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怀啧啧了两声,继续落井下石,“还得我花钱给你请护工?陆铭周你也就这点出息。”
陆铭周:“……”
陆铭周给堵的半死,他愤恨的瞪了眼陆远怀,较真地说:“她刚刚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
陆铭周只好瞥开眼,心虚的解释:“她刚刚走了。”
陆远怀淡淡“哦”了声,冲陆铭周挑挑眉,一针见血地说:“刚刚来,刚刚就走,你们感情不好?”
陆铭周:“…………”
见陆铭周明显一噎,陆远怀爽朗的笑,病房门口传来房门轻轻掩上的声响,陆远怀侧眸看了眼,没瞧到人影,病房的窗户敞开,他便以为是风吹得,没多在意。
视线淡淡收回,反而抓住陆铭周的软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女朋友都在我公司,真不考虑过来给我打工?”
陆铭周对趁火打劫的某人抛去冷眼,他拿着手机给江甜发信息,犹豫来犹豫去,再多想说的话,到了最后,也只宛转成了最普通不过的几个字。
【陆铭周:回去了?】
他等着江甜的回复,紧张的盯着屏幕,直到很久才收到江甜的信息,久到陆远怀和陈平都走远了,手机才震动了下,画面里只有简短的一个字。
【江甜:嗯】
陆铭周盼了好久的回复,虽然只有一个字,他也觉得挺开心的,于是紧接着敲下另一句。
【陆铭周:还过来吗?】
这回江甜几乎是秒回:不过来了。
陆铭周盯着屏幕上仅有的四个字,有片刻的怔松,病房里没有人,陆铭周没藏着情绪,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失落,话题进行到这差不多是结束,他却还想跟江甜多聊几句,拼命思索着怎么往下展开话题而不至于到此冷场,江甜的消息却再次进来:
【江甜:我在公司了,太忙走不开】
陆铭周紧绷的心思又因为江甜解释的话语等以稍许缓解,他嘴角飞上一抹笑,几乎立马给江甜拨了电话过去,电话一接通,江甜还没开口,他便故作潇洒地率先出声:“工作比较重要。”
他努力去掉话语里的失意,又掂量着语气,小心翼翼地问:“等你忙完了,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有话和你说。”
眼下的陆铭周只想对江甜坦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无论江甜什么反应,他都能接受,他要做的是给江甜一个毫无保留的自己,从此以后,他不会对江甜说谎,不会再有所谓的隐瞒,即使江甜因此拒绝他,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重新追求她,洗去身上所有的慌,他会比江甜当初在成南见过的自己,更有资格去爱她。
陆铭周等了会,没收到江甜的回复,他不确定地说:“江甜?你在听吗?”
江甜捏着手机的手心微微汗湿,她先是往不远处的办公桌看了眼,方才压低声音喊了声:“陆铭周——”她想起早些时候的一幕幕,有些话提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半响,只拐出不痛不痒的一句:“你……你好点了吗?”
“嗯,没什么事儿。”陆铭周说的轻松,可麻药的时间早过了,随便一动都是伤筋动骨的疼,一时半儿也好不了,他不过多渲染,把话题挑回方才的对话里,又强调了遍:“我有话和你说……江甜,迟一点没关系,我在病房等你。”
他说完,似乎是怕江甜拒绝,于是干脆也不等江甜回应,连忙道:“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江甜还来不及说什么,陆铭周已经掐了电话,江甜愣了愣,好一会才缓缓收了手机,重新朝莫安走过去,莫安从江甜的细微表情中判断,她下巴一抬示意江甜右手的手机,直接问了句:“小陆?”
江甜低下头,淡淡“嗯”了声。
莫安勉强忍着江甜迟到大半天的情绪,还算好脾气地说:“你现在什么打算?”她看向江甜,心下一思索,又不咸不淡地说道:“还是说,你现在有小陆的关系,觉得自己不努力也可以?”
莫安说的轻描淡写,江甜却霍然抬眼,没想过莫安会突然冒出这一句,她几乎惶恐地看向莫安。
莫安却无所谓的耸肩,假装没看到江甜眼里的窘迫,理所当然的往下讲:“也是,小陆是成念的挂名董事,对你又上心,你要什么资源拿不到。”
江甜手心不自禁的攥紧,面上却强撑着不认输,“莫姐,你知道的…我没有……”
莫安当然知道,要是江甜有这个心思,当初也不会瞒着自己和陆铭周的关系,应该广而告之才对,只是这几天江甜明显不在状态,《Singer》比赛在即,《回》的首发就在下个礼拜,所有的事情都箭在弦上,江甜这个时候分心是大忌,她作为江甜的经纪人,有必要刺激她几句。
江甜忡楞在原地,莫安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没有最好,帝都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最快明天就能过去。”
“明天?”江甜不免惊讶,“这么快?”
