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
这一男一女兴致勃勃地从“经理”的话题聊到了“世界经济”,颇有相见恨晚的意味,最后,钟易意犹未尽:“姑娘,相逢即是有缘,我们换个地方好好畅聊人生?”
唐灵朝他抱拳:“那就劳烦兄台往前带路了。”
说完,两人丢下包间里的尊贵客人,相拥而出。
刚出去,又折返。
钟易回来推走了他的豪华果盘:“畅聊人生怎能缺少零嘴?”
唐灵回来推走了她的冰镇名酒:“以酒会客才是人生快事!”
然后,两人走了,没再回来。
秦晚维持着扭头看门口的姿势,久久无法回神。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她的懵头懵脑不一样,林越则带着看透一切的睿智,嘴角含笑,脸上带着看完好戏后的餍足。
一会儿,他的手机上传来了一条信息。
【唐灵:老板,我遇到了好玩儿的人,暂不支援你追人了,在我联系你之前,请务必不要联系我!】
【林越:行,跪安吧。】
【唐灵:嗻。】
林越摇摇头,把她从自己的助力名单上剔除。他放纵这一助力因为任性的理由任性地离开,但一点不生气,原因是她和他之间并不是受他雇佣的关系。
唐灵,S市人,林越表妹,性格贪玩,还想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性。
她偶然得知自家表哥又又又又……又坠入爱河了,不仅如此,还踢到了铁板,对方并不鸟他,于是自告奋勇,提议帮自家表哥追人。
她的表哥林越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于是并不拒绝。
然后,就有了这样一对组合。
只不过,想一出是一出的唐灵童鞋现在遇到了她觉得更有意思的事情。而被她认为有趣的钟易原本想帮好友探查敌情,现在却表现出了和唐灵同样的心理,很轻易就撒手不管了。
有的兄妹与朋友,也就价值五毛钱而已。
秦晚不知道这两人是干嘛来的,只觉莫名其妙,好在投资人的到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林越组织了饭局,正式向投资人介绍了秦晚,一顿饭后,秦晚拿到了项目,只不过酬金对比之前开给林越的要少得多。
尽管如此,她依然满足。
应酬需要,她喝了一点酒。
林越将她送出“金柳”时,她明显比平时更呆,好在酒品可以,不吵也不闹。
林越扶她上副驾驶,并为她系好安全带。她乖乖任他为她服务,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手。打量很久,她伸手握住了。
林越一顿,抬头看向她,她却毫无所觉,细细抚过他的每一根手指。
“手……”她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
“手怎么了?”
她捏捏他的指节。
养尊处优的林家少爷的手骨节略显粗大,手型也并不十分好看。
林越大概明白了她在观察什么在好奇什么,悠悠回道:“小时候练琴比较多,因为天分不够,所以比别人要更勤奋,然后……”
他打量着自己的手,不以为意地笑笑。
琴者的手并不好看,但那是他们努力过的证明。
秦晚似乎很喜欢他的手,来回抚摸。
林越侧着头打量她,他看了她很久很久。
他是个很容易动心的浪漫主义者,秦晚也是他心动名单上的一人,原本只是其中一人,但最近他有点不能理解自己了。随随便便的心动,随随便便的消散,这才是他的本性,可在他接到家里人传给他的与秦晚的相亲通知时,他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想要小小努力一把,他忽然产生了这样的冲动,让他本人都意外的冲动。
把手从秦晚手中抽出,他双手搭上方向盘。
“走了,送你回家。”
“回秦家怎么样?”
酒醉的秦晚没有回答他,他不在意地自问自答,“你说可以?好!那就回秦家吧!”
