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五个字,忐忑的连声音都有些细微的颤抖。
慕月森依旧不肯放松对她的桎梏,抱着她来到沙发上。
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默着,像是酝酿着该从哪里开始说才好。
夏冰倾也不去催他,她心底一边暗暗的希望忽然来个电话打算,好让这个话题明天在继续,可另一边,她又想要听这个解释。
心,混乱不堪。
客厅里的时钟还在滴滴答答地,一格一格地拉动着时间,她的心也如同被那钟表上了发条一样,一下,一下地,在他的沉默中,拧紧,再拧紧。
终于,她抵抗不住这种压力,声音艰涩的开口:“如果……你还没想要怎么说,那……”
“那天,我的确是在监控中认出了那个女人!”慕月森接了她的话,表情深邃,慢悠悠的开口。
夏冰倾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已经开始说了,就不会停歇,她也唯有聆听。
慕月森目光平静的看着她,继续说:“以前,我们慕家领养过一个女孩,她父母在一次事故中去世了,我妈看她可怜,加上她很想要个女儿,于是就领养了她。”
夏冰倾心弦一震……
多么相似的开头,几乎没有任何出入。
越相似,她就越害怕,可不相似,她有何尝就心安了。
如同一只潘多拉魔盒置于她的眼前,打不打开,都成了心咒。
她低着头没有出声,慕月森便有继续说:“来的时候还是挺乖巧的,十八岁,跟你差不多的年纪,可是渐渐的,她的举止就越来越古怪,到后来简直到了病态,不可理喻的程度,后来——”
夏冰倾听到此,抬头看他。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半沐于月光之下,另一半,则隐于晦暗之中。
他的表情沉静,她,也看不到他的心。
一句后来,却已经让她的心高高悬起:“后来怎么了?”
“后来她疯了,医生说是创伤应激后遗症,我们慕家没有办法,只要把她送去美国治疗,从她出现到离开,也就只有半年的时间。”
“送去美国哪里治疗?”夏冰倾屏着呼吸问。
“精神失常还能去哪里,当然是疯人院了!”慕月森说的很简练。
仿佛这只是一件在他心里仅仅只是记得的一件事,不具有任何深刻的意义,又或者说,对他而言,如烟的往事早就随风散去了。
但,事实真的就是如此?
这只能看道头尾的陈诉,中间部分他为什么不讲?
若真如他表现的那样米亚仅仅是拉过家里的“妹妹”,哪为何一个背影就让他认出来了?
还有姜媛的反应,若真的这么纯粹,为何会把像她那样强大的女人逼的面色大改?
赤裸裸的疑问血淋林的摆在她的面前,她无法自圆其说,无法自欺欺人。
这是一个明摆着的谎言。
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尽可以心安理得的编制谎言。
她现在倒希望他跟米亚说出一模一样的故事来,哪怕是震惊,不能够接受,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被谎言凌迟。
夏冰倾摸着口袋中的录音笔,想要拿出来,想要放给他听。
可.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将会如何?
分手吗?
心,啪地一声,从高空坠落。
直接,坠入了寒冰地狱。
米亚是不怕那支录音笔,因为真正怕的人是她自己。
慕月森看她许久不说话,搂了搂她的肩膀:“怎么不说话了?”
夏冰倾没有说话。
因为,喉口的那只刀片还在不停地割着她的声带,一路游移往下,又开始一点点地,割着她的心……
慕月森找来薄毯裹住她,然后起身,打开暖气。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商场的监控我能看出她的背影,但是我并不知道她是怎么从美国回来的,我需要去确认。她是危险人物,你怀着孩子……情绪不稳定,我怕影响到你。”慕月森淡淡的回答。
他蹲下身来,轻轻地捏住她冰凉的小手,放在手心里呵气。
热气一片片地覆在她的皮肤上,可是,却不能温暖皮肤下面的冰冷血液了……
怕影响到她?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妹妹”,会影响她吗?
不会。
他肯定会立刻告诉她。
原来以为心落下来了,摔碎了,就是痛到极致了。
可是当他说出这些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更痛……
深吸了一口气,她想等心口的那阵剧痛散去……可是,却散不去。
它由点及面,在心中倏然炸开,痛得她猝不及防……
他的触碰,他的温度,她统统都已经感受不到了……
也,不想再感受了……
手指,在他的掌心里微微地蜷了蜷,用力地,把手抽回来,“我先回房了,累死了!”
她不想的。
真的不想。
真的不想每次都窝在床上,如一个鸵鸟那样暂时把自己埋起来,可是……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慕月森愣住,蹲在地上,看着她快步回房。
她又怎么了?
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怎么还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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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所有不好的想象挤压成一堆
慕月森跟上去,进屋,发现她果然又窝在被单下面了,这一次,还用被子把脸也蒙住了。
抬手,他要去开灯。
“别开灯。”
夏冰倾闷闷的声音,从被单下面传来。
不想开灯,因为,不想看到他的脸。
更不想……让他用摸过别的女人耳垂的手指,来触碰自己的心碎!
米亚的话,像魔咒——
她说,他喜欢摸她的耳垂。
原本她以为这些亲昵的小动作,他从未对别人做过。
就如同她一样,没有爱过别人,只对他一个人那般亲昵。
可是……她却不是他的第一个,不是那唯一。
心里,难受的得快要死了……
“你要闷死自己吗?”慕月森抬手想去掀开她的被子,却被夏冰倾死死拉住。
“闷不死,你放心吧!”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她很倔。
倔得让他无计可施,“夏冰倾,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该告诉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今天可闹了一天了,适可而止,听到没有!””
都告诉她了?
他还觉得自己光明磊落?
夏冰倾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好努力好努力地才忍住,没有哭出声来。
她不想见到他!
甚至现在,连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是一种慢性的折磨!
是啊,过去的事了,她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可是就是因为改变不了,所以,才更介意!更伤心!
无力感……如火焰一样将她的心口焚烧,炸裂!
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血洞,汩汩地流着血,冒着冷风……
她,不确定他们是否有将来了,她觉得自己迷茫了……
仿佛一直待在一个水晶球里的自己,原本心满意足地看着水晶球里的城堡,以为自己会在里面住一辈子,外面的风雨,都和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