莫安却毫不留情的戳破道:“快?江甜不是我说你,你是对自己要求太低还是根本没要求?你知道进入最佳的备赛状态要做多少准备吗?”莫安在工作上是完全严谨的,说出的话也多了几分苛责,“别告诉我,你晾着一个专业团队在那边,还要在这谈情说爱?”
江甜被堵的语塞,莫安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理,她成了绝对理亏的那个,她声音越发的没底气,“好……我马上准备。”
莫安得到肯定答案,正想松一口气,办公室大门却忽然被人推开,莫安一向冷静的脸上蓦然出现半丝裂缝,江甜心生好奇,扭头向后望去,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却连呼吸都差点漏了半拍……
第 75 章
江甜愣在原地, 莫安却已经飞快地敛起表情, 恢复她一贯的冷静, 视线略微往后一带落在江甜身上,江甜于是匆忙调整状态,她犹豫着往门口迈开两步,“你……你怎么来了?”
唐蜜突然出现在成念,江甜心里没底,她不安地眨眼,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冲着莫安多余地介绍:“莫姐,我妈妈……”
莫安当然不需江甜多言也认得出唐蜜, 只是两人多年没见,这会突然见到, 她恍如隔世,唐蜜倒是没什么变化, 甚至经年沉淀, 气质越发出众,莫安正思考着如何打招呼,唐蜜已经换上她一贯的得体笑容,她也不看江甜, 而是对着莫安略带歉意地道:“好久不见, 没事先招呼一声就直接过来, 打扰了……”
莫安见唐蜜实在客气, 她反而有几不自然, 于是连忙摆手,“哪里的话……”她朝沙发的位置走过去,简单抬了下右手,“这边坐。”
唐蜜却站着没动,视线挪去江甜身上,她先是轻轻淡淡陈述的口吻:“我这个做妈妈的整天整夜见不到自己女儿,实在失败。”随后又略带失意的感慨:“没办法,只能找过来了。”
江甜听得羞愧,莫安一时也没发表意见,她当初签江甜的时候没通过江甜父母,江甜的主观意愿也是不愿父母知道,可若江甜正式出道,唐蜜迟早会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她没想到唐蜜会这么快登门拜访。
江甜不会听不出唐蜜的锦里藏针,于是她连忙朝唐蜜走过去,亲近的去拉母亲的手,唐蜜却巧妙的避开江甜伸过来的手臂,反倒轻轻拍了下江甜胳膊,目光略过江甜额角已经结痂的伤疤,淡声说道:“妈妈和莫安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你应该知道吧?”
闻言,江甜不安地点了点脑袋。
唐蜜明知故问,唐蜜和莫安的关系又何止一个老朋友能概括的,莫安略长唐蜜两岁,是当年唐蜜的经纪人,见证过唐蜜最辉煌的时刻,也目睹了唐蜜最狼狈的结局,退一万步来讲,当初江甜会签莫安,也有小部分唐蜜的原因。
当年轰动一时的丑闻真相到底是什么?
唐蜜曾经问过自己,是否相信她,江甜虽然和父亲的关系远好过和唐蜜的,可对母亲的复杂感情里崇拜和距离感是正比的,唐蜜性情冷淡,和江宁明的温柔和煦截然相反,倒也不是一直对她不上心,自从高中那次争吵后,两人间总隔着一层纱,没人愿意让一步。
江甜怕场面闹得难堪,在她眼里莫安毕竟是外人,在家闹得再凶也比在公司闹出什么好,于是连忙服软的讨好,“妈,我们回去说,莫姐她很照顾我的。”
莫安站在不远处看着母女俩的互动,一时间感慨万千,她们这一辈是真的老了,江甜个子稍微比唐蜜高一点,而她的女儿年底也要嫁人了,唐蜜这么多年都没和她联系过,她却时不时会打听几句唐蜜的消息,甚至签下江甜有极小部分是受唐蜜的影响,当年的事情怎么说都不是唐蜜一个人的错,几天前她拜访周川,两人还无意间聊起当年的事情,周川是有意搭线,她却完全没想到江甜居然还能和陆铭周绕在一起。
唐蜜听了江甜的话,也不知想起什么,她语气带笑,“是啊,前两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还以为你要红遍大江南北了……”她说到一半,旋即转身看向莫安,她明明对着江甜说话,却又不看她,“要不是你莫阿姨经验丰富处理的好,说不定连我都要被扒出来嘲个够,你说是不是?”
