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夕低低地应了一声,红着脸走下楼梯,最后一级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差点一脚踩空,傅景湛及时拉住了她,“小心点。”
叶凉夕埋怨地看他,还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傅景湛失笑,扶着她的腰往旁边的餐桌上坐下,唐如雅放下筷子,似乎细细看了她一下,“不错,气色红润!”
叶凉夕囧然,只能尽量转移话题,“唐阿姨,小雪呢?”
唐如雅一脸不赞成,“叫什么唐阿姨,叫妈妈!”
叶凉夕闹了个大脸红,她和傅景湛是订婚,不是结婚了,叫妈妈,会不会太早了。
抬头去看坐在身边给她打汤的男人,叶凉夕心说,你能不能解决一下这问题啊。
傅景湛给她打好了汤,放在她的面前,“妈说得没错,难不成,你不想?”
唔,这种罪名,太大了好么?景湛哥哥变了!
叶凉夕心想,他再也不是以前曾经一本正经,就算逗着她也不会这样坑她的男人!
唐如雅告诉她,“小雪被几个小孩子拉走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小夕,该叫妈妈了,这一声,妈妈等了好久了。”
叶凉夕虽然害羞,但也不是故作矜持,闻言只好低低叫了一声,“妈妈。”
“唉!”唐如雅应得开心,“以后阿湛要是欺负你了,告诉妈妈,妈妈帮你收拾她!”
叶凉夕悄悄觑了一眼傅景湛,发现他正含笑看着自己,不同先前的戏谑或者看好戏一般的揶揄,眼神带了一点清明和温和。
叶凉夕抿唇笑了笑,“妈妈,他不会欺负我的。”
她好像已经忘了,前一刻这个男人,刚刚狠狠地把她“欺负”了一顿。
傅景湛很满意她这个反应,也不等老爷子和傅远博过来,直接给叶凉夕打饭,“先吃饭。”
唐如雅“哎哟”一声笑开,“看来是妈妈多管闲事了。”
叶凉夕被打趣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此后的几天,日子也渐渐接近国内农历的春节。
订婚之后,叶凉夕就没有再见过傅远航和傅雪豪,后来在听到傅老爷子和傅远博谈话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她和傅景湛订婚之后的第二天就回国了。
对此,叶凉夕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订婚之后的日子,依旧过的如往常一样,只是,某人大开禁戒之后,就不比从前了,不过几天的时间,叶凉夕的生物钟已经被傅景湛折腾得毫无规律,她再也没有见过巴黎清晨初冬的阳光,而那盒当初被傅景湛带去超市坑着买回来的东西,眨眼就变成了一个空盒子被丢弃在了垃圾桶,叶凉夕直到见到的时候才惊恐瞪大了眼睛。
唔,这日子,太没羞没臊了!
但是,当天的晚上,她就发现,不仅床头柜里多了几盒,是几盒!她想着,他们在法国的时间呆得也不多吧,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后来她发现,连浴室里也有,甚至,现在,她在衣帽间也找到了?
小手拎着那个盒子看了看,叶凉夕红着脸把它们全部塞进了衣柜的最角落!
这个流氓!
傅景湛看到她红着脸从衣帽间里出来,有些疑惑,“怎么了?”
叶凉夕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大流氓!”
说完她自己就红着脸出了房门。
傅公子一向风光霁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骂,想起刚才叶凉夕的神色,再一想,似乎猜到了什么,进了衣帽间,打开其中一个抽屉看了看,果然已经不见那个东西了,不过,他低声笑了笑,“傻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
傅家的小孩,似乎很喜欢叶凉夕。
原先许多人都敬畏傅景湛,除瑞秋之外,并没有什么人敢接近傅景湛,但是,看到叶凉夕很好相处的样子,不出一天的时间,就喜欢上了她,尤其是她会画画,对于这些孩子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现在傅家的孩子们都爱缠着叶凉夕。
就连瑞秋也抛弃了傅景湛,只要一看见叶凉夕,就蹬蹬蹬地跑过来,找她要抱抱,简直比亲妈还亲。
叶凉夕小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的,并不太懂得怎么跟小孩子相处,但傅家的小孩子,似乎并没有给她这些顾虑和难题,都是主动的闹渣渣的找上她,甚至有的小孩还励志说长大了要跟她一样画画。
正如此时此刻,在普尔庄园里,傅家的年轻人们架起了烤炉在烧烤,叶凉夕被一圈闹渣渣的孩子围攻着。
傅景湛和傅云深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咖啡,不过他的目光,却放在不远处的叶凉夕的身上,刚才还闹渣渣的一帮人,这时候正缠着她在拍照,而她似乎也自得其乐,笑起来,就跟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似的。
傅云深顺着傅景湛的视线看过去,笑道,“弟妹还真是招孩子喜欢,普尔庄园往年过年的时候,虽然热闹,但也不及现在。”
傅景湛失笑,眼神却越发温柔了。
傅云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不禁啧啧称赞,“景湛,我没想到,有一天你的脸上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傅景湛转回头,几乎是秒变脸,“哪样?”
