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回得云淡风轻,好似只是寻常小事:“我就告诉他们,秦氏旗下所有的酒店、会所,只要是我的代言,广告费我男朋友一律全免。”
男朋友。
她刻意强调。
“你故意的?”傅冬青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姜九笙毫不遮掩:“是。”已经撕破脸了,她懒得周旋,淡然自若的神色,简明扼要地说,“你做好心理准备,才刚刚开始。”
她这是在下战书,堂而皇之地宣战。
傅冬青勾唇,冷笑:“你以为我会怕你?”
不管是流量、声望,还是家世,她都不差。
姜九笙处之泰然,徐徐接了话:“你不怕,你连时瑾的主意都敢打,你怎么会是胆小的人,就因为你野心不小,所以,我也不会轻敌。”她抬了抬眸子,神色并不强势,只是从容,“想接近时瑾,把我弄下去再说。”
这是傅冬青第一次发现,素来冷清的姜九笙,这么有攻击性,她就像一只养神的老虎,因为懒懒闭着眼,收着爪子漫不经心,才看起来像不问世事的猫。
“当然,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和你也没有别的仇怨,如果哪天你肯认输,就过来低头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看到我男朋友会绕道走,我就罢手。”语调稍稍提了一分,姜九笙说,“有一个前提条件,不要试图用歪门邪道,我不是不会,你敢用,我就敢回敬给你。”
张扬肆意,却不是毫无底线。
傅冬青睨着眼,断的是好整以暇,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姜九笙,你可真狂。”
她笑着回敬过去:“我男朋友是时瑾,我狂一点怎么了?”
傅冬青哑然无语。
仪式完全结束时,夕阳已经快要沉入地平线。
姜九笙捏了捏眉心,窝在保姆车的后座上:“我眯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嗯。”莫冰给她拿了一条薄毯。
助理小麻开车,小麻是个慢悠悠的性子,车也开得慢吞吞的,最适合在车上闭目养神,突然,他急刹车。
姜九笙睁开眼:“怎么了?”
小麻靠边停了车,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两眼:“前面好像撞车了。”奇怪,前面那好几辆黑色轿车,他怎么觉得眼熟,好像总是出现在他们附近的感觉,时瑾大佬派来的?
刚好,时瑾的电话打过来。
“笙笙。”
“嗯。”
他声音很低,温温柔柔的:“我今天不回去了,晚饭已经帮你订好了。”
姜九笙问他:“你要去哪?”
“要出差去黎城。”
她眉头稍稍蹙了:“几天?”
“五天。”
这几天她都有行程,没办法跟过去,人还没走,她就开始不放心了,声音闷闷的:“你要好好休息身体,尤其要注意安全。”
“嗯,不用担心。”他还有话交代她,“笙笙,我又给你找了个助理,你以后去哪都让她跟着。”
她没有多问,应下了:“好。”
“这五天不要吃工作餐,到了饭点会有人送过去。”
“好。”
时瑾停顿了一下:“等我回来。”
听得出来,他很不舍。
他不在跟前,她特别想抱他,声音也软软的:“嗯,好。”
时瑾说的那个助理第二天就过来了,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叫秦左,很不爱说话,个头很小,很瘦,生得英气,剪了很短的头发,带了几分男孩子气,总是站在离姜九笙两米外的地方,不远不近,面无表情的,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姜九笙猜想,她应该是时瑾找来的保镖。
当然,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比如,她乘坐的车全是防弹改装过的,她出行时暗处有许多人跟着,小区楼上楼下新搬来的邻居全是练家子……
秦行:“……”
时瑾他妈防贼啊。
这五天,发生了很多事,比如,那是回家路上碰到的撞车并不是单纯的交通事件,是暴力袭击,比如,秦氏吞并了黎城一家规模很大的上市公司,比如,黎城的一个走私团伙曝光,死的死,伤的伤,坐牢的坐牢。
比如,宇文冲锋的母亲唐女士,吞了半瓶药。
晚上八点,宇文冲锋赶了过来,家庭医生刚刚急救完:“她怎么样?”
“已经洗胃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赵医生迟疑了一下,郑重地说,“可能要请精神心理科的医生过来。”唐女士的心理疾病已经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宇文冲锋道了谢,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抽了根烟,才走进房间,唐女士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墙顶,护工在换药,还有个人在病床前坐着。
“你在这做什么?”他说出的话很冷,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
徐蓁蓁回头,看见了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喜,细声细气地回答:“我来照看伯母。”
“谁让你来的?”宇文冲锋没有走近,隔着距离睇着她,脸上不见一贯的漫不经心,全是冷若冰霜,“你以为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