江甜顿时语塞,唐蜜说的话句句温柔,可偏偏话尾都藏着数不清的揶揄,她只能勉强应对,“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不是陈慕扬,她也不会被全网骂,可对陈慕扬,她提不起半点埋怨。
江甜年纪小,连她都能听出唐蜜语句里七拐八拐的嘲意,莫安自然也清楚,“上次江甜的事情我确实有责任,是我失责。”她有一说一也不隐瞒,“至于怎么处理,不全是我的功劳……”她话语停顿,观察江甜的反应,她不确定唐蜜知不知道陆铭周和江甜的关系,便藏一半说一半。
莫安话里有话,唐蜜和她对视,她早些时候就已经通过江宁明知道了陆铭周的存在,于是又笑,“我也听说了。”她稍许侧身,再次看向江甜,“小甜,妈妈不得不佩服你,一个暑假事业爱情都有了,谈恋爱妈妈本来不应该不干涉的,可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江甜被唐蜜刺的心口酸酸的,她窘迫的看了眼莫安,末几又低下头,几乎祈求地说:“妈,我们回家说。”
莫安多少了解江甜,听了忍不住替江甜解释,“小蜜,江甜是个好姑娘,我带过这么多人,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
唐蜜却直接听笑了,这话仿佛是个导火线,把唐蜜脸上得体的笑容瞬间撕开一道口子,“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这个圈子要是好就够了,我当年会被你们欺负成这样!”
莫安原本是无意的一句,却没想过激起莫安这么大的反应,她明显一愣,好一会,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
唐蜜却也顾不得江甜在场,直接质问:“你现在还想毁掉我的女儿,当初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不作为,公司也不愿意出面,我一个人揽了所有责任自认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成念,可你们呢,现在又要换一个江甜,说到底还是觉得我唐蜜好欺负,江甜也是,任你们搓扁捏圆,玩腻了随便往角落一丢,方正还有一群群的人眼红这个圈子,折了一个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愿意为你们慷慨赴死,不是吗!?”
唐蜜字字入刀,莫安快速掩下慌乱,她挑出唐蜜话语里的重点,努力反驳,“没有人会欺负江甜,还有……小陆不是那种人。”
唐蜜却是冷笑,“不是哪种人?”
江甜听得稀里糊涂,当年唐蜜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清楚,不知道莫安扮演了什么角色,也不知道成念的态度,可这事儿怎么扯也扯不上陆铭周啊,怎么两人还言辞激烈的讨论起陆铭周了?
江甜只好再次鼓起勇气去拽唐蜜的袖子,柔声说:“妈,莫姐对我很照顾,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说,还有……陆铭周你都没见过他……怎么能这么说……”
她说的小心翼翼,唐蜜却直接打断她,“小甜,你先出去,我和莫安有话说。”她刚才明显急了,差点儿忘了还有个江甜在场。
江甜愣在原地,自然是不愿走的,莫安竟意外和唐蜜统一了立场,她对着江甜交代,“你先去准备,其他具体的我晚点再联系你。”
江甜摇头,她视线在莫安和唐蜜身上来回摇摆,见两人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不免困惑,“不是…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事情明明因她而起,怎么反而要她回避?
两人却懒得解释,甚至态度坚决,江甜被莫安推到门口,直到办公室的门从里头被反锁,江甜还是一头雾水。
江甜怕唐蜜和莫安起冲突,只好一直守在门口,可偏偏里头并没有激烈的争吵声传来,江甜仍急的来回打转,时间不早了,她如果一直守在门口,根本来不及整理手头的事情。
江甜只好给江宁明打电话,等江宁明从单位赶到成念,江甜才得以有时间先一步离开。
……
江甜先赶去了陈慕扬公寓的停车场,昨天晚上她走得太急,行李箱还拉在那儿,好再是高级的私人停车场,行李箱还倒在陈慕扬车旁没人提走,江甜拉着往前走,却眼尖的瞥到车里居然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不像活着。
江甜明显一吓,她透过前挡玻璃凝神望去瞧清对方是谁,又稍许放松,陈慕扬整个人笼在黑暗里,双手架在方向盘上,目光没有焦距,也不知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多久,江甜从昨晚陈慕扬被押上警车之后就没再见过他,早上陆铭周在派出所门口晕倒,她直接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陈慕扬再此后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江甜犹豫着直接走,可却始终迈不出步子,她想了又想,一再犹豫,旋即心底一声轻叹,她从车前绕到副驾,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陈慕扬全程无动于衷,甚至都没看到江甜似的,江甜也就默契的保持沉默,她背靠上座椅,疲惫地阖上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甜几乎要睡过去了,驾驶座上的陈慕扬终于开口问了句,几乎凉薄的语气,“你不怕我?”