傅云深一下子笑出来,“你说呢。”
傅景湛摇了摇头,举起咖啡杯示意了一下,轻饮一口。
那边,烧烤架上的东西已经弄好了一大半,朱莉叫了一声,原本还在笑闹的孩子们便拉着叶凉夕往烤炉那边去。
对于这些小孩而言,烧烤的趣味大约比跟叶凉夕玩要来的有趣一些,很快的,一群小孩就加入了烧烤的队伍。
叶凉夕吃了几串之后,就拿着一根烤串偷偷溜到了傅景湛的身后。
然后猛然出现,“当当当当当!”
傅景湛平静无波地看过去,叶凉夕气馁,“你怎么不被吓到啊?”
傅景湛扬眉,指了指地上的影子。
叶凉夕捂脸,为什么在他面前,智商总是会下降?
她鼓着脸把烤串放在傅景湛的面前,“你吃不吃?”
傅景湛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开口,咬了一小口,然后皱眉,去看叶凉夕。
叶凉夕笑眯眯地问他,“好不好吃啊?这是我亲自烤的。”
“亲自烤的?”傅景湛意味深长地看她,“放了什么?”
叶凉夕语气无辜,“盐啊,酱料啊……”
傅景湛笑了,这是放了多少盐啊?
今天早上他在衣帽间闹她,来打扫房间的女佣以为他们不在,差点被发现,原来这笔账,要等到现在才算啊。
被傅景湛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凉夕顿时觉得心虚。
下意识的想法是想逃,“我去烧烤!”
傅景湛一把拉住她,人歪在他的怀里,他低了头,去攫住她的唇,唇齿相依,咸咸的味道在两人的嘴间漫开。
叶凉夕挣扎开的时候,就看到旁边鬼鬼祟祟地躲着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双手捂着眼睛,却又张开手指,一脸好奇光明正大地偷看他们,她瞪了傅景湛一眼,有些尴尬地去看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捂着脸笑,用英文说,“看,景湛叔叔在跟婶婶亲亲。”
叶凉夕更加囧然了,傅景湛拉着她站起来,“走吧,去那边。”
然后叶凉夕就看到那两个小孩跑过去,在他们的妈妈面前悄悄说着什么。
于是,叶凉夕就看到,两个小孩的妈妈捏了捏他们的鼻子,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后转过来看叶凉夕,温和地笑了笑。
叶凉夕更加囧然了。
于叶凉夕而言,在法国的日子,总体上来说,是愉快的。
但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时,国内也是一片过年的气象。
徐嘉卉的新戏已经开拍了,新戏的场景有好几个,帝京大学的场景还没有开始,因为是在校园的关系,还需要等到开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人了才会开始这里的拍摄事宜。
其实说来,做演员是一件挺累的事情,她对拍戏并没有什么执念,但入了这一行之后,却有些不愿出来了,至少,这样,离他是比较近的吧?
剧组只在大年三十和初一这一天停工。
徐嘉卉大年三十的上午还有一场戏,等结束了时候,坐在旁边让化妆师卸妆,已经有一点疲累,今天的这场戏,是女主感情爆发的一场戏,她入了戏,有些走不出来。
正闭着眼睛想要等那阵感觉过去的时候,就听到旁边传来纷纷议论的声音,然后,很快的,华娱影视顾总几个字眼就入了她的耳中。
徐嘉卉猛的睁开眼睛。
化妆师正在给他卸眼妆,她这猛的动作,不小心就碰到了眼睛,化妆师被她的动作给吓到,“徐小姐,你没事吧?”
徐嘉卉的眼睛很难受,紧紧闭着,摆了摆手,“我没事,没事。”
一旁的小助理忙拿了矿泉水过来,“嘉卉姐,先洗洗。”
顾南风原本在导演这一边,听到徐嘉卉这边的小动静的时候,便看了过来。
导演也跟着看过来,“小李,怎么回事呢?”
小李是徐嘉卉的一个小助手之一,“导演,嘉卉姐的眼睛不小心被卸妆水碰上了。”
导演皱了眉,“你们小心点!”
然后他看向顾南风,笑,“顾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顾南风道,“过来看看,拍得如何了。”
这部戏是和华娱影视合作的,导演对刚才徐嘉卉的表现很满意,指着机子对顾南风道,“顾总看看,嘉卉今天刚刚拍了一场,拍得简直太好!”
他说着,已经倒放出来给顾南风看,是一场哭戏,绝望、肝肠寸断的那种哭戏。
顾南风看到里面的那个眼神空洞,从大哭变得无声落泪的绝望的徐嘉卉,心尖似乎被狠狠地刺中了一般。
他从来只看到她笑,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他猛然想起那一年他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喜欢他的时候的哭声,下意识转头去看徐嘉卉的方向,人已经不见了。
导演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说最喜欢徐嘉卉的演技,笑能笑得全世界都恨不得跟她笑,哭也能哭得山河同泪。
顾南风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徐嘉卉在洗手间收拾好自己的时候,直接在电话里跟经纪人说自己不回剧组了,直接回家,就挂了电话。
车子停在停车场,她带了一个黑色口罩,羽绒服大大地帽子兜在头上,就往停车场过去。
不想,她的车边,竟然停着一亮熟悉的车,顾南风开了车门,似乎在等人。
她脚步顿了一下,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又坦然走过去,车子是刚刚买不久的,应该没有人知道这是徐嘉卉的私车。
不想刚刚打开了车门,顾南风的声音就传过来,“嘉卉,今天是年三十,跟我一起回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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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傅公子这没羞没臊不知节制的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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