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远这三个字,俨然成为法律卫士的代名词。
就连温言所主持的财经栏目都邀请方怀远做了一期人物访谈,因为除却律师这个身份,还是怀远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是S国最赚钱的律师之一。
节目一经播出,方怀远就因为冷峻的外表以及犀利的言辞圈粉无数。
关于方怀远的传闻从来就没有断过。
其中人尽皆知的一点就是,这位非常讨厌跟他人的肢体接触。
对方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包厢里的方怀远还是听见了。
因为逆着光,方怀远没能清楚进来的是谁。
黑眸微微眯起,目光凉寒,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伍媚的几个同事被方怀远的目光给“冻”住了。
但凡是长了眼的,都能瞧出这一屋子的男人各个都不简单,都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女同事A碰了碰米菲的手臂,悄声道,“米菲,都是自己人,不用玩这么大吧?要不,算了?”
女同事B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脸色冷峻的方怀远,却不小心跟楚桑肃杀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声音不自觉地都有点抖,“就是啊。都是自己人。过生日图个热闹就好了。”
女同事C也跟着劝。
李升的手放在伍媚的手臂上,“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件事我做主,就这么算了。”
伍媚却是将手臂从李升的钳制当中挣脱出来,冷冷地看了米菲一眼。
米菲被伍媚没有温度的眼神怔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伍媚却已经移开了目光。
方才还只是一手握着门把的她,这会儿在同事们惊讶的目光当中整个人走了进去。
“宝贝儿,帮我计时,一分钟。”
点开手机的秒表界面,伍媚将手机抛给坐在点歌器前的宝贝,朝对方飞了个飞吻,然后直直地朝方怀远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众人抽气声中,伍媚倏地抽走方怀远手中的酒杯,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领,低头吻了下去。
走位很风骚,强吻的姿势也很帅气。
就是,接吻的技术不够过关。
表面上看大家以为伍媚吻得气势汹汹,实际上是色内厉荏,贴着方怀远的唇就不知道怎么下嘴了。
倏地,一只手臂环在了她的腰间。
环在腰间的手臂传来炙热的温度,比手臂肌肤更为炙热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侵占檀口的舌。
方怀远曾经有一段时间酗过酒,一般浓度的酒对他而言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今晚却是例外。
人在情绪低落的情况下大脑就容易被酒精所腐蚀。
在伍媚偏凉的唇贴着他唇瓣的那一刻,方怀远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放空。
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醉了,否则怎么会在他想小舞想得心都抽疼的时候,对方就出现在了面前。
小舞不但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还主动吻了他。
唇上的触感迟迟没有消失。
方怀远试着伸手揽住对方。
他的手臂已经熟悉她腰部的尺寸,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每天晚上都相拥着入睡。
当意识到怀里的人并非自己思念过度所产生的幻觉当,方怀远的舌毫不客气地伸了进去。
他的舌尖叩开她的牙关,吮住她的舌根,在她的口腔里恣意地游走,侵占她每一寸的气息,一贯地强势跟霸道。
一直到伍媚的唇都被亲麻了,熊宝贝还没喊停。
伍媚对一分钟没有具体的概念,但是直觉告诉她,时间应该已经超了。
伍媚不得不把双手抵在方怀远的胸口,强行结束两人之间的亲吻。
方才两人接吻的时候,伍媚就发现了,方怀远今晚好像喝了不少的酒。
伍媚还真的挺担心她哥会不配合,会不顾场合地搂着她亲吻。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哥不但配合地松开了她,不仅如此,眼底也恢复了清明,半点没有醉意。
“真心话大冒险?”
方怀远这句话问的虽是伍媚,视线却逐一扫过她身后的众人。
被他目光波及的人,无不打了个寒噤。
“是啊,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伍媚朝包厢内的几人歉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经过宝贝身边的时候,伍媚伸出手。
熊宝贝把手机放她向上的手心,笑眯眯地道:“抱歉啊,你们亲得太投入了,我这不没好意思打扰呢么,所以忘了计时。
下次你俩要是还亲,我再给你们计时?
下次我保证不会再忘记了。”
熊宝贝笑得一派天真烂漫,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熊哥这分明是处在暴走的边缘。
伍媚没敢再跟熊宝贝的眼神对视,她也不敢看刚刚被她强吻的方怀远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伍媚离开的时候,没忘记把包厢的门给关上。
米菲她们各个都震惊地看着全身而退的伍媚。
尤其是米菲。
不是说方怀远最讨厌跟别的异性有肢体接触么?
那刚刚为什么没有把人给推开,甚至把人给赶出包厢?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生物,见到美女就迈不开腿了么?
没能成功地整到伍媚,米菲一脸的忿忿。
头顶上方的灯光忽然被遮挡住了一小片。
米菲抬起头,只见伍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菱唇勾起讽刺的弧度,“没整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米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有一种心思无所遁形的狼狈,她立即反唇相讥道,“神经病!谁故意整你了?你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是你自己选的大冒险好吗?”
是不是,彼此心知肚明,争辩没有任何的意义。
回到包厢,伍媚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双肩包,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米菲,忘了跟你说了,生日快乐啊。我先走了。”
李升往米菲的怀里塞了一件包装的礼盒,注视着伍媚离开的背影,追了出去。
留下脸色难看的米菲,以及面面相觑的众人。
李升追出门口,看见了在原地徘徊的伍媚。
伍媚对于要不要上去跟宝贝打声招呼有些犹豫。
如果说这五年来,伍媚完全没有想到过宝贝,肯定是假的。
在异国他乡的那些日子,她想念宝贝的次数甚至比她哥还要多。
因为想起后者,她的心有时候抽丝般地疼,前者给她带来的却全都是快乐的回忆。
当年她跟她哥都斗智斗勇的时候,宝贝没少出馊主意,害得她每次被她哥修理得更惨。
有一次她摔倒了,磕破了嘴角,骗宝贝说是被她哥揍的,宝贝气得不行。
放学回家,拉着她的手气呼呼地就要上她家,说是要给她找回场子。
结果看见他哥在院子里打沙包,一脚踢飞一个花盆的时候,当时就怂了,跑得比她还快,边跑还边嚷嚷她回去让她舅过来替她报仇!
伍媚至今记得她哥当时用宛若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大概是觉得物以类聚,对她的智商也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就是那么一个又怂又不靠谱的一个人,在她跟她妈闹离家出走的时候,会捏着自己多年攒的压岁钱,陪着她坐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找她亲爸,然后在她亲爸当着她的面说,他已经有他的全新生活,请她今后再也不要去打扰他的时候,握住她发抖的手,仰着头看着她爸,特认真地道,“好的。
小舞就当你死了呗?
是这意思不?
放心吧。小孩儿都健忘。”
然后,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时候宝贝也不过才十岁?还是九岁?
伍媚当时愣是没顾得上被亲爹冷漠态度给伤到,心里头只剩下震惊了。
“宝贝,你这嘴,可真毒啊。”
“是吧?我舅说我小时候毒苹果啃多了。你说我舅是不是特过分?
怎么能给祖国的花朵喂毒苹果呢?
他个坑货!
啊!小舞,我想吃苹果了!
我们去买苹果吃吧?好不好?
红富士苹果,可脆,可甜,汁儿可多啦!”
从她爸小区出来,刚好有个水果店,她俩就一人买一个苹果,坐出租车上,一路啃回了家。
她哥上初中后就从家里搬出去,住学校宿舍去了。
周末都不一定回来,只有寒暑假才能见到他哥的影子。
只有宝贝不是每个周末来她家蹭她的汽水跟漫画,就是约她去她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