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弦已经绷到没有任何弹性,绷到麻木,恍恍惚惚的,宫欧闭上眼陷入短暂的睡觉。
“宫欧,你个偏执狂!你为什么还不来及找我?你说什么对我好,其实你从来没有对我温柔过!”
一个气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时小念。
宫欧坐在地上,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声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小念,我错了,我错了。”
他知道错了。
他不该推开她,不该让她伤心。
“你错?你错为什么不来找我!还在这里睡,谁要你这些没用的紧张和颓废!去好好找证据,找我在哪里!”
时小念在他耳边不停地骂着声音,她的声音很软,但骂起人来却莫名得有力度。
“我找不到,对不起。”
宫欧低声说道,带着浓烈的愧疚。
“我不要听对不起!你给我清醒一点!宫欧!你再这么下去,我被人撕票也是你害的!那我死了也会一直诅咒你!清醒点!听到没有?快点找到我!”
时小念大声骂他,凶得不像个女人。
宫欧的耳朵上突然一疼,疼得他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偌大折卧室,伸手摸了摸耳朵,耳朵热得跟要烧起来一样。
刚才的那些声音是梦境么?
他的视线突然不像之前那么浑浊,而是突然变得很清明。
紧张和颓废是没用的,他再不清醒一点,她会被撕票。
宫欧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眼前,整个人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目光深邃睿智,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推门出去。
第334章 我马上去英国
封德就站在门外,见到他立刻低了低头,“少爷,你多少还是吃点吧?”
知道会被骂,封德还是开口说道。
宫欧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布着血丝,眸子却已不复之前的慌乱,嗓音沙哑而沉稳,“拿进书房给我吃。”
“少爷,你这样身体是不行的,要是被……啊?”
封德准备了大半的劝说,忽然就呆住,怔怔地看着宫欧,都没反应过来。
同意吃饭了?
宫欧没理会他,径自往书房走去。
封德呆呆地站在那里,忽然就听宫欧的声音传来,“放莫娜回去睡觉,不用审了,但看着她,别让她有任何乱来的举动。”
少爷这是终于想清楚了?
“好,少爷。”
封德欣喜地道,然后松了口气,少爷……好像突然之间又正常了。
这才在卧室里呆了多久,怎么就突然变正常?
宫欧走进书房,重新给电脑装了一个键盘,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敲击着,出现一列列的监控视频。
包括之前在小区里的监控。
宫欧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发现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他抱着时小念出来以后,紧接着一批人也跟着出来,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原来那一晚上,时小念就被盯上了。
宫欧用软件扫了一下。
和医院里的绑匪是同一批人,其中几个都是标准的外国面孔,从走路的形态各方面来看是绝对的高手,的确不输于他请的那些黑市保镖。
那些人不是普通的绑匪。
普通绑匪想敲诈他宫欧的钱,做不到这么细致,更不会三天都不打电话勒索。
这些人是受雇佣来的,一般人请不起这样身手的人。
对方的背景绝不能小觑。
不是莫娜。
和时小念能扯上关系的就只剩下两家,一家是她的本家,一家……就是宫家,除此之外,再没有人能动到她。
“叩叩。”
门被礼貌地敲了两下。
封德端着餐盘从外面走进来,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搁到书桌上。
宫欧看都没看,就摸到一个碗,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送饭,继续深沉地盯着屏幕,至于碗里是些什么菜,他全都没看。
“……”
封德见宫欧一连扒了一半的白米饭,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肯吃饭就好。
“少爷,我们和警方那边也在严查那天所有的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码头,时间上盘查可能还要点时间。”封德向宫欧报告道。
“等他们查出来,时小念都死几遍了。”宫欧冷冷地说道,继续往嘴里送饭,将胃填饱。
他从不相信别人的办事效率,只信自己。
“少爷,你吃点菜吧。”
他光吃饭。
宫欧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吃饭,将碗中的白饭扫荡干净后,然后放回去,又直接拿起一盘菜往嘴里拨。
菜都是配着饭吃的,少爷这是饭归饭、菜归菜,不嫌咸吗?
封德默默地看着。
宫欧像是一点味觉也没有一样,径自把菜再解决掉,然后搁下筷子,拿纸巾擦拭着薄唇,黑眸盯着屏幕。
从哪方面开始调查起。
封德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欣喜地道,“少爷,查到了一点头绪,那天在风江口有一条私船曾出海,受检查时船工他们都面露紧张之色,有可能绑匪带着时小姐就在船上。”
船?
坐船走的。
宫欧的目光一深,从书桌前立刻站起来,随手拿着一旁的西装往外走去,“查,严问船工,再将周围一代的车盘查一下,他们肯定丢下了车。”
也许车上还有蛛丝马迹。
“是,少爷。”
封德点头,跟在他身后。
看着宫欧的背影,封德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消沉三天,少爷终于活过来了,他想,只要少爷肯去思考,时小姐自然会没事。
宫欧的脸上没有表情,冷若冰霜,流星踏步往前,嘴上说道,“你派人去给我盯紧两个大家。”
“少爷您吩咐。”
封德低头,大家?什么大家。
“一个宫家。”宫欧冷冷地开口。
“英国宫家?”封德顿时呆了下,要监视自己本家?少爷这是在想什么,封德怔了怔,忽然想起一事随口便道,“说起宫家,我这两天倒是听到一点事。”
“什么?”
宫欧沉声问道,继续往前走去,他要亲自赶去问船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老爷夫人准备去旅行,但搁至了,听说是夫人不想去。”封德说道。
会觉得奇怪是因为贵族里总有一些应酬,加上老爷也有自己的酒庄、马场、矿等公务需要办理。
因为能挤出旅游的时间不容易,夫人平时会嫌老爷忙,这会有时间却不去有些不合常理。
封德知道的宫欧自然也知道。
他猛地停住脚步,目光冷冽地睨向他,有些愠怒,“这事为什么不早说?”
居然到现在才提!
封德顿住脚步,怔然地看向宫欧,“少爷,这和时小姐被绑有关系吗?”
他也是说到宫家就随口一提而已。
夫人是整过时小姐,但那是要时小姐离开少爷,这不是都离开了么?
“……”
当然有关系。
宫欧站在那里,目光有着思索,手指划过薄唇,思考着事情,面色沉重。
封德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他。
罗琪突然改变定好的计划不去旅游。
那些绑匪带时小念坐的是船,而不是速度更快的飞机,是坐船。
“时小姐不过只是个女人而已,既然脏了,你就换一个。你何必为一个女人和我发火,宫欧,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母亲。”
“这孩子是你的!是你为什么非要打掉自己的孩子?”
过去的记忆如打开的匣子被翻出来。
宫欧眼中锐光一闪,“封德,我记得好像在医院里听过谁提起,孕妇不适合坐飞机,是不是有这话?”
“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封德点头,“如果肚子里孩子的月份久了,坐飞机可能会致畸。”
致畸。
是谁干的,他知道了!
过去的问题也通通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