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不死心,也不多说话,聪明的拉来了救兵,“云儿,你想不想你姥爷?咱们今天去看他?还有,上次爸爸答应你去山里打猎,咱们这次一起去,抓几只小兔子!”
白天儿听到一旁的小云儿跳着脚的嚷,“好啊!好啊!我要去!妈咪我要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小蓝天的声音也在一旁响起,“妈咪,打猎了!太好了!”
白天儿小声的和男人说,“你别鼓动孩子!别来了!真的!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话还没说完,白常喜一挑门帘进来了,倚着门框,“谁呀?谁来的电话?”
白天儿用手捂住了听筒,“是南夜,爹,你别跟着掺和!”
白算盘一看女儿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三步两步的跑过来,一把抢过了电话,顺势屁股一拱,把白天儿挤到了一边儿,“起开!”
对着听筒大声的说,“是小夜吧,你有事儿啊?”
也没等南夜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我想孩子了!今天是周末,你把他们带来吧,顺势在跟部队里请一天假!带着孩子在这里玩玩!小天儿也多待两天,就这样!晚上等你吃饭啊!”
说完了话,“啪”的一声放下了听筒……
白天儿气得直运气,单手叉着腰,瞪着大眼睛,“爹,你说你……这办的叫什么事儿!还嫌这边不够乱是吧?”
白常喜不以为然,“这边有啥乱的?不就是鲁老将军也在吗?他在不在……跟我想不想孙子有什么关系?你躲开!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我这就杀鸡去!”
白天儿拿他没有办法……只好闪到了一旁。
白老爹拿眼睛斜睨着她,“咋还站在这儿呢?不是让你上院子里去陪鲁老将军吗?”
白天儿答应了一声,“艾玛,这都不够你折腾的了,把我支使的溜溜的!”
一扭身,大步出了房门……
正和鲁老将军走个碰头,只能站住了脚步,微微一笑,“你先回屋歇歇吧!等吃完了早饭我带你出去转一转!”
语音刚落,白常喜操着一把菜刀也跟着出来,鲁正海一见,故意调侃他,“老白头,你这要杀人行凶啊?还很有点凶悍的架势嘛!一把菜刀就要闹革命了?”
“闹什么革命?我杀鸡!”
这两个老头儿……一唱一和的,简直逗死人。
院子里有五六只下蛋的老母鸡,仿佛也通了人性,一看到主人手里明晃晃的菜刀全都扇着翅膀四下乱逃。
白常喜撅着屁股,扎着两只手,边追鸡,边得得个没完,“小鸡小鸡别见怪,阎王桌上一盘菜!对不起啦,你生来就是人们的吃食!早死早投胎吧!”
看准了一只鸡,往前一扑,也不知道为什么,脚底下一打滑,整个人坐了个大屁墩儿。
鲁正海在一边忍不住的大笑,“哎呦,摔坏了没?快起来,让我看一看!”
白算盘揉着老腰,“快起来?你闹呢?我都60的人了……容我缓一缓吧!”
鲁正海大踏步的走过去,一把在他手里抢过了菜刀,“行了你!看我的!”
白天有点儿担心……毕竟对方已经八十岁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别!鲁将军,还是我来吧!”
鲁正海挥了挥手,“以前我打小鬼子的时候,那可真是手起刀落,杀红了眼的时候,一下子能把敌人的脑袋砍飞了!现在杀鸡都不行了?”
他脾气也倔,越说越来劲儿……干脆挽起了袖子,微微伏低身子,在院子里闪转腾挪的抓起了鸡。
还真不是吹的!
别看他年纪比白常喜大一截,可手脚确实麻利……大概是和半生戎马生涯有关。
一眨眼的功夫,就抓住了一只老母鸡,拎着两只翅膀……脸上带着孩子似的兴奋,像白常喜挑衅的一仰头,“怎么样?在哪儿杀?”
白长喜向着后院一指,“那不是有棵老槐树吗?下面有一个石墩子,又在那儿杀吧?”
王春兰也跟着出来看热闹,有些刻意的奉承,“鲁老将军,你真是人老雄风在,一出手就大杀四方!”
白常喜实在没忍住,“我的亲娘啊!就是杀只鸡,没打算大杀四方!”
鲁正海疾步走了过去,把鸡往石墩子上一摁,手起刀落,一下子就砍断了鸡头,那鸡的腿还蹬呢,头已经掉了,血迸的满处都是。
王春兰大嚷着,“别放手啊!就可你一个人祸害吧!要不然这鸡没脑袋满院跑,溅的到处都是血,回头我还得收拾!”
鲁正海也听话,呵呵一笑,好像是非常享受的乐在其中,“知道了!连这点事儿我还不懂?”
三个人在院子里连说带比划的……仿佛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白天儿在一旁看着,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感动那么大岁数的一个将军,在这个农村的小院里,为了寻找亲情,颇有些低声下气的行为。
不禁走过去,递上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喏……鲁……爷爷,擦擦脸!”
鲁……爷爷?
爷爷前面加个鲁字?
也比鲁将军好啊!
鲁正海接过了毛巾,知足的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仿佛是冬日的朝阳,“好!擦脸!谢谢!”
王春兰回身拿了一个大盆,向鲁正海脚前一放,“给!你先歇一歇!一会儿我再收拾鸡!对了,早饭做得了,你们都进屋吃去吧!”
鲁正海也不见外,颇有些老太爷的架势,“我洗洗手就进屋!”
白常喜当先往屋里走,引着鲁老收拾妥当,低头一看,对方的衣襟上还有鸡血,“这可不行,衣服换下来吧,让春兰去给你洗一洗!”
鲁正海一愣,“那我穿啥呀?我也没带衣服啊!”
“穿我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