。”厉牧霆有些气虚的说着,看了付妍儿一眼,“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呢嘛。”
付妍儿低头吸了吸鼻子,“爸,你说咋们厉家势力算大了吧,可是一天一夜都没把你给找回来,哪有不担心的啊,都快把我们给吓死了!”
“是啊爸,好在时御这孩子神通广大,不然说不定现在还没找到你呢。”厉天岳说道,再次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点赞。
厉牧霆闻言扫了病房一眼,“那小子呢?”
“咦?刚刚还在的呢。”
门口,厉时御第三次拨号失败之后,一张俊容终于冷了下来。
本来想把找到爷爷的好消息分享给她,谁知道她竟敢关机!
为什么关机!?
眉峰一拧,没多想,厉时御直接离开了医院,驾着车往别墅疾驰地而去。
他想看到她开心的样子,哪怕是因为别人。
却不想,回到别墅,他并没有看到安慕希的身影。
只看到空荡的客厅桌面上搁置的一张纸条——
多谢厉总近来的照顾与帮助,如果我能有幸回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落笔,安长禹。
厉时御俊如神祇的脸上阵阵阴霾,纸条在他的手心揉成团,接着被随手甩在了地上。
这字条里,只是提的他安长禹自己一个人。
所以,安慕希呢?
阴郁着脸将房间都搜了个遍,还是没有看到那对父女的身影,莫名的,厉时御的心底猛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双拳攥紧,脑海里适时回想起安长禹的留言,大脑以高频率运转片刻后,瞳仁骤然一缩,心脏也好似被什么突然拧紧,闷的他喘不过气。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风尘的电话,“马上给我查今天飞往c国的所有航班!”
话落,挂了电话。
安慕希,你最好别给我干什么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