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个人在外地出差,可只要他亲自打个电话给梁行长,这件事就会有着落。
踌躇了片刻,她最终没有勇气将那个电话拨出去,她将手机装回包里,驱车去追梁行长。
梁长行的助手从后视镜中看到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们,说道:“老板,那位沈小姐一直跟着。”
梁行长皱眉:“不用管她。”
沈悠然加快速度,超过梁行长的车,梁行长的助手措手不及,一下子给懵了,忘记了踩刹车,直直的撞了上去,幸好情急间将方向盘向旁边打个转。
“呯”的一声,沈悠然的脑袋撞在方向盘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模糊了视线。
她甩了甩头,可眼前还是一片晕眩,掐着掌心迫使自己清醒过来,推开车门下了车:“梁行长……”
正文 第169章 这是对她的补偿
宽阔的落地窗楼层,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唯有杂乱的颜料画架摆放在其中。
一名女子穿着家居服坐在画架前,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握着画笔,她的背后是落地玻璃窗,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画室的一角是休息区,深紫色的真皮沙发上,一位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双腿交叠而坐,剪裁合理的黑色西裤包裹着肌理流畅的双腿,他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品尝。
他知道季温情画画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并不着急,很有耐心的等着。
画笔在调色盘里蘸了颜料,忽而季温情开口道:“你是闲的没事来我这喝咖啡的?”
季锦川敛着一双狭长的黑眸,慢条斯理的放下搅拌的咖啡汤匙,拿起身侧的档案袋放在茶几上:“有一个东西需要你签字。”
季温情没有说话,继续专心作画,季锦川也不急躁,沉静的坐在那里,微侧的脸庞衬着玻璃反射的金光,五官轮廓愈发的英俊坚毅。
半个小时后,季温情画下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的调色盘,去隔壁的洗手间洗了手,又回到画室,看着季锦川已经喝完的咖啡杯:“还要吗?”
季锦川凉薄的唇润玉有色,嘴角含着轻微的弧度:“难得来蹭一回,如果能一次喝个够那是最好。”
季温情莞尔一笑,那笑容宛若朦胧的烟雨江南,蕴含着细细的柔意:“说的好像这辈子没喝过咖啡似的。”
他笑道:“喝的是不少,但能喝到姑姑亲手煮的咖啡应该还是在十年前。”
刚才还很和谐的画面,因为他一句无心的话,引来两人的沉默。
季温情去咖啡室煮咖啡,几分钟折回画室,拿着他的咖啡杯又进了咖啡室,季锦川跟了进去,将她接好的两杯咖啡端回画室的休息区。
季温情在他的对面坐下,他将档案袋沿着桌面推给她,季温情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点了点档案袋:“打开看看。”
季温情拿起档案袋,绕开绳线,打开档案袋,股权转让书四个字惊的她瞠目结舌,她愣了半晌:“这是……”
季锦川坦然道:“这是我爸让我拿给你的,这早就应该给你,但你太固执,这些年不肯回老宅,他们一直没有来打扰你,一是觉得无颜面对你,二是知道你的心里有一个疙瘩,只有你自己才能解开,他们想给你更多的空间,让你自己想清楚,然后放下那段怨恨,你不愿回去,总要有经济来源。”
季温情脸上的润色渐渐褪去,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她细白的手指攥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因为用力而捏的变了形:“这是对我的补偿?”
季锦川不置可否,抿着唇瓣沉默。
平日里婉约的她此刻红了眼睛,尖锐的声音在安静的画室响起:“在你们的眼里,勒南就只值这百分之十的股份?”
季锦川目光纹丝不动的注视着她:“他们只是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累。”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季温情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将手中的股权转让书扔进垃圾篓,“倘若不是他们当初的私心,如今我会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丈夫疼爱,儿女乖巧。如今的这个局面,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正文 第170章 沈小姐被警察带走了
说到最后,她已变得歇斯底里,眼眶渐渐泛红。
在商场上能言善辩的季锦川,此刻竟是无言以对,他知道霍勒南是她心中不可触碰的底线,而这百分之十的股份,间接的是对她和霍勒南的一种侮辱。
见季温情的情绪有些激动,知道此刻不宜再谈其它的,他干脆沉默下来,安静的喝起咖啡来。
安静的画室,突兀的响起铃声来,季温情每次进画室都会将手机调为静音,免的作画时被打扰,可想而知,这个铃声是谁的。
季锦川从兜里掏出手机,滑动放在耳边,电话那端是肖呈:“季总,南桥发生了一场车祸……”
车祸在A市已是司空见惯,肖呈特意打这个电话给他,绝对不会是一场普通的车祸:“然后呢?”
今天是周末,肖呈原来是想去医院看住院的母亲,路过南桥目睹沈悠然被警察带上了车:“是沈小姐,她的车和别人撞在了一起,人被警察带走了。”
季锦川下意识的拧眉:“严重吗?”
人伤的重不重他并没有看到:“不知道。”
季锦川揉着眉心:“联系周向伦。”
掐断电话,季锦川起身拿过旁边的外套,季温情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见她不想搭理自己,他利落的穿上外套,朝画室外走去。
季温情忽然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季锦川凝眉,没有说什么,拉开画室的门疾步离开。
警局,审讯室里。
沈悠然安静的坐着,额上的的血液已经凝固,长发散乱的披着,放在膝上的右手染着鲜血,脸色煞白的望着对面审讯的警官。
年轻警官见她一直不肯开口,不耐烦的提高了声音:“你违反交通规则撞伤了人,现在人家要起诉你!”
刚才的那一幕太过惊险,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沈悠然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她动了动干涸的嘴唇:“我可以赔钱和医药费。”
年轻警官见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厉声开口:“对方是梁行长!”
梁行长走了进来,右手拿着纸巾捂着额头,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凌乱,灰白色的西装外套上带着斑斑点点的鲜血,他的身后跟着助手,还有一名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