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说的果然没错,那种场所里出来的女人,无非就是为了钱财利益跟男人在一起的。
只要给足了钱,她自然就会放开城少爷了。
“我是。”舒苒点头,看了眼他侧位的病房门:“这位先生,告诉你们席先生,给个地点就行了,不需要亲自派人来堵门,我会在五点半前赶到的!”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冷漠的交待着他。
“不好意思,席先生现在就要见你。”中年男子说着,便朝她靠近。
舒苒本能地往后退,她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种打扮的人,是刘灿带人押着她去沁园的时候。
难道,席瑾城又想故技重施?
“既然舒小姐都已经知道我们席先生会找你了,你现在这是打算逃跑吗?”中年男子走了几步,她便退了几步,快到护士站时,他便停下了脚步,没再逼着她走了。
“我说过了,给我地点,我五点半前会赶到的。你贸然出现在我家人的病房门口,不觉得我应该在此刻给我家人一个解释吗?”舒苒昂着下巴,没有半点退让的强硬态度,让中年男子略一思索,最后点头。
“我在地下一层的停车场等你,电梯旁。麻烦尽快,十五分钟后如果我没看到你的话,我就会回来这里。”中年男子说完,便不等舒苒答应的转身离开了。
舒苒看着他笔直的背影,长长的松了口气,这种身姿和步伐,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部队里正在操练的军人。
席瑾城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她一个没有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需要这种专业出身的人来吗?
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前有刘灿这种“BOSS”级别的大助理,现在又是这种武力大将。
舒苒进了病房,舒沐然看到她时,忙迎了上来:“姐,你来了!”
舒苒微笑着点头,朝病床走过去,舒母半靠在床头,看到她过来时,朝她招了招手。
舒苒露齿一笑,两个梨涡深深的盛着欢欣:“妈。”
“苒苒,过来。”舒母笑起来时,唇角也露出跟舒苒如出一辙的梨涡。
“妈,怎么了?不是刚晒太阳回来吗?怎么不睡一会儿?”舒苒在床前坐下,握着舒母的手,心知肚明。
“外面那个男人说是找你的,是怎么回事?苒苒,你老实告诉妈妈,妈的手术费,你是不是去借的高利贷?”舒母的声音久病力乏,听起来格外的温柔,柔声细语的。
“妈,你想什么呢!”舒苒笑睇了她一眼,轻轻按摩着舒母的手臂:“妈,我没借高利贷,你放心吧!那个人是我们老板的保镖,刚才我问过了,是我们老板有事要找我。”她极力的找着借口,低垂的眼睑,不敢抬起看向母亲。
“老板找你,为什么要让他保镖来?”舒母病的是身体,脑子还是正常运行的,舒苒的话,明显就漏洞百出。
“他……他保镖当司机,他人就在楼下。”舒苒咬了咬唇,说一个谎言,却得用更多的谎来圆。
“你们老板等了你半个小时左右了。”舒母半信半疑,这得是多好的老板?既给安排晚班,现在又能等她半个小时,这老板该是多没脾气的一个好人?
“那……我先去一下吧!”舒苒指了指门口,小心翼翼地问。
“苒苒,你跟你们老板不会是……在交往吧?”舒母瞅着她,试探地问。
“妈,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我们老板交往?他是什么身份,哪能看得上我?”舒苒的心都跟着“咯噔”了一下,忙讪讪一笑,故作自若地摆了摆手,自嘲地否认了。
“苒苒,妈不是这个意思。妈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妈,我知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没跟我们老板交往。”舒苒忙打住母亲自责的解释,从小到大,她受过的教育就是别奢望别人的,越是美好的东西,越不要去贪婪。
罂粟花很美,却有毒。
“你们老板是个好人,你在工作上多做些努力回报他这些年的恩情。我们要懂得知恩图报,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妈妈不希望你跟这种身份的男人交往。我们脚踏实地了一辈子,麻雀不会变成凤凰飞上天去,就算飞上去,也飞不久,摔下来也不过就更痛罢了。妈不希望你以后受伤,也不希望你过得不快乐,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豪门背后的生活却是水深火热,尔虞我诈的战争。你心地太善良,过不了这样的生活。”
舒母语重心长嘱咐着舒苒。
正文卷 第147章 罂粟花
舒苒赶在十五分钟前到了约定好的停车场,中年男子果然就站在电梯旁等她,一如在病房前一般,站得笔直的,犹如一尊雕像。
“走吧。”舒苒看着他,淡然道。
“这边请。”男子说完,半倾了下身子,便在前面带路。
这次的车子不像是席瑾城的风格,低调奢华的宝马7系。
舒苒没多想的在中年男子打开车门后,便坐了进去。
她也懒得问他带她去哪里,反正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车子里轻扬的音乐,挺抒情,也能让人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舒苒轻轻闭上眼睛假寐,昨晚她并没有睡好。
席瑾城的精力旺盛得能将人折腾半死,直到天方泛鱼肚白,他才大慈大悲的放她休息。
她很难想像,这样一个需求量高得超标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坚持近三十年不碰女人的?
她很清楚的记得,不止是他自己告诉过她,他跟她发生关系时,那是他的第一次,就连祖勤遥也曾口无遮拦的为这事盖了个“证明章”。
恍恍忽忽中,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
她的思绪里,一古脑儿的全塞满了席瑾城,遇到他开始到最后,所有有关她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
记忆里,曾有一片花海,种的全是罂粟花,舒苒最喜欢的花。
是父亲亲手为她种的。
后来不允许私下种植罂粟,父亲又忍痛割爱的全部拔掉,犹记得父亲在销毁那片罂粟花时,蹲下身子,目光中比她更不舍与难过:“苒苒宝贝儿,别伤心,这种花虽然很漂亮,但是有毒。我们种别的花,更漂亮的,好吗?”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舒苒却只对这种有毒的罂粟情有独衷。
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