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风吹在脸上,无比的疼痛,眼泪已被风干,可泪痕却让心灼痛着。
到了公司任何的工作也是做不进去,一直在关注着国际新闻,关注着那场地震,可是什么具体的信息也没有。
一直查,一直刷,输入颜珞的名字,却什么也查不到。
无声的恐惧,将我笼罩着。
能了解到最新消息的,恐怕就是颜家了。
手指颤抖着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晓美的电话,手机偏偏在这一刻变得迟钝了起来。
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翻到了她的号码,急忙就按了出去,很久很久才接通,没等我开口晓美就沙沙地说:“清漪,你也看到新闻了。”
“是啊。”我着急地说:“晓美,颜珞有没有和你们联系过,你们知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不知道,我们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日本地震的,其他的到现在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爸爸已经托大使馆的人去联系颜珞了,清漪,你先别着急,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好,有消息你一定通知我,我等你电话,不管多晚,你都要告诉我。”
她声音沙哑:“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心里仍然无法平静下来,焦急在心间焚烧着。
同事让我给客户回个电话,接通后我却不知说什么,他问我什么,我都不知该如何去回答,最后恼的客户自己挂了电话。
才接满的水杯,被自己手忙脚乱的就给碰倒了,撒了一桌子的水。
主管过来小声地问我:“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的心不在焉,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我看着她,这会儿心情有些平稳了下来:“主管,我想请假,我家里确实有事。”
“可以,要请几天?”
“我不知道?时间不一定。”
她有些为难:“那我怎么给你算?”
我平静地说:“那我辞职吧!”
没有颜珞的消息,我就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上班更是没心思了。
我要回家去等他的消息,去等他回来,我深爱的男人,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脚上踩的雪地靴是他买给我的,那么的暖和,身上穿的羽绒服也是他买给我的,可以抵御寒冷的冬天。指尖的戒指是他亲自给我戴上的,他说收了他的戒指就是他的人了,一辈子不能反悔。
我不会反悔的,我怎么会反悔呢,颜珞你这个大坏蛋,你赶快回来,我有宝宝了你知道吗,是你的宝宝,你的孩子,我还等着你给他起名字呢。
等待是焦急的,等待是难熬的,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手机依然安静的就在我的眼前,一直冲着电,一直让它满格着。
晓美终于给我打来电话,却不是惊人的消息,她哭着说:“清漪,日本大使馆那边还没有找到颜珞,一点消息也没有。怎么办啊?你说颜珞会不会是出事了?我好担心啊。”
“不会的,颜珞不会有事的,他也许是在某个地方待着,手机也许丢了所以才联系不上的。”我这样安慰着晓美,也安慰着自己。
他一定不会出事的,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开始,他怎么可以有事呢。
他的电话我一直一直在打,却一直是关机的提示,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状况,可一颗心总是这么悬在心口,恐慌也一直聚在心口,无法让我畅快的呼吸。
不想再这样无助地等下去了,去网上查看最近飞日本的航班,全部停飞了。
新闻说受地震的严重影响,东京机场有好多的国内游客都滞留在了机场回不来。报道说这是日本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地震灾害,目前伤亡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截止今天中午,驻日大使馆已经确认有两名中国国籍的公民在地震中丧生,相关人员已经与死者的家属取得了联系。
没有名字,没有报出死者的名字。我心里极具的忐忑不安着,看不下去了,所有的新闻报道都不敢再去看了。我不能在这么的被动了,主动给晓美打了电话过去。
我着急地问:“晓美,有没有颜珞的消息。”
她呜咽着:“没有,还是什么也没有,大使馆那边还没有给我们消息,中方已经派救援队过去了,他们也会帮忙找的,清漪,怎么办,为什么我这么的心神不宁呢,我好害怕啊,真的好害怕,你告诉我,珞珞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没事的。”
她已经有些崩溃了,一边说一边哭着。
我的眼泪也是绷不住了,如雨下般,却还是安慰着她:“没事的,他一定没事的,他是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一定会保佑他平安无事的。”
“嗯,我也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也许他很快就回来了,清漪,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去看看妈妈了,她今天上午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现在家庭医生都在这边守着,身边不能离了人。”
“那你赶快去照顾你妈妈吧,有消息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吸了吸鼻子:“好,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挂了电话,心里的不安犹然还在,我想颜家人的焦急和担心肯定不比我少,那边现在肯定也是心急如焚的,他是家里的独子,又是他妈***心头肉,她本身血压就高,再听到这样的坏消息,定是伤心过度了。
我能做什么,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颜家人本身就不认可我,颜珞又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肯定痛恨死我了。
外面的大风呼呼作响着,冷风顺着窗缝吹进厅里来,不想睡,不能睡,浑身蜷做一团窝在沙发里,让意识那般的清醒着。
我想万一颜珞回来了,我却睡着了不知道他回来了怎么办,我要等着他回来,我要看着他回来。
可还是睡了过去,然后又在焦灼不安中醒了过来,桌上的手机响了,响的那般的急切,我接起,晓美在那端大声地哭着,哭得伤心欲绝。
我心里蓦然地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我焦急地问:“晓美,你别哭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找到颜珞了,是不是他有什么事?”
