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而后跨步上楼,推开卧室门,见她正准备进衣帽间。
“准备洗澡?”陆先生靠在门边悠然问道。
“恩、”她应允,无半分情绪。
“手上的伤能碰水了?”陆先生边询问,边迈步过去,伸手捞起她衬衣袖子。
没了纱布,伤口已经愈合,粉色的新肉长出来明显还是有所不同。
“用点祛疤药,别到时候留了疤,”陆先生心疼道。
“会嫌弃?”陆太太脱口而出。
闻言,陆先生不悦了,嫌弃?要嫌弃早就嫌弃了,何苦等到现在?
你将我气的火冒三丈的时候都没嫌弃,这会儿子谈劳什子的嫌弃?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俯身找出睡衣,推着她进浴室,叮嘱道;“冲一下就出来,不要贪水。”
浴室里,滚烫的热水洒在身上,周身舒坦,抬手附上面颊,轻叹一声,内心思绪百转千回。
她头疼,在陆家与自我之间的选择让她数夜未能好好睡个觉。
豪门素来不是个人待的地方,何况还是陆家这样的权贵豪门。
这条暗流,她该如何畅游?
才能保住身家性命?
不被这条暗流吞噬的死无全尸。
此时的她,有谁可以依靠?陆景行?他姓陆,他从小的接受的教育是顾大局识大体,能给她依靠?
沈家?她冷嘲,不想也罢。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父女交谈
——沁园客厅——
军医正拿着袋子里的药品在细细查看着,良久过后才轻声道;“这些都是医院常开的一些治头痛的药物,没什么异常,先生。”
陆先生端着一杯清茶站在落地窗前,沉沉的眸子望着窗外,暖黄的路灯照耀在他面颊上,看不清思绪,只听他问道;“什么原因会引起头疼?”
军医一阵蒙圈,琢磨了片刻道;“摄入过多咖啡因,不吃早餐,长期不运动,睡眠不足,服药不当,压力过大,不良的生活习惯,工作环境的影响,都有可能是造成头痛的原因。”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导致头痛的原因分很多种,比如颅内疾病,全身性疾病,如脑肿瘤、血肿、脓肿所致的颅内占位性病变,脑水肿、静脉窦血栓、脑积水、脑肿瘤等所致的颅内压力增高,都有可能会引起头痛,但他敢说吗?不敢。
避重就轻才能活得长久,而且这位太太开回来的药都是基础药品,并没有什么其他骇人的药品。
陆先生闻言,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反反复复剖析着军医说的这些话,摄入过多咖啡因?不存在的,沁园的咖啡早已经被他禁止了,公司?这个得注意。
不吃早餐?南茜尽职尽责,她每日吃没吃,吃了多少,自己都知晓,所以、也不存在。
偶尔一顿不吃,应该不会造成头痛。
长期不运动?不不不,他的太太身体素质挺好,每周一、三、五、七会早起跑步。
服药不当?她近来应该是没用什么药品的,除了掉了些消炎水之外。
压力过大?这个有待验证。
不良的生活习惯?这个有待验证。
工作环境的影响?那个工作环境待了这么多年,不至于有什么影响。
那就是压力过大与不良的生活习惯了。
他得问个究竟。挥手,遣退了军医,唤来南茜,眸光直视前方问道;“太太最近起居习惯可有什么变化?”
南茜想了想道;“好像没有。”
“好像?”陆先生呢喃着这两个字,让南茜浑身一颤。
继而转言道;“每晚十点之前会进卧室,十一点左右就熄了灯,跟以往一样。”
闻此言,陆先生才算满意,点了点头,
意思是确确实实是进了屋子,躺下了,但睡没睡着她们不知道。
能理解,毕竟不是身边人。
“太太最近有头疼的症状可有发现?”他在问,语气平淡,无半分温度。
南茜心里惊涛骇浪翻涌而起,人人知晓这偌大的沁园里,说好听点是几十号佣人伺候两个人,说不好听点,是这几十号佣人伺候一个人。
她们的女主人。
陆先生素来将自家爱人捧在掌心,陆太太好了,这沁园上上下下才有好日子过。
如今,陆先生这话。明显是来问罪的。
纵使精明如南茜,在这位先生面前,也是不够显摆的。“太太每日回来与平常无异……,”越说嗓音越小,细如蚊蝇。
陆先生闻此言,周身气息骤降,端起手中杯子浅喝了口水道;“管家的位置,谁都可以做,
总统府数百名佣人,我为何选你来沁园南管家可知晓?”
