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她看似不高兴又俏皮的小脸上道:“你小时候比现在好看,更白,更嫩。”
靠……
怎么听这话都不像好话,像在贬低。
那意思是说她现在长残了,黑了也老了是吗?
“叔叔,你见过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吗?你不知道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吗?你不知道照片也可以美图的吗?”
她气鼓鼓着小脸,伸手就要把相册抢回来。
龙耀阳却强压着不动,目光对向笑容和蔼的苏修女时,深沉流转的琥珀微眯。
“她就是带你回来的苏修女?”
宁婉鱼灵动的大眼往照片看去,哽咽的点头:“嗯。”
接着又垂下头,之前的生气懊恼全部烟消云散,想起苏修女,又被那沉重的悲伤压制住呼吸。
“小时候的我很淘气,总给苏姆姆惹麻烦,可她从不生气,永远对着我笑,给我鼓励,只可惜,这样美丽的人总是这么短命。”
她的手指再度抚上苏修女的脸,这样摸着,好像她又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龙耀阳捡起桌子上的打火机,在指尖轻轻转着,漫不经心的问:“她出了什么意外?”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个,很意外。
宁婉鱼诧异的睁着眼,看过去。
回过头,盯着相册里的照片发会呆,垂眸,抠抠手指,记忆又像是回到了当初的愧疚与懊恼中。
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苏姆姆出的意外是我害的。”
她敛下目光,任凭眼睛里的湿润越聚越多,向下流,声音也是异常沉重的道。
“我14岁那一年,像是到了叛逆期一样,做了很多让修道院头疼的事,当时的院长大怒,把我锁进小黑屋认错忏悔了一个星期,没有自由,当时的我很生气,就偷了她的十字架扔进江里,被苏姆姆知道后,就去江里找,结果……”
她哽咽着,把眼泪滴在木桌子上。
“从那之后,我就更加惧怕水了,夜里也睡不好觉,可那件事情发生后,没人指责我,但我却没脸再待在这里,所以就一个人去了海城。”
休息室的门吱嘎一声打开,宁婉鱼反射性的抬起头,粘着泪花的红红的眼映入蓝修女眼底。
她走进来,目光在面前的两人脸上扫视,或者明白了什么。
安慰般的走过来,搂住宁婉鱼的脖子,慈爱的笑道:“上帝听到了你的忏悔,他会原谅你,你的苏姆姆更不会怪你,婉鱼,你是个乖孩子。”
听到这些,宁婉鱼的眼泪却越流越多了。
龙耀阳从休息室走出去,顺着小门走到绿色的草坪前,拿着香烟在指尖点燃一根。
吸了一口,抬头向上,听着这里不同于城市喧嚣的宁静,望着头顶没有一丝污染的蓝天白云。
他的心,突然也跟着静下来了。
闭上眼,眼前闪过那双又害怕又惊惧,哭的通红的大眼睛。
“小白兔,你醒一醒,能看到我吗?”
他附身,给江边这个湿漉漉,平躺在地上冷的浑身发抖的女孩做人工呼吸。
一阵猛咳后,她醒了过来。
看到面前放大了几倍的脸时,惊的想要大叫,却因为刚刚被水的惊吓什么也喊不出来。
只是害怕又防备的瞪着他,甚至打了他一下。
那双红肿的像是兔子般的大眼睛,让他忘不了。
“修女,你能照顾她吗?”男孩抬起头,抱起地上再度陷入昏迷的小女孩。
一阵手机铃音响起,将龙耀阳从记忆深处拉回现实。
拿出手机看到箬儿的名字,眯眸接起。
“箬儿。”
“耀阳,你在哪?”
他回身,往休息室的窗边看去。
里面的宁婉鱼不再哭了,依赖般的偎进蓝修女的怀里,两人正在有说有笑的看相片。
他再度把头转了过来,吐出烟圈,看向远处山上养眼的绿色:“我在风城,有事吗?”
他贯彻始终不远不近的态度,没事就别再打扰,他是这意思吗?
电话那端的杜箬儿明显一僵,气息沉下来,清高的冷音淡淡传来。
“我现在也在风城,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耀阳,能一起吃个饭吗?”
他想拒绝,杜箬儿大概也感觉到了,阴沉着面孔补充一句:“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耀阳,你不会连这点情面都不给我吧?”
宁婉鱼让蓝修女先去忙,她从休息室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