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做完笔录之后，萧柠和牛滨才回到宇宙律师事务所。
安晚如也出庭回来，在办公室听了萧柠足足一个小时的汇报，赞许地点头：“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其实做律师没有什么别的诀窍，就是敢干，敢想办法，为了完成案子不择手段。这一点，和记者追大新闻的真相，和检察官追犯罪嫌疑人的黑料，有几分相似。如果只是在房间里死研究法律条文，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律师的。你为了搜集证据能想出这样灵活的办法。说明你有天分。好好干，我看好你。”
萧柠心头一阵澎湃激动。
安晚如是谁？
这可是律师界出了名的女魔头。
听说和她家大魔头一样，在商场上都是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人物。
听裘心心说，安晚如在律所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对谁笑过，和颜悦色过。
可明明今晚安晚如对她笑了两次！
足足两次呢！
萧柠觉得好振奋，好满足。
原来工作上的成就感，真的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她总算是尝到了滋味。
怪不得柒柒会创办那么多公司，哪怕她家宫爵已经是权势巅峰的大人物，柒柒还是会努力开创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天地。
因为自己的事业，是男人无法替代的。
“不过，以后再做类似的事情，务必注意安全。”安晚如提醒。
萧柠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安律师。对了，安律师，我今天在狗场，还发现了一个小线索……”
安晚如：“什么线索？”
萧柠：“我在狗场那里，不是和牛滨吃了顿老乡的饭么。我回去把饭碗还给老乡的时候，发现他家院子的猪圈里蹲着一个小女孩……”
确切的说，是“锁”着一个小女孩。
一开始萧柠还以为是老乡家的孩子贪玩，跑到猪圈里去了。
她好心上前提醒：“这里很脏喔，容易有传染病，别在这里玩啦小朋友……”
然而，走近的时候，她呆住了。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这个年纪，在帝都城里，应该已经上六年级或者初一了。
然而，这个小女孩却傻傻的，眼神有点呆，蹲在一堆猪粪里，动弹不得。
一张小脸更是布满脏污，眼睛肿着，布满血丝，手臂上也有来历可疑的淤痕和青肿。
更让萧柠暗暗心惊的是，那女孩的脚上，锁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链子，直接把她像是猪狗一样，拴在了猪圈的铁桩子上！
“你……你犯了什么错误，你爸爸妈妈要把你拴在猪圈里？”萧柠简直不敢置信。
这么脏。
卫生条件这么差。
就算是农村的父母，也不会忍心这么对待孩子的吧？
十一二岁，已经懂事了，犯错了也可以讲道理了，为什么要这样虐待和羞辱孩子啊？？？
第2266章 经历了可怕的折磨
萧柠心疼地，想要上前替小女孩解开锁，扶她出来。
然而……
小女孩看她靠近，却浑身发抖，朝后瑟缩了下。
萧柠心疼极了。
这种条件反射般的状态，她太懂了。
每当白夜渊把她扔在大床上，朝她压过来的时候，她也是想这般向后躲的。
难道这个小女孩，也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她忍着心头的难受，尽量轻柔地道：“别怕，我是来帮你的。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力的……”
她伸出干净而柔软的小手，毫不介意地伸向小女孩脏兮兮的手臂。
小女孩呆滞的眼神，终于受到了一丝触动，一抹晶莹的泪痕，在眼底积蓄着，几欲夺眶而出……
就在萧柠的手，要碰触到小女孩的时候。
忽然！
身后，那家农户的屋子里，冲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和一个中年妇人。
两人呜哩哇啦地把萧柠给扯走：
“哎呦，尊贵的客人您怎么跑猪圈里去了？”
“你们城里人真是看什么都新鲜，猪有什么好看的？”
“快走快走！我们要清理猪粪了，臭的很！”
“你要是买猪就掏钱，不买别在这儿杵着！最近偷猪贼很多，你该不会是来踩点的吧？”
萧柠被这对夫妇连吼带拉带威胁，给扯出了院子门。
萧柠郁闷极了，好不容易等这对呱噪的夫妇停了嘴，她才能发声：“那猪圈里的女孩……”
可，刚说了半句话，就被妇人凶巴巴地打断了：“少管我们家的闲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男人更是双手环胸，瞪她一眼：“别想报警，告诉你，我们农村自己家里的事儿，警察也别想管！”
萧柠咬了咬唇。
她是正义感很强的一个人没错，可是当一切都不明朗的时候，她不会轻举妄动。
这两个农村人的体力比她强，气势比她强，而猪圈里的那个小女孩，来历成迷，是不是他们的女儿还不知道。
如果他们只是教训一下自己家的女儿，那么她就算是报警，顶多警察教育一下不要家暴就会放了他们，对小女孩没有任何帮助。
除非她有这家人虐待小女孩的，更多的证据……
在律师事务所工作这短短时间里，她对“证据”两个字，有了很深的认识。
凡事没有证据，你就是白的也没人信。
只要有证据链条，你是黑的都能洗白……
萧柠忍了忍：“我知道了。我不关心别人家的八卦。再见！”
她脚步沉重地，离开了那个小村子。
回到警车上，她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报告了警员。
警员很重视：“好，我和当地的同事说一下，让他们去查一下。”
他们还要押送这些虐狗的嫌犯，抽不出更多的人手。
回到帝都没多久，那位警员的消息就反馈回来了：“同事去家访了，没有发现你说的那种情况。那一家夫妻不能生育，他们家没有小女孩。你是不是搞错了人家？”
萧柠：“他家是不是养猪？是不是村尾最后一家？”
警员：“嗯，是的。”
萧柠：“……”
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地点、人家都对的上，那小女孩却不翼而飞了。
那对夫妻绝对可疑！
如果小女孩不是他们亲生的，那事实的真相恐怕更加残忍、可怕。
小女孩到底是谁？
她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折磨……
又被送往了什么地方呢？
第2267章 社会的残酷真相
此刻，萧柠一边对安晚如汇报着，一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她恳求安晚如：“安律师，我们为保护受虐待动物都能做一个公益案件，那么如果幼女受到侵犯和虐待，我们岂不是更应该挺身而出帮助她们？给她们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帮她们讨回公道？否则，岂不是人不如狗了？”
安晚如沉吟：“好一个人不如狗！”
看到安晚如也这么义愤填膺，萧柠觉得欣慰极了。
果然她的上司也是正义感满满的！
只要有安晚如支持，她下一个案子就去调查这个小女孩的事情，帮这个小女孩恢复自由，惩罚凶手。
然而……
安晚如忽然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问：“萧柠，你可知道，公司当初是为了什么，接下这桩一分钱都不赚的，虐狗的公益诉讼案件？”
萧柠摇了摇头，抿唇：“难道不是因为可怜那些狗狗，不是为了伸张正义，体现律师的法律道义吗？”
安晚如薄唇微勾，轻嘲一声：“当然不是。”
萧柠一怔。
不是……吗？
那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她忽然隐隐感觉到，这个社会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