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在乎也不用去理会这个小女人说要睡哪里,因为等她一睡着,所有画风都会变。
头痛欲裂!
方言言拍打着额头从沙发上坐起来,安幕希立马惊喜的冲了过去,“言言!”
方言言闻声望去,怔愣,突然泪眼朦胧。
她咬着下唇,曲腿坐在沙发上,别开了脸。
她不想让安幕希担心的,可脑海里时不时还会放映出白天的一幕,还有连奕坤说的那些话,她忍不住难受,忍不住不哭。
安幕希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想哭就哭吧,已经没事了,有我在。”
当你觉得无助的时候,有我在,大概就是最贴心的三个字吧。
在华丽的语言,也抵不过陪伴。
爱情如此,友情亦是。
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喉咙都沙哑了,方言言才停止了哭泣,而安幕希的肩上成功留下了她痛哭的证据。
眼泪和鼻涕。
厉时御看到了,直皱眉头,“脏死了!”
方言言这才发现房间里居然还有别人,而且声音和语气都特别熟悉。
“女人干嘛的时候你一个大爷们能不能适当避开点?”安幕希恼火的朝一边的男人低吼过去。
不识相!
“这是我开的房!”厉大总裁简言意骇,冷沉专制。
该死的女人一心只想赶他走,要知道他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才在这里等到她!
真是狗咬吕洞宾!
已经把眼睛哭红肿的方言言对于厉时御的出现即不满又不解,“小希,他怎么会在这儿?”
安幕希搂着方言言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我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你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去重新开一间房。”
厉时御,“……”
“你的身份证带了吗?”安幕希全然不理会某男的不悦,无比柔和的看着方言言。
“没有。”方言言忽然垂下眼眸,刚止住的泪水又怕啦怕啦往下掉,“包包丢了。”
安幕希一怔,“所有证件都在里面?”
“嗯,连奕坤抓我的时候,我顾着逃跑。”却还是没能逃过……
方言言清秀的脸上渗满悲伤,胸口的位置也疼得仿佛随时都会窒息。
“该死的人渣!”安幕希咬牙切齿,“言言,我们报警,好不好?”
方言言泪眼婆娑的看着安幕希,犹豫。
“他不会回头了,你给他再多次机会都没有用,言言,拜托你放过自己好不好?他已经不是最初的连奕坤了。”
心脏不断紧缩着,像是被什么紧紧的箍住了,方言言缓缓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是啊,过去了。
都过去了。
在安幕希爱厉时御的这个问题上,她一直骂安幕希是个大傻瓜,其实真正更傻的人,是她方言言啊……
她总是一套一套的劝解着别人,像个人生哲理家,可自己才是混的一团糟打那个。
安幕希疼惜的拥她入怀,忍不住也跟着湿了眼眶,“言言,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就像你陪我走过一个个梦魇一样。”
厉时御睨着安幕希清瘦的背影,神色闪过一丝复杂。
片刻,他转身,迈进套房的卧室。
淡漠的目光不曾落在方言言的身上。
大概是吧,不关乎安幕希的事,哪怕看起来在悲伤愤慨,也激不起他内心丁点的风浪。
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关门的声音,安幕希不免一怔,却是没有回头。
窗外夜色朦胧,夜风呼啸,安幕希闭上眼睛,难过的咽了咽口水,视线模糊。
厉时御,你可知道,我曾最大的梦想,就是像我陪着言言一样,陪你一同走过所有的苦难。
我本以为嫁给你之后,你就是我的港湾,纵然你不爱我。
却不想,我后来的大风大浪,都是你给的……
……
第二天回到t市,安幕希第一时间就是把车还给安长禹。
不管怎么说,他昨天也算是给她雪中送炭了,她向来公私分明,于情于理她也该说声谢谢,便把安长禹约出来吃午饭。
最近厉时御和顾卓扬的商业斗争闹得紧,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了一家比较低调的餐厅,否则一旦她和安长禹被一些狗仔拍到,指不定又会把安长禹拉入这场闹剧中。
相对隐秘的角落,安幕希扎着丸子头,戴着墨镜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把车钥匙推给坐对面的中年男人,“谢谢,你可以去检查下车有么有破损的地方,我可以无条件出修补费。”
安长禹,“……”
本来还因她突然约他吃饭感到高兴的,她偏偏喜欢对他话里藏刀,不是挖苦就是讽刺。
也罢,他逼的。
“是厉时御带你回来的?”安长禹不温不火的岔开了话题。
安幕希狐疑的看着他,“你告诉他的?你怎么知道我去了a市?”