江甜的瞌睡虫因为耳边飘来的冰冷男声,顷刻间被吹远了,江甜睁开眼,侧眸坦荡的触上陈慕扬投射过来的凌厉视线,反问:“你还会害我吗?”
陈慕扬抿唇不语,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江甜却不等他说话,用一贯的柔声淡淡地替他回答:“你不会。”她停顿了下,斟酌措词,“你有一万次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你没有……”
陈慕扬半边眉梢挑了一下,些许玩味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没有,而不是没来得及?”
江甜很快回答他,“如果是你,想要整死我有无数种更好的方法,没必要把自己连累进来,你曝光的新闻利用了陆铭周,难道不是给我留后路吗?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你针对我,他一定会站出来帮我,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对我做什么。”
陈慕扬不置可否,一动不动看着江甜。
江甜又想到什么,她开玩笑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敌意,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但说实在的,以你的手段,真想报复我,买凶更符合你们资产阶级的做法,你如果真的那么恨我,我现在也许根本没有机会和你坐在一起说话,陆铭周你不敢动他,是碍于他的身份背景社会地位,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还一味的把你当做偶像,前段时间跟在你身边学习,你有千万方法可以让我消失,那时候我也没有陆铭周的靠山,说的难听点,死一个酒吧歌手也不是什么大事,那种地方本来就乱,没人会在意的。”
陈慕扬咂摸着江甜这番话,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江甜,他口吻听不出喜怒,“所以,这段时间你是在装傻?”江甜每一句都说在点子上,根本不像当初那个窝在出租房,遇事会自乱阵脚,自卑又畏缩的女孩。
江甜听了这么一句反问,她看向陈慕扬,问出的话带着丝丝怜悯,“你什么都拎得清也看得明白,可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声音低下去,“人要往前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明白?”
陈慕扬眼角冷了一度,冷冰冰的反驳:“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懂什么?”
江甜却摇头,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悲伤,还有强撑的理智,“我爱陆铭周,你昨天几乎要把他打死,你觉得我不懂?”
“陈慕扬你太看轻我了,他是我的爱人,无论我们现在是分开还是在一起,我都爱他,按照你的逻辑,你昨天那么对他,我现在是不是该掏出水果刀,趁你不留神捅你一刀。”江甜顿了顿,说得悲哀,“因为你差点害死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陈慕扬深深看了眼江甜,他似乎偏了重点,江甜不明白她说错什么,陈慕扬的眸子变得漆黑如潭,正当江甜要误以为陈慕扬对她有什么其他感情的时候,陈慕扬却很快换上了他一贯的冷漠和嘲弄,轻笑出声:“你确实可以动手。”
“可我没有,也不会。”江甜笃定的回答他,眼角眉梢写满了心疼和难受,“因为我会忍不住心疼你,陈慕扬我没有同情你,只是心疼,替你遗憾,你和安静的事情,谁都没法改变,可活着的人真要一直陷在过去里吗?我了解陆铭周,他没有你口中那般十恶不赦,他确实犯了错,可罪不至死,甚至背负着当年的罪艰难走了十几年,这样的人你真的觉得他该死?”
陈慕扬哑然,昨天他情绪失控,差点儿把陆铭周打个半死,倒不是他多么强势,陆铭周这人直接由着他打,他招式再凶,陆铭周也一记一记捱了下来,白天从派出所离开,他立马联系律师准备应对陆铭周的起诉,可偏偏陆家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是半个杀人犯了,却没人找他算账。
陈慕扬想起白天在病房门口听到的,搭在方向盘上的两手越收越紧,手背青筋暴起。
江甜抓住他的情绪波动,很轻地问:“陈慕扬,陆铭周现在重伤躺在医院里,真的不能抵消你的恨,哪怕一点点,都不能吗?”
江甜轻声细语,陈慕扬却下颚线条紧绷,唇线扯成僵硬的弧度。
江甜继续往下说,哀伤的语气:“你昨晚问我最后见安静是什么时候,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太多年了,我当时年纪也小,太仔细的想不起来只能记个大概,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可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可以问我,我是安静唯一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