心里祈祷着,希望不是坏消息,希望不是我想的那种坏结果。
晓美有些泣不成声,好一会儿她才抽抽噎噎地跟我说:“清漪,大使馆那边找到了颜珞他们当时在海上的那艘游艇,但是游艇已经被撞击碎了,游艇上当时有四个人,已经找到了两个英国人的尸体,颜珞和那个船长目前是下落不明,但是他们说生还的几率渺茫了。”
听她声泪俱下的说完,我整个身体犹如被抽空般从沙发上滑了下去,瘫坐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不要信,我不要相信啊。
一手捂着嘴,紧紧地捂着,可伤心的泪水还是不停的往下掉,如断了线的珠子。
心里的痛,宛如被重石在上面生生地碾压,难受的不得了。
双手捂住脸,滚热的泪水在我的双手中流淌着,心里的哀痛控制不住地悲从中来。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消失了,我不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他说过,他会回来娶我的,他会给我办一场难忘的婚礼,怎能这般言而无信呢.
我接受不了,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日本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之前我问过他,如果我走丢了你会找我吗?他说他会找我,一直找到他死。
我想告诉你颜珞,我也是,如果你也走丢了,我也会找你,一直一直地找,找到我死。
这辈子,我生要见到你的人,死了也要见到你的尸首。
如果看不到你的人,我就不相信你已经不在了。
将悲痛的眼泪擦去,赶紧去卧室收拾我的东西,可越是着急,越想找的东西就不知在哪里,胡乱地装了装就提着皮箱下去。
电梯里那张脸是泪痕满面的,那么那么的狼狈。
匆匆地出了小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机场而去。
手机叫了起来,声音十分的大,是晓斌打来的,我接了,声音沙哑地问:“晓斌,有事吗?”
“清漪,你在哪?我就在你们公司附近,要不要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沙沙地说:“不好意思晓斌,我没上班,我现在有事要去机场,有时间我们在一起吃饭吧。”
第135章 他一定不会死的.
晓斌不免追问:“清漪,你去机场干嘛?是要出去旅游吗?”
“不是。”我说:“我要去日本,我要去找人。”
晓斌顿时惊慌地叫:“清漪,你不能去日本,那边现在很危险,随时都有余震和海啸发生,而且现在飞往日本的航班都暂停了,你是去不了的。”
我不听,我不管,我已经失去理智了:“晓斌,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的,我要去找颜珞,不找到他我是不会甘心的,你别劝我了,我挂了。”
现在谁说什么,谁来劝,我都听不进去了,我就是要去,颜珞也许还活着,他肯定还活着的,海水那么冷,他会不会冻坏,他那么爱臭美的一个人,保暖裤都是我央求他好久才穿上的,我给他带了厚厚的内衣,受灾的民众那么多,不可能每个都顾及到的。
我前段时间又给他新买了一个刮胡刀,他那个都不怎么好用了,当时是很便宜买的,跟我在一起之后,他对所用之物都不是那么挑剔了,能用就行,。想他以前,是多么会享受生活的一个人,而跟我在一起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他为了我,割舍了许多的东西,而如今,他说走就走,那是不能的,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告诉他我怀孕的消息。他一定会兴奋得不得了。
想着这一切,想着他现在也许孤零零地在某一处被困着,心里的担心就煎熬的不得了。
泪水又开始不停的往下淌了,颜珞,如果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为你黯然神伤着,你一定会心疼的,一定会的,因为我是如此的了解他。
去机场的路总是拥堵不堪的,车速慢了下来,我问司机还得塞多久。
司机安闲地跟我说:“那可就不一定了,前面有两起事故,一时本会儿是过不去的,小姐你要去哪,几点的航班。”
我说我要去日本,他立马就大惊失色了:“姑娘,现在好多国人回都回不来,你怎么还往那扎啊,而且你一个人去多危险,还是别去了。”
“不行,我就要去,我要去找我老公。”我说的坚决。
“哦,这样啊。”他从后视镜望了我一眼,安慰道:“没事,您也别着急了,吉人自有天相。”
“谢谢。”
但愿吧,但愿颜珞受上天保佑,能平平安安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夏晨打来的,我不接,直接挂了,他给我打电话定是知道了我要去日本的事情,肯定是晓斌告诉他的,晓斌知道谁的话我都不听,但是唯独夏晨的话会听得进去。
可是现在我不要听任何人的劝说了,颜珞就是我的命,如果我把我的命丢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这么等着,等着车子一点一点的开过去,果然到前面看到是有事故,而且还蛮严重的,车头撞得惨不忍睹了。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进了大厅我就去了服务台那问去日本的航班,他们跟我说所有飞往日本的航班都取消了,近期不会有航班安排。
不光是我,很多的人都在那里拥着,都是问去日本的航班,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都在担心着自己的亲人朋友。
机场方面也给出了消息说,政府已经专门派了飞机过去接滞留的国民,请大家在耐心等待。
我拉着皮箱茫然地坐在机场的大厅里,等消息,等飞机。
我不知颜家有没有再派人继续在找着颜珞,不敢打电话给晓美,怕有不好的消息告诉我。
心里的不安,那么那么的强烈,想去掏手机却发现手指不停的在颤抖,我是那么的惧怕死亡,害怕分离,那种痛不欲生的悲伤,是一辈子也无法治愈的。
手机又开始叫嚣了起来,还是夏晨打来的,这一次我接了,声音哑瑟:“喂,夏晨哥。”
他问:“清漪,你在哪?”
“我在机场。”
“你要去哪?”
“日本。”
“清漪,你冷静一点。”
我呜呜地哭了:“夏晨哥,我冷静不下来,我没法冷静,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沉着地跟我说:“清漪,日本现在很不安全,你去了不一定能找到的,听话,你回来,颜家自会去找的,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