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顿时一脸的难以接受,比刚才说不记得他还令他难受,仿佛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这不可能!那晚就是你,宫太太!你何必撒谎?”
凌峰字字凌厉。
撒谎?
晕,时小念头疼,现在又变成她撒谎了,怎么回事,一到这个邮轮上她就自动有了说不清的光环加持是吗?
时小念不是个喜欢与人争执的人,除了这件事,这个事关系她的清白,她的人生转折点,她还非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凌总,真的是您记错了!”时小念有些用力地说道,宫欧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握了握,黑眸凌厉地看着凌峰,“凌总还记得那晚的细节吗?”
“记得!”
这位加拿大老人眼中放着光,抬起手,摆出一副诗朗诵的模样,说道,“那晚,我去甲板上就望见了宫太太的身影,我看你一脸忧郁悲伤的样子,我就问你,小姐,是有什么悲伤的事吗?”
“……”时小念和宫欧相视一眼。
“你没有回答我,我就陪你站了一会,说,这世界上悲伤无处不在,重要的是自己要心里开朗。”凌锋说道,“结果你还是不理我。”
“……”
“然后我接着问,小姐,如果你有什么麻烦的事,我可以帮忙。”凌锋说道,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时小念,“你就转过身来,拎着裙摆欠了欠身,然后微微一笑走了。”
“……”
“你走的那一刹,真的好美,我感觉就像是月亮仙子坠落在这艘邮轮上一样。”凌锋道,“我后来又想去找你,可是怎么找都找不着了。”
“……”时小念看向宫欧,无奈地道,“宫欧,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
绝对是这位老人记错了。
“是你,那一幕我印象太深刻了,就是你这张脸。”凌锋看着她道,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当时手上还攥着一个发夹,是红色的,对吧,一个红色发夹,还是那天服务生们戴的那种发夹。”
关于月亮女神的一切他都铭刻入骨,记得清清楚。
“……”
时小念难以置信地瞠大眼,如果她现在嘴巴里有水的话一定就喷出来了。
……
邮轮上的一间安静会议室里,时小念坐在会议桌旁边,还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
红色发夹,她的脸,现在说那个人不是她,她自己都不信了。
时小念已经疯魔了,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封德和保镖们站在会议桌两边,保镖一脸肃穆,双手负在身后,封德站在保镖们面前,看着宫欧问道,“少爷,不知道让我们进来是有什么事吩咐?”
宫欧站在会议室最前面,猛地俯下身,双手用力地拍在会议桌上,一双漆黑的眸冷冷地睨向会议室里的几个人,薄唇微掀,声音冷冽,“我有几件事要交待你们去做,不惜人力物力!”
如此郑重。
封德有些疑惑,等待着宫欧的下文。
“第一,继续给我找唐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人!”宫欧冷冷地道。
“是!”
保镖们回应得响亮。
“第二,七年前在邮轮上的那个宴会,我要知道出事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宫欧厉声说道,“大年初一那天的事,我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封德是在场人中最明白的一个,不禁道,“少爷,那件事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
第679章 有时小念的人生就是我喜欢的
就是那个唐艺搞出的事情,妄想找个金主一夜变凤凰。
“我要的是大年初一那一整天发生的事!”宫欧瞪向封德,几乎是咬牙切齿,“听懂了么?是邮轮上所有的人在那一天都做了什么,不是光查那一个小时的事,我要前后的事都查得清清楚楚!”
当初他查的只有那一个小时的事,可现在一样样证据浮出来,这证明当年的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必须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是少爷,那毕竟是七年前的事了,想要查得一清二楚太难了。”封德说道,人的记忆是有限的,突然让所有人都回忆七年前某一天发生的事,太难了,还要一清二楚,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现在让你跟我讲难度了么?”
宫欧一眼冷冷地斜过去,眸中寒意深然。
“对不起,少爷。”封德低下头,“我一定带领大家完成少爷交代的,不负少爷嘱托。”
“给个时间!”