陆先生是个很现实的人,心情好时,唤南茜,语气平常。
情绪不佳时,唤南管家,话语凉悠悠且阴沉沉的。
“不知,”南茜低垂首,战战兢兢道。
“贵在用心,”简短的四个字,毫无温度可言。
却关乎一个人的生死,像陆景行这样的天生权贵,谈笑风生间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实乃家常便饭。南茜二十出头便入总统府,精通英、法两国语言,接受国际管家教育,一言一行堪比京城众多豪门阔太,眼见力不输外企高管,可就是这样一个年近五十的妇人,在这位京都太子爷身后频频抹汗。南茜若说看着陆景行长大爷不过分,可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此时已然成了一匹杀人不见血的野狼。
他擅于在黑夜中前行,无声无息猛地咬住你的脖子,让你不能呼吸。
“明白,”她垂手,战战兢兢毕恭毕敬道。
初到沁园时的那场狠厉杀伐,至今还历历在目,更不想成为棍下亡魂。
陆先生太过宠爱自家夫人,她若是好,沁园一切都好,若是不好,沁园上方的空气都是阴霾的。
陆先生轻抬手,喝了口水,且面色如常道;“明白就好。”
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真真与刚刚那满身阴孑露着杀伐之气的男人大不相同。
“晚餐备好了端上来,给太太加份沙拉,”言罢,将手中杯子往后一伸,南茜见此,过来接过,始终颔首低眉。
沈清出来时,陆景行恰好推门进来。
陆先生记忆力惊人,与陆太太相处的这些时日,早已摸透了她的生活习性,比如洗澡时间,
她每日洗澡时间控制在二十五分钟至三十分钟之内,若是洗头洗澡一起,再加十分钟。
“洗好了,”他问,语气轻柔。
“恩、”沈清浅应,迈步至梳妆台,拉开椅子坐下去,俯身在柜子里找面膜,漫不经心问道;“晚上回部队吗?”
陆先生闻此言,心里一咯噔,哇凉哇凉的,尤还记得前几日她让自己睡客房的言语。
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直至沈清一张面膜到脸上了,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见此,沈清不由回眸多看了他两眼,见他依旧杵在原地,迈步至沙发处,趁着敷面膜的间隙翻起了一本国外名着。
直至一张面膜敷完之后,才听陆先生别扭问道;“要是回部队呢?”
陆太太抬眸,清明的眸子不明所以望向他,还未改口,只听他冷冷道;“又要让我睡客房
吗?”
沈清霎时明白,刚还在想,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会儿、明了。前几日随口一说的话,今儿还记得,感情杵哪儿瞪着她十几分钟就是在酝酿这个?岂不是有毛病??以往,陆先生觉得陆太太是个小傻子,现在,恐怕是要转换位置了。陆太太心里没好气轻笑,瞟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随你。”而后,转身进了盥洗室,洗了把脸出来,见他面色阴沉可怖,如同六月暴雨来袭之前,阴云压顶一眼望不到边,轻缓柔声道;“只是随口话语,不用太记在心上。”
“阿幽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楚,”他道,一字一句,格外认真。
闻言,她浅笑,漫不经心且云淡风轻道;“那看来我日后说话都得斟酌斟酌在出口。”
陆先生闻言,上前一把将她圈在怀里,英俊的面庞缓缓磨蹭着她白皙的脖颈,呢喃道;“唯有你才知晓怎让我最难受。”
“与陆先生相处这段时日,别的不见长,手段与嘴皮子倒是日益渐高,”沈清笑道,旁敲侧击道出来,这些都是陆先生的功劳,她可什么都没干。婚后半年,夫妻二人相互算计相互挖坑,自然也是练就了她一手好本事。“那阿幽是否要谢谢我?”他笑问。
“小女子不才,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愿公子莫要嫌弃,”陆太太俏皮的言语将将落下,陆先生俯身封住了她的唇瓣,二人情欲高涨,加之陆太太的公然调戏,今日这场干柴烈火可谓是烧的极旺,往日里矜持的人儿今日倒是主动扒起了陆先生衣服。
见此,他心里一惊,哑着嗓子问道;“想我了?”
难得见她有如此主动的时候。
“恩、”她浅应,面色绯红。“我的乖乖,我的错,”陆先生心肝脾肺肾都挤到一起去了,苦了自己就罢,可万万不能苦了心尖儿人。
五月份的天气,温度应该算是高的,可此时,沁园主卧室的气温,更是高的骇人,南茜端着托盘上来送晚餐,即便是卧室隔音良好,可此时隐隐约约也能听见惊叫与呻吟声。
伸手,带上掩了九分的房门,将这美妙乐章关在门内。
低垂着头颅离开主卧门口。
沁园大床内,她情到浓时,紧攀着陆先生精壮的臂弯,喘息到;“我不行了。”
陆先生见此,心疼之余又好笑道;“没出息。”
而后俯身,将人喂饱。
夫妻二人今晚情欲异常高涨,完全未发现今晚的恩爱,少了一项重要环节。
事后,陆先生伸手将人搂在怀里,柔声问道;“饱了没有?”
“恩、”她闷声应着,浅蹭了蹭。
陆先生心窝一软,伸手缓缓捏着她的爪子,笑的开怀;“傻丫头。”
次日清晨起来,原以为陆景行不再,可当她穿戴整齐准备下楼时,见人满身大汗从外面回来,不由得还是愣怔了会儿,陆先生迈步至跟前,见她还杵着未动,揶揄道;“莫不是睡傻了?”
闻言,她轻嗔了人一眼,转身跟着他进卧室,问道;“今日不回部队?”
“阿幽不是不喜我回部队?”陆先生擦着脸上汗珠,伸手在衣帽间挑出一套正装。
她缄默,可不曾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
转身下楼,陆先生看了眼,笑着进了浴室。
再出来,她坐在餐桌吃早餐,毛毛依旧在脚边打转,真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只要他不在家,这猫的日子过的是格外潇洒。蹙眉,看了眼白绒绒的一团,将沉沉的眸光落在自家太太身上,伸手端起牛奶问道;“阿幽
应该没趁我不再家的时候将毛毛带上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