他低声自言自语,“伯父伯母似乎挺喜欢我,叫我今天也去聚一聚呢。”
“正好,顺路。”他好心情地喃语。
随后,他发动了车。
与此同时,从剧组离开的程昱也发动了车。
他将车开往了自己很少去的方向——秦家。
他想找秦家人再一次谈谈。
第31章 嫉妒
秦晚在一阵难耐的干渴感中醒来, 她摸索着起床, 发现自己睡觉的房间不是公寓里, 而是秦家本家的屋子。
她浑浑噩噩地回想了一阵,终于想起自己醉酒后被林越送回本家的经历。
房间里的饮水机没水了,她拿着杯子出门, 想去楼下客厅接水。
隔着老远, 她听见几个人的谈话声,听其气氛, 估计相谈甚欢。
她慢吞吞来到楼梯口, 第一眼注意到了楼下的林越, 她的这位老师在结束司机的任务之后, 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和自己父母叔婶欢乐畅聊着。
一夜过去, 一大早, 他们又聊上了。
微微一怔,她被楼下众人发现。
“晚晚醒了?”她温柔的小婶招呼她下楼。
秦晚迈着犹豫的步子下楼来,去给自己接一杯水后,安静坐到沙发上。
“感觉怎么样?”她的母亲邵琴问她,“头疼不?”
因为秦晚被秦家保护得很好, 她基本不参与家族应酬, 酒醉的次数屈指可数。邵琴担心她酒醉醒来的状况。
秦晚小口喝着水, 摇了摇头:“不疼。”
女强人的母亲的关怀终究不是细腻款,没有温声细语,但分量一点也不少:“厨房温着醒酒汤, 我让李婶给你送来。”
“嗯。”
结果送醒酒汤来的帮佣李婶还给捎来了信息。
“夫人,那位程家少爷还没走呢。”李婶一边把温度正好的醒酒汤细心递给秦晚,一边朝邵琴回报,“呆了一晚上了,还在门口等着呢!”
正要喝醒酒汤的秦晚偏了偏头:“谁?”
李婶正要解释,被邵琴打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哦。”
秦晚得到答案,接着喝汤。
邵琴在旁说:“我之前还不知道,原来你和林林早就认识,还是邻居。”
秦晚差点被汤呛着:“林林?”
她扫一眼林越,后者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整个人显得端庄又不失亲和。
装模作样。
林越开口道:“伯母可能不知道,我和晚晚之间还有几分渊源,现在在忙同一个项目。”
其实并没有,真相是他把自己的项目给她了,他只从旁指导。
他没有把两人的关系定位为师生,而是说成是对等的合作关系,不知其居心何在。
秦晚又看了一眼自家老师,听他侃侃谈论两人间的相识相知,美化版的。
邵琴听完对他越发满意,说:“晚晚有劳你照顾了。”
林越谦虚:“她照顾我的时间比较多。”
秦晚:“……”
她第一次发现,她家老师不发病的时候也是一位交际好手,漂亮话信手拈来。
但她的长辈们显然很吃他这一套,各个和颜悦色。
秦晚借口要去看自己的花,便从客厅里的小型交际场中抽身而出。
她一个人来到外面的花园。
秦家花园里种着大片的玫瑰,纯色,火红的。她从玫瑰丛中的小径穿过,来到她的个人领域——一座两层的玻璃花房。
早些年她一时兴起,建了这座玻璃花房,底下曾封闭式,是个温室,里面种着顽强的格桑;楼上呈半开放式,摆放着一套藤编桌椅,是个休闲胜地。当她还常住在本家的时候,她经常来这看书。
此时她只身来到楼上。
玻璃花房毗邻秦家花园外的围墙,当站在楼上时,她能清楚地看见外面的世界。
此刻,她看到了外面的男人。
双手搭在护栏上,她懒懒地看着外面的程家少爷。
她的窥视视线被察觉,后者抬起了头。
视线交汇,秦晚掀了掀嘴角:“听说你在外面喂了一晚上的蚊子,你对蚊虫饲养员这一职业的感观可还好?”
程昱道:“不特别坏。”
“是嘛?”秦晚趴在护栏上,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曲线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