宫欧咄咄逼人地道。
“……”
封德抬眸看了一眼宫欧,道,“三个月吧,少爷。”
要把邮轮上那晚的人全部再一次问过去,实在是个大工程。
“一个月!”宫欧冷冷地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你给我加快速度,一个月之内我要知道七年前的大年初一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没有?”
“是,少爷!”
封德和保镖们齐声喊道,都不明白宫欧为什么突然又要调查起这个事来了。
“出去!”
把该交代的交代了,宫欧扬手,冷着脸让他们出去,人站在那里,一双眸子越发地深,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这一桩陈年旧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被掩藏七年多的真相,他一定会找出来!
宫欧低眸,只见时小念跟傻了一样坐在那里,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脸色微微泛白,他伸手在她面前一划,“想什么呢?”
时小念的眼珠子连动也没动,人坐得跟个小学生似的,背挺得笔直,讷讷地道,“宫欧,你说我是不是也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什么?”
宫欧拧眉。
这女人又在想什么。
“那个凌总不像在骗人,也没有理由。”时小念说道,抬眸看向他,“你说会不会我其实身体里有精分的两个人,一旦被迷晕,就精分出另一个人,换装,跑你房间里强了你!”
“啪!”
宫欧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嫌弃地道,“你画漫画画抽了?”
还精分。
四年前那时还敢跟他言之凿凿地说他有病,现在就开始怀疑自己有病,在她眼里,是不是全世界都是神经病?
时小念被打得更懵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不然没办法解释啊,凌总看见过我,还看我拿着那个发夹,可我却完全不记得,因为我只记得我那一个小时在厕所昏睡着,有可能那一个小时我根本不在睡啊。”
她可能当就精分症犯了。
“那你这个精分真是神奇。”宫欧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迷药是什么?还能逼出精分的你?”
“……”
“好,就算你这个说法说得通,就假设凌总看到你的那个时间也是在那一个小时里发生的。”宫欧说道,“你精分出另一个自己,然后,这个人要先在邮轮上找到一套礼服换装,还得到金色的假发,然后去甲板上忧郁一会,再接着准确无误地摸到我的房间,不管我当时有没有已经被下药,反正你就强……”
说到这里,宫欧的声音卡了。
shit,一个男人说自己被强了怎么这么怪异!
“……”
时小念静静地看着他。
“反正我们就上床了,然后你还掉了发尖,接着又走出去,穿得那么晃眼却能完美避过所有人的眼睛,回到厕所,换上服务生的衣服,然后继续昏睡。”宫欧黑眸定定地盯着她,“你是这个意思么?”
时小念一脸懵地听着,听完后微微张开嘴,“这么一说,这个精分的我做的事还挺多啊。”
“就算你精分了,被下了迷药的人能完美做到这些?你耍我?”
宫欧伸出手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捏了捏,她这是什么思维。
“不能吗?”
时小念眨了眨眼睛,牙齿咬唇,一脸无辜,“那你说,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她精分,那会是鬼被凌锋撞见了吗?
那个红色发夹又怎么解释,凌锋见过,又落在宫欧的房间里,怎么解释?这些都太奇怪了。
“我已经让封德去查了,但最重要还是找到那个唐艺,只有她出现了才能真正搞懂发生了什么事。”宫欧冷冷地道,“不管怎么样,唐艺肯定撒了谎。”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时小念问道。
“等。”
“……”
等。
她今天收获的信息量太大,已经完全懵了,就好像看一个推理剧就等着破案那一秒了,突然断网看不了了。
那种心情真的很让人抓狂,时小念怎么都想不通那年的大年初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懂。
不明白。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炎热房间里遇上宫欧的时候,那时候那个房间的暖气打得特别高,高得吓人,热得她晕晕乎乎的,意识都薄弱了。
即使宫欧扑过来的时候,她都以为只是一场梦。
“宫欧,我想请你认真地回答我一个问题。”时小念抬眸看向宫欧。
“什么问题?”
宫欧睨她一眼,黑眸深邃。
“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怀疑我生了你的孩子吗,你把我迷晕带到那个房间里,逼我交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