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她打算也闭上眼睛养养神,就看见宋文琛翻了一个身,盖在身上的被单滑下来一点,露出他搭在肚子上的手臂,然后她的眼睛就直了。
他的左手手背上,赫然现出一个暗红色的牙印,印痕之深几乎见骨。
她的眼前猛然闪过昨晚看见的那个画面:那个女人突然低下头,停止了尖叫,然后宋文琛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就静止不动了。
后背一阵发凉,这个牙印,难道是那个女人咬的?
难道她是一个疯子?
双脚踏上滨城的土地那一刻,梁雨洁从未像现在这般热爱这片土地。原来,无论任何时候,家乡,都是最美好的。
数日的京城之旅,就像一场噩梦,带给她深深的恐惧,无尽的烦恼,如今回到家乡,她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忧愁,呼吸一下这熟悉的空气。
“心情不错嘛!在京城可没见你这样笑过。”在飞机上小睡了一会儿,宋文琛就变得精神焕发,唇角也有了笑意,又开始出言调笑她了。
梁雨洁瞟了一眼他那插入裤袋里的左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这里没有阴森恐怖的百年老宅,也没有心狠手辣的老妖婆,更没有嗜血咬人的疯女人!”
宋文琛的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走在前面的聪聪突然回头对他们笑道:“大叔,妈妈,你们快点!”
梁雨洁应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深深皱起眉头,宋文琛抽出左手,看了一眼上面的伤痕,眸色微沉。
回到别墅,只是稍作歇息,宋文琛就出门去了。梁雨洁知道他一定是去医院了,离开这么多天,身为院长的他,肯定要赶紧去瞧一瞧。
聪聪还在睡觉,小家伙在飞机上一直不肯睡,回到别墅又拉着林婉儿去游戏室玩了许久,现在终于累得趴下了。
“婉儿,这几天辛苦你了,走吧,我们去花园坐坐。”心中一直有很多疑团想要问林婉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两人总算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梁雨洁打算趁着宋文琛不在家,赶紧问问清楚。
林婉儿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梁小姐,我们没有时间去坐了,刚才大少爷吩咐,要你睡醒觉之后就要给大家准备晚餐,现在已经五点了,再不开始就迟了。”
梁雨洁跳了起来,“什么,今天就要我做饭?”
“是的,除了四名保安和一名司机,其他佣人都走了,如果你不去做饭,大家都会没饭吃。”
“不是说好了留一名厨子教我吗?怎么都走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大少爷只是告诉我,从现在开始,家里所有的家务都由你一人包揽,包括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以及打理花园。”
梁雨洁怔在当场,难怪刚才回来时除了管家福伯之外,这屋里没看见任何佣人,原来都走光了。
林婉儿走开了,梁雨洁回过神来,心里马上腾起一团怒火,拿起手机就给宋文琛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听,声音却不是宋文琛的,而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声。
“您好,请问哪位?”
梁雨洁试探着开口,“您好,请问宋文琛在吗?”
“宋院长在开会,您有什么事请说,一会儿我会转告他。”
“哦,算了,我等会儿再打给他吧!”
挂了电话,梁雨洁用力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坐下来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一个念头跳进她的脑海,她笑了起来,从沙发上找到手机,开始查找号码。
该死的宋文琛,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得到姑奶奶?今天晚上我偏不做饭给你吃!
正文 第44章 睡衣被撕烂了
晚上十二点,宋文琛才回到家。
下午在医院开了一个例会,会后跟一家医药公司的老总去吃饭,接着又去娱乐城消遣了一晚,忙了大半天,回到家只想赶紧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然而,踏进客厅大门,就见福伯迎过来,满脸沉重地叫了他一声。
“福伯,你怎么还没睡?”宋文琛有些吃惊,老家人一向很懂得养生,晚上十点准时上床,雷打不动,今天都这么晚了,居然还不回房。
福伯指了指饭厅的方向,十分委屈地说道:“大少爷,您去瞧瞧就知道了。”
宋文琛更是狐疑,抬步走进饭厅,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饭桌上,乱七八糟摆着十几个饭盒,好几个饭盒里还残留着剩饭剩菜,地板上到处可见油渍饭粒及一次性筷子,整个屋子还残留着各种食物混杂在一起的气味,虽然并不浓烈,却让宋文琛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
“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场景让身为医生又有洁癖的男人变了脸色,后退一步,他怒视着同样捂住鼻子的管家。
福伯苦着脸道:“梁小姐今晚没有做饭,只是叫了外卖给大家吃,还逼着小勇他们都坐在这里一起吃,吃完饭之后又不肯收拾饭桌,我们遵从大少爷的吩咐,没敢帮梁小姐收拾,所以就……”
“所以你就任由她这么胡闹?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
“我阻止过她,说您会生气,可是梁小姐说她自己花钱买饭盒,您……我管不着!”
尽管福伯改口改得很快,宋文琛却还是听明白了,心里更觉气恼,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看着宋文琛的背影,福伯狡黠地笑了,刚才被逼无奈吃下那么难吃的快餐,又被梁雨洁抢白一顿,让他这个大总管在其他下人面前大丢脸面,现在,轮到她被宋文琛教训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梁雨洁正在做着好梦。
琴声悠扬烛光浪漫的法国餐厅,父亲用刀子把鲜嫩的香煎小牛排切成小块推到她面前,慈爱地说道:“快吃吧,我的小公主!”
“谢谢爸爸!”她笑着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牛排刚要放进嘴里,突然一阵狂风吹来,牛排掉在了地板上,然后耳边响起如雷的怒吼声。
“梁雨洁,你给我起来!”
梁雨洁睁开了眼睛,父亲那慈祥的面容不见了,面前是宋文琛那张黑如锅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