“我车里装了追踪器。”
安幕希,“……”
第116章 大概都有着同样的傻和执着
“你昨晚一直不接电话,我不放心,只能求助他。不过看来那小子还是很关心你的,还把我给警告了一顿。”
安幕希嘴角抽了抽,“警告你什么?”
“还用问?肯定是为什么把车给你我人却在这呗。”说起这个安长禹就有些火大和委屈,“我说安幕希,不管咱们之间平日关系怎么样是吧,但在摊上大事儿的时候你能不能别那么一意孤行?你现在还好没事,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他的话让安幕希有那么片刻的怔愣。
“呵,安先生可真是搞笑,我有没有出事貌似一点也不影响你的小康生活吧?你们一家三口不是过的挺好?”安幕希搅拌着咖啡,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心里正有丝小感动。
她就是这样的人啊,脾气来的快去的快,心硬不起来,一点小事也能把她给感动。
“我说安幕希,你是身上自带讽刺人的功能,还是有被害妄想症?”
安幕希,“……”
“我现在是在关心你,你怎么总是把我往坏处想?”安长禹极为不满。
“不然你有好的地方让我想么?
安长禹怔了那么一怔,接着,他语重心长的说,“我手术那会儿,我不知道你来看过我,后来是厉时御告诉我我才知道是苏慧把你拦在了外面。”
“哦,所以呢?”
“小希,我承认,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态度的确是过了点,可那是因为……”
“因为你只相信苏慧说的话,因为你被她迷的魂不守舍,所以你连老婆死了都不难过,所以你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把我这个女儿赶出去,是么?”安幕希忽然打断安长禹,神色淡漠的像是在阐述别人的故事,她冷艳的勾唇,“安长禹,你现在是想跟我忏悔么?你该不会觉得我,还会原谅你吧?”
满不在乎的冷漠下,是一种肝肠寸断的痛苦。
“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
“放下?”安幕希极为讽刺的嗤笑,“呵,对不起,我没有得到你安先生的真传,做不到如你这般无情果决。”
“你多厉害啊,婚后出.轨,把我妈逼死也就算了,没多久还给了我搞了个后妈,更可笑的是,还合着她一起把我赶出家门。”
安幕希冷静又渗出恨意的目光然后安长禹有些心虚,平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收了收拳头,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妈妈的事情,我只能深感抱歉,可是你能活下来我比任何人都开心。”
“哦?是吗?如果我活下来的结果却是被你赶走,我真的后悔当时没跟妈妈一起离开。”
安长禹喉结滚了滚,垂下黯淡的眸,半响,他声音沙哑的道歉,“对不起,起初是我太相信苏慧了。”
安幕希拧起秀眉。
“小希,要不你现在跟爸爸回家,行不行?”
安幕希一瞬不瞬的盯住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许是没睡好的原因,那张中年的脸庞显得格外憔悴。
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好多。
盯着盯着,安幕希忽然红了双眸。
立马低头捂去眼泪,再抬眸,她已是一如既往的讽刺,“多谢安先生的好意,你家现有妻有女,多幸福啊,我一个外人就不会回去找人脸色看了。”
说罢,安幕希招来服务员,买单,走人。
不带一丝留恋。
安长禹独自坐在那里,低着头,清瘦的身影,远远望去,显得无助极了。
小希,对不起,请在等爸爸一段时间,只要一找到他们母女在我背后搞事的证据,我就会立马把他们赶出去,把你接回来。
爸爸已经错了半辈子,爸爸不会在继续迷糊下去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方言言变得有些郁郁寡欢,一连几天几乎都是强颜欢笑,这让安幕希很是担忧,以至于连厉时御和顾卓扬斗不消停的事她也无心去管了。
都是唯我独尊争强好胜的爷们,她也管不了,反正都是有钱有势的背景,就算斗输个几个亿对他们来求我也是小菜一碟,眼睛都不带眨。
工作室里,安幕希忧心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的女生,柔和的说道,“言言,你回去休息吧?工作室现在也不算很忙,我一个人搞得定。”
“我没事。”方言言挤出笑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