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要打电话就半夜不让她睡,要看电影就非要画面同步,现在又想到要礼物。
时小念嚼瘦嘴里的米饼,找着借口道,“可你不是让我少出门么,我怎么准备礼物。”
她还有自己的事做。
“允许你为选礼物出门。”宫欧道。
“……”
“当然,电话要一直通着。”他要全面控制她的时间,掌握她的一切。
“……”时小念闻言头更痛了,“宫欧。”
“嗯?”
“你是不是想离开的这一周内,就和我打一周的电话?”时小念似乎开始明白他的意图。
宫欧答得很快,“时小念,你终于开窍了。”
时小念内心一再崩溃,“为什么?”
她不懂,为什么一定要通着电话。
他人在就禁锢她的身体自由,他人不在就禁锢她的精神自由?他要不要这么变态。
“谁知道我不在你会干什么,万一去找男人了呢。”宫欧道,语气依旧理直气壮,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这种行为过份。
“我哪有男人可找。”
“我不盯着我不放心。”
时小念彻底明白过来,“我明白了,你根本没有那么多话和我聊,你只是觉得你不在,我会乱来。”
她昨晚差点以为他一直纠缠着她打电话、看电影什么的是在想念她。
原来是在怀疑她,所以他要控制她。
“……”闻言,宫欧沉默,算是默认。
“宫欧,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份么?”
时小念直指出来。
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在胡来,就要这样24小时霸占住她的时间,这样的举止实在太可怕。
“……”
“如果你不信任我,直接把我赶走就行了,不用这样,你这样不累吗?”
“不累。”宫欧道。
“可我累。”时小念坐在餐桌前说道,将筷子放下来,一张脸上全是郁闷,“你这样没有任何缘由地怀疑我,我都没办法呼吸了。”
一周通着电话那怎么行。
“那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宫欧对她的郁闷完全不屑一顾。
“……”
“行了,哪来那么多抱怨,我要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通个电话死不了你的。”宫欧又霸道地说道,语气永远是高高在上。
“……”
时小念说不出话来,都不知道该和一个多疑的偏执狂争辩什么。
“我先出门。”宫欧那边响起站起来的响动声,嗓音低沉,语气绝对,“电话给我一直通知,我叫你你必须回应我。这一周内,你必须把礼物给我选好,我回来就要送给我,听到没有?”
这女人一点主动送他礼物的自觉都没有。
“……”
时小念头更疼了,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时小念的耳朵上都戴着蓝牙耳机,连拿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吃饭戴、睡觉戴,甚至上厕所都戴着。
她耳朵因戴耳机戴得发热,就是这样她也不能摘下来。
宫欧有一秒叫她没有及时回应的话,他就会大发雷霆,在电话里大发脾气,说着回来要怎么怎么对付她。
她只能顺从他,一直保持着通话状态。
这让她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最初以为终于自由解放的开心早已经烟消云散,她现在连睡觉都神经紧绷着,耳朵里但凡有一点声音,她就清醒过来,嘴巴比脑子更快地先应上一声。
她现在的状态就是连觉都睡不好。
更别说做其它的事了。
不幸中的大幸是——宫欧在英国也是有事忙,不是分分钟要和她聊天。
经常他那边似乎是关掉麦克风,只保持通话状态,但她听不到他那边在说什么做什么。
……
s市的夜晚永远有着一股迷人的繁华。
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月凉如水。
时小念独自走在夜晚的街上,这是她这一周第一次出门,出门选礼物。
第98章 他突然强吻过来
过两天宫欧就要回国了,她还没选好礼物。
时小念伸手按了按蓝牙耳机,通话状态仍保持着,宫欧那边没有一点声音,估计也是像她现在一样,把麦克风关了在忙别的事情。
礼物。
礼物。
挑什么礼物?谁知道宫欧会喜欢什么,他那样的人什么都有。
她不求送得讨他喜欢,只要他不发脾气就行,可就这样她都想不出来送什么。
时小念想得头疼,手上甩着一只手提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在凉如水的夜色中。
蓦地,她停下脚步。
前方的路边上停车几部面包车,面包车旁站着三三两两的人,都或扛或抱着一台超大的单反照相机,正往某处拍着。
记者么?
时小念站在一旁,顺着他们拍摄的角度望了一眼。
只见街对面就是s市最富盛名的皇冠假日大酒店,酒店门口此刻灯光炫目惹眼,一条红毯从酒店大门直铺到路边。
几部豪车就停在门口。
从豪车上下来的是熟人,是时小念再熟不过的熟人,对,现在也只能称之为熟人。
因为法律上,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一身西装笔挺的养父时忠牵着养母闽秋君的手从豪车意气风发地走向酒店,步伐间都生着风。
紧接着,是慕千初的父母,一对一身贵气的夫妇,行走间比时忠低调得多。
再接着,便是一身晚礼服的时笛挽着慕千初的臂弯下车,两人相偕着走进酒店,时笛靠着他正亲密地说着什么。
隔着一条街,时小念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们相爱无比。
是他们。
时小念站在路旁,手指攥紧手提包。
一旁的记者们边拍照边聊着天——
“快点,多拍两张。”
“时笛还真是人生赢家,嫁进豪门,又是娱乐圈女神,时家的人跟着鸡犬升天,你看,一个家宴都让时家父母走在前面。”
“你懂什么,我听说时笛的父亲为慕氏太子爷的总裁之位出了不少力。”
“听说,慕千初很快就会公布他成为慕氏新总裁了。”
“我倒是听说,这皇冠酒店的菜品非常昂贵可口,能吃上一口就好了。”
“拜托,人家是摆家宴,哪会邀请我们记者啊。”
“诶,同样是人,人家活得家庭和睦还钱多权多,我们就只有在这里喝着风拍照。”
“……”
家宴。
原来是家宴。
时小念望着那些人走进酒店大门,望着时笛的手一直挽着慕千初,和养母她们说了些什么,逗得几个长辈纷纷大笑。
家庭和睦么?
时家是挺和睦的,把她除去以外就更和睦了。
时小念一个人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望着养父母他们走进酒店,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她被放到亲戚家,然后看着他们带着时笛去旅行……
她姓时,却是时家最大的外人。
慕千初看起来和时笛相处得仍然很恩爱,他还说什么要帮她,说什么给一周时间,要一起跳出这个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时小念望了一眼灯火辉煌的酒店,转身一个人离开。
就像小的时候,养父母带着时笛去玩,她不哭也不闹,默默地转身。
不是不想闹,是她明白,闹了也没用。
她的人生似乎总是这样,面对变故时,她总是无力抵抗,只能默默承受,面对养父母是这样,面对宫欧也是一样。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路过一个热气腾腾的烧烤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