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听到花容在那里大言不惭地说:“美心怀个孕就是娇贵,都四个月了还在闹孕吐,这会正躺在床上休息呢。”
元梦书微笑:“是么?我还以为美心不敢见我呢。”
“不敢见你?为什么不敢见你?”花容不解。
“怕我伤害她的肚子啊。”元梦书笑着,看到苏忆彤进来,转而又笑得更深了:“咦,忆彤来了。”
“好久没有来看过奶奶了,正好今天有空。”苏忆彤巧笑嫣然地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将一盒上等的鹿茸递到她面前:“奶奶,这是我托朋友在国外给您带的,偶乐吃一点能补气血,对女人很有好处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快迅地扫过元梦书空空的手腕,眼底滑过一丝冷笑。
“是吧,可是我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吃得太补。”老太太打量着手中的鹿茸,点头赞道:“看着就是好东西,梦书刚流了产,正是气血虚的时候,不如让梦书拿回去补吧。”
伊家的女人都不知道最近伊氏集团差点被整垮的事情,也从未听到关于苏忆彤的要求,所以对苏忆彤还是一如即往的亲热。
元梦书含笑道:“奶奶,慕琛已经给我买了不少补品了,这个暂时用不上,要不留着给小妈吧。”
花容原本就因为老太太的偏心而心生不爽,如今听到元梦书这么说,心里就更不爽了,这东西她何时缺过?用得着人家让来让去么?
“我又没流产,我有什么好补的,还是你带回去吧。”花容皮笑肉不笑道。
“那就留给美心,万一她哪天流了呢?”元梦书此话一出,场面便瞬间凝固了,就连坐在她身侧的伊慕琛也微微变了脸色。
看到大伙的表情,元梦书多少还是有些后悔的,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刚刚花容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刘美心的肚子时,她就一直在心里不停地安抚自己,要忍要忍一定要忍……。
可最终她还是没有忍住,说了这么一句不该在伊家人面前说的话。
老太太显然也没料到一向懂得分寸的元梦书会说出这种话了,讶然地望着她。
而花容呆怔了片刻后,立马腾地从沙发上站起发彪:“元梦书!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在诅咒我家美心流产么?美心怀的可是伊家的种,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啊?你自己留不住孩子就眼红别人了是么?你……!”
“小妈,您别激动。”苏忆彤起身走过去,挽着花容的手臂安抚道:“大嫂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有别的意思。”
“什么叫随口说说的?这种话能随口说吗?”花容依旧气愤填鹰地嚷嚷着:“她不就是自己失去了生下伊家长孙的资格,忌妒美心,诅咒美心么?还真没看出来,平日里装得乖乖巧巧的,心肠原来是那么的恶毒!”
元梦书任由她骂着,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甚至还有一丝苍凉。
到底是谁比谁恶毒?恐怕只有刘美心她自己知道了。
花容骂得不解气,如是转向老太太委屈巴巴道:“妈,你也看到了,平日里你总说我刻薄,真正刻薄的人是这位你一直护在嘴边的大少夫人,她在诅咒你的小曾孙出不了世呢。”
“还有你慕琛。”花容转向一直沉默着的伊慕琛:“好好管管你老婆吧,小心她哪天为了得到你的财产,也把你咒死了。”
伊慕琛微微皱眉来眼,道:“小妈,梦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没有?刚刚她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花容叫嚣着。
“好了!”老太太终于开口了,面无表情道:“你看看你样子,跟个泌妇有什么两样?”
“妈!连你也说我?”
“不应该么?”老太太睨着她:“梦书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错话,你非要把她曲解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你不觉得有点太过了么?”
“我太过了?”花容不可思议地用手指住自己的,道:“妈,你平时对我有成见也就算了,可现在她诅咒的却是你的亲曾孙,你……。”
“我说够了!”老太太斥责。
花容终于委屈又不甘地闭嘴了。
场面瞬间又安静下来,片刻之后,伊慕琛扯了扯一旁的元梦书道:“梦书,跟小妈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元梦书阴霾着一张脸,道歉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即便是她有错,小妈刚刚也骂了她一大堆,而且是无与伦比的难听,该道歉的不应该是小妈么?
“快点道歉!”伊慕琛的声音沉了几分。
“我……。”元梦书气结,她原本想说自己不会道这个歉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以后还要回老宅的,因为这点小事跟未来的女主人闹翻,对伊慕琛的未来没有好处。
她咬了咬唇,对小妈道:“小妈,对不起,我刚刚只是随口乱说的。”
花容也不好再为了这个事情继续纠缠下去,如是一有了台阶,便立马就顺着下了。只是表面上还是一脸的气愤,冲她冷哼了一声。
“这就对了嘛,大家退一步海阔天空。”苏忆彤笑盈盈道。
她说完,又对大伙道:“你们聊吧,我到楼上去看看美心。”
苏忆彤上楼去了,元梦书也从沙发上站起,和老太太招呼了一声后离开一楼客厅。
老太太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伊慕琛道:“我希望梦书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的,还有,你平日里也应该多多开导她,孩子迟早会有的,让她别心急。”
“奶奶,梦书的为人我清楚,她一定是无心的。”伊慕琛接着说:“如果不是小妈刚刚一再的刺激她,她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怎么能怪我?我说什么话刺激到她了?”花容不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梦书刚流了产本来就比较敏感,小妈别见怪。至于梦书,我会好好说她的。”伊慕琛说着也从沙发上站起:“我上去看看她。”
元梦书坐在露台的椅子上生闷气,就连伊慕琛进来了唤她名字都不理。
伊慕琛立在卧室的中央,问道:“梦书,你生气了吗?”
元梦书依旧不理他。
伊慕琛便接着说:“对不起,不管小妈怎么过份,但毕竟是长辈,不可能让她给你道歉的。”
元梦书腾地从椅子上站走,走到他跟前不高兴道:“她都把我骂成这样了,你还让我给她道歉?长辈就可以倚老卖老,可以是非不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