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上传来其它人的脚步声时,两个人才飞速的松开彼此,相视一笑,牵着手继续往下走。
“到了才知道,今天是我舅舅的生日,可惜我除了蛋糕,什么也没顾上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何曼悻悻的说。
犹记的小时候,每次她过生日,舅舅都会亲手做一个手工礼物送给她,舅舅的手很巧,他做的小动物惟妙惟肖的,何曼特别喜欢。
人长大了,好像陡然少了很多简单的快乐,何曼现在,再也找不到小时候收到一份小礼物就欢欣鼓舞的心境了。
安以桀思忖了下:“那要不要现在去补一份?”
何曼摇头:“算了,有些心意不是钱能买得到的。”
安以桀唇角一抽,这话听着有些别扭。
“安全带系好了吗?”他问她,眼睛看着她。
何曼奇怪的看着他,心想,你不是看到安全带在我身上吗?
她没说话,只是扯着安全带给他看了看。
他尴尬的笑了笑,又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嗓子不舒服?”何曼总觉的今天的安以桀有些别扭。
他没说话,却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着车后座,何曼发现他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眼前一亮。
后排座椅上,意外的放着一束白玫瑰,用报纸包着,中间还打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眼花,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心跳加速,何曼扫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这才明白为什么从上车开始,他就故意没话找话的引她注意,原来他买了花送,却又不好意思亲自送给她。
何曼心里雀跃不已,虽然认识安以桀后,他送她的礼物不少,可是他亲自用心挑选的礼物却几乎没有。
两个人进展神速,几乎跳过了恋爱的部分,直接就上床了,这让何曼看到其它甜甜蜜蜜的情侣时,不禁会生出几分失落。
总觉的,她爱安以桀,多过于他爱她。
现在,他这是茅塞顿开了?
何曼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束花。
“这花儿是送我的?”她笑盈盈的问他。
“你说呢?”
“我不知道诶。”她故意难为他,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不会是你出去应酬,其它女孩送你的吧?”
安以桀拧眉,瞪了她一眼。
何曼嫣然一笑,站起来,将身子从两个车座之间探过去,将那束白玫瑰拿到了手中。
圣洁的白玫瑰,高雅浪漫,香气袭人,很衬她的气质。
“谢谢了。”何曼嗅了嗅花香,甜甜的说。
“你喜欢就好。”
“挺喜欢的,就是如果你能亲手送给我,那就更喜欢了。”何曼抱着花,又是温柔一笑。
“有什么区别吗?”安以桀不明就里,反问。
“有!下次你试试就知道了。”她给他下套道。
安以桀自知是套,没有接话。
何曼摆弄着手里的花,蓦的,她又发现了其它端倪。
这不仅仅是一束花,在花的中央她竟然还发现了一枚亮晶晶的东西。
诧异着,颤抖着手将它小心翼翼取了出来,何曼举着手里的那枚钻戒,看着她身边的男人,眼中有了泪意。
有钱的男人为了哄女孩开心,常用的手段是送礼物,珠宝美玉都可以随便送,唯独戒指,却没有男人轻易敢送。
因为,那意味着一份承诺。
何曼想说什么,喉咙一阵发紧。
最后,还是安以桀轻笑着,拿过那枚戒指,又牵过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替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你别乱戴……你知道送戒指意味着什么吗?”何曼还未确定他的心意,紧张的往回缩着手。
然后,指上一紧,已被他不由分说的套牢。
“考验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会不知道什么意思?”他仍牵着她的手,怕松开了,她会反悔似的。
昏黄的灯光下,他凝视着她,轻轻的开口:“何曼,我错过。以后,我不想再错下去了。这枚戒指你先戴着,用不了多久,我会让你戴的名正言顺!”
他说的没有一个字跟爱有关,可是何曼还是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接着,他的身子探过来,用力的将她抱了抱。
第一次送女人花,第一次给女人承诺,安以桀抱着何曼,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曾经空寂的心充的很满,很满。
何曼说的对,就让他们相互取暖吧。他找不出,还有谁比她更好。
捧着花,一路摸着那枚戒指,何曼的心被他的承诺填充的满满的。
不知不觉间,他又载她来了那幢海边别墅。
这里像一个只属于他和她的存在,私密,自由,又温馨。
下车后,何曼很自然的牵住他的手。
“以桀,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想到那个不省心的表妹,何曼开口。
“说就行,用不着求。”
何曼心中一暖,又将他的手握紧了些。
第1352章 爱恋伊,爱恋伊
“那个何小雨,就是我表妹,她留在这里,我觉的早晚会惹出大祸。我舅舅就她一个女儿,我实在不想我舅舅为她担惊受怕的。我想,要不然,你帮我把她送出国?给她找一所学校,让她读。一方面就当充电了,回国后也能找个体面的工作,另一方面,也省的她总和董文宣纠缠不清的,让我看着心烦。”何曼恳切的说。
“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觉的,她会听话吗?”安以桀想了想,眼前划过的是何小雨任性又恣意的脸。
一句话戳到何曼的痛处,她凝了凝:“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听,但是,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卓然的事,我们都有遗憾,是因为我们觉的,当初我们谁都没有为她尽过全力。现在,我这样做,也仅仅是不想留遗憾而已。”
如果她已经尽了百分之百的努力,事情却还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那她可能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安以桀捏了捏她的手:“好,我答应你。”
“谢谢。”她盈盈的眼波亮晶晶的。
安以桀笑了笑:“走吧,先进去。”
何曼怀里仍抱着那束花,卸下面具后的安以桀,看上去比从前平和了许多,也少了那份高不可攀的气质,至少在她面前,他比从前看起来好相处多了。
何曼先去洗澡了。
那束花被她插入了墨绿色的花瓶中,就放在茶几上,茶几的旁边,放着那本他之前翻看过的莎士比亚文集。
听着从浴室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安以桀坐下,随手又拿起那本书,翻看了几页,又翻了一页,看到那枚书签和上面的字时,安以桀莞尔。
在他之前随手写过的那两行诗句下面,又多了两行苍劲恣意的小楷,盯着那两行字,他脸上的笑纹一圈一圈温柔款款的荡开。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所以,这也算是她的承诺吗?
他将书签夹好,放下书,走向浴室。
安以桀本来想先敲一敲门,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又径直一推,她没锁门,门竟然被他推开了。
氤氲的水幕下,映出她旖旎的身材。何曼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电石火花之间,门被他砰的关上……
第二天,闹钟响起时,安以桀揉了揉眼睛。
想到今天的正事,他心中一沉。
今天是卓然下葬的日子,他必须得出席。
往身边一摸,已经空了。安以桀披了睡袍,离开卧室。
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套黑色西装,他下去的时候,何曼正在替他熨烫跟西装搭配的衬衫。
她专注的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注意到他站在旁边,已经看了她很久。
等到她熨好衣服,突然回头,蓦的吓了一跳。
“讨厌,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撅着小嘴,抱怨了一句。
见他又盯着那套黑色西装出神,何曼拿起来:“今天就穿这一套吧。你一个人去,我就不去了,省的又被董文宣抓住把柄。”
董文宣那么阴险,巴不得抓到什么铁证整安以桀一次,如果她和他同框,会令他很危险。
虽然何曼也想早一天与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但她更明白,一切要慢慢来。现在对于安以桀来说,是很关键的时刻,他出了差错,就白白便宜了安盛那些人。
“不过,我给她定了花,一会儿你替我带过去,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何曼又补充道。
“好吧。”对她过于理智的表现,安以桀竟有些失落。
吃过早餐,何曼亲自替他将那套西装换上。
黑色的西装,肃穆又一尘不染。何曼见他眉宇间有些忧郁,她掂起脚尖,又抱了抱他。
“卓然如果知道,你在努力的为她搜集证据,替她报仇,她会很欣慰,一定不会后悔曾经爱过你。”贴着他的耳际,她轻声说。
安以桀紧抱了她,像要把她揉入骨血中一样。
终于,他松开她,替她拢拢额前的碎发:“不仅是为她,何曼,也是为你!”
何曼点点头:“我懂。”
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就放弃了矫情。谁是谁的初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人。
送走了安以桀,何曼搭钱江的车去公司。
安盛也是一身黑色西装,开完早上的例会后,他叫住何曼:“小何,今天我和小昆参加一个葬礼,董太太的。你才洗清身上的嫌疑,你就别去了。对了,那份文件,你进展的怎么样了?”
“哦……这一两天应该差不多了。”何曼不确定的答。
“嗯。”安盛在她肩上拍了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