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自己搞成这样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晓你老婆跑了还是如何?”陆琛见此,火不打一处来,伸手操起手中杯子就朝陆景行招呼过去,话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男人偏头躲过,深邃的眸子落在陆琛身上,带着几分生疏,而后转身,对其滔天怒火视而不见。“陆景行,”陆琛怒火中烧,怒不可歇直接爆喝出声。
“我有分寸,”这是陆景行唯一一句话。
9月4日,陆景行回首都,此时,首都高层一切事情都在运转当中,严正奎的军权交出来,自然要有人接手,而这接手人,除了陆景行不能是别人。
于是乎、天家的一轮计谋又在不自不觉中拉开帷幕。
陆家给陆景行定位的形象从一个保家为国无私奉献的男人变成一个爱妻的男人,在来是一个为了事业可以将小家放在一边的男人。
9月、夏末秋至、沈清离开的第二个月,陆景行在官场上的作为又翻了一番。
陆家的计谋将严正奎退下来的军权直接及正在放在了陆景行手中,于是乎、陆家成了一足鼎立姿态。军权在握,还有何是其所不能达之处。
九月、金黄时节。
一叶知秋,于许多人而言秋天是个哀伤的季节,于陆景行来说,亦是如此。
饶是总统府的繁华也抵不住秋天落叶的渲染,近来、他使尽官场数段大权在握,白日里的他出现在新闻联播之上如此风光,到了夜间,他亦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如此时日,行走至第二月,十月,举国欢庆国庆节,在这个全国人沸腾的时日,m国盛况一再转播,传向全国,自上次陆景行沙场阅兵总指挥事件过后众人对其印象可谓是极深,十月一日,某国领导人访问m国,陆景行代替听阁下亲自接机,二人并肩而行画面出现在电视机前,全国人民无一不再猜测此人真实身份。
这位相貌堂堂年轻有为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方,在江南某水乡之边,有一女子身着白色素衣,原先一头齐肩长发微微留至肩膀,十月、风和日丽的时日,她倚在院子里翻着经典名着,看至深刻之处,会伸手拿起一侧铅笔在上面缓缓画出一条横线,以作记号。而脚边,窝了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灰不溜秋脏兮兮的橘猫,大肥的肚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平日里在她这个小院子里进出自如,也算是某人给其的特例。与世隔绝的日子过的也算是异常悠哉,悠哉到让其误以为她的人生好似便是如此。
这日晚间,她随意扎起头发出门觅食,小城里的街头出处处都有人在谈论今日举国大事。
并不想听,但无奈小城人名太热情,让其挡不住。女子闻言、速度买了东西,付了钱,而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两月的与世隔绝让其心态稍稍转变。她的风平浪静,总统府的狂风暴雨。七月底到十月中旬,这段时间与陆景行来说是最为难熬的一段时间,多方寻人未果,凭空消失的人在也找不到。
当某日,徐涵旁敲侧击提起此事时,男人寒了一张脸,望着徐涵的眸光就像是淬了毒似的,字字句句咬字清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在乱言语,你且看着办。”
沈清的离开让这个男人缺少了许多耐心。
徐涵闻言,点头应允,提着一颗心推出去。这日晚、俞思齐众人在基地聚餐,陆景行并未在其中,众人坐在一处闲聊时,老三吐槽抱怨;“真是要疯了,沈清是不是跑外太空去了?凭空消失了不成?”“我特么啥都不干盯着电脑两个月,眼睛都要瞎了,”自沈清离开后,他唯一的任务便是找寻沈清的下落,秘密关注一切,沈风临,沈南风,高亦安,章宜、覃喧,这些人所有的通讯录以及邮箱他监控了个遍。这么久过去了,滴水不漏,没有一丝风声。
都如此了,陆景行还在要求坚持。
“行了、老陆也不容易,”俞思齐在一帮缓和着。
“我当然知道他不容易啊、可沈清那么心狠的人若是要走,怎么会让你找到?在说了,那女人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小白啊!”沈清的狠厉,老三亲眼见识过,这个女人,有智谋,有能力,有手段。她竟然打定主意凭空消失,又怎会让陆景行找到?
程仲然想,别说是几个月了,即便是几年,估摸着陆景行都会找下去。
两个月算的了什么?十月、高楼密集的首都依旧有些小热,微风想吹,也吹不进来。
自陆景行回首都,每周自然会回沁园呆上两天,但绝大多数时候仅是坐在屋子里发发呆,呆的最多的地方无疑是书房。
沈清的离开,让其整个世界轰塌。
若非有使命在推动其前行,只怕他就此颓废下去的几率极大。以前,陆先生明令禁止不许猫猫狗狗上二楼,可自自家爱人离开后,猫猫狗狗特到了特赦,可以尽情往二楼窜。撒欢的不得了。
这日下午时分,陆景行坐在沈清书房办公,说是办公,不如说是找个有沈清味道的地方呆着,好解自己相思之苦。
许久来,惯性使然,在书房办公喜欢半掩着门,沈清在时,是想若是其有事能第一时间听闻。
可现在沈清不再,他如此,只是因为习惯。
突然,书房门被带动,办公的男人一个激灵,有种自家爱人回来的错觉,猛然之间,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见白猫拖着大尾巴挤进来。
一瞬间,男人倍感绝望,那种感觉,就好似一秒钟之内被推上云霄,一秒钟之内被踩进地狱,大起大落之间,无限哀伤,男人抬手,捂住眼帘,一滴清泪悄无声息就此滑落。白猫拖着大大的尾巴,轻灵的跳上桌子,蹲坐在桌子前,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看着眼前人,一动不动,模样异常乖巧。男人抬眸,正巧见如此场景,伸手,摸了摸白猫的脑袋。想起沈清最喜有以下没一下的如此摸着其脑袋,不由得心头一疼。白猫“喵”了一声,而后跳下了桌子,在书房里踩着猫步,逛了一圈,又出去了。
十月中旬,江南小城温度逐渐降下去,这个水乡之地,在夏季本不算太炎热,叶黄时节凉的自然也比一般地方快。
这日上午时分,沈清一身V领毛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橘猫带着一伙小猫在她边儿上打转,沈清素来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好在橘猫识相,也没那么多矫情之处,她吃什么,猫吃什么。
这日、老友造访,推门而入,手中提着大量购物袋,见此场景,整个人微微呆愣,而后开口揶揄道;“可以哈,你自己越养越瘦,你这猫倒是越养越肥,不仅越养越肥,还越养越多。”自上次送其来,二人中途两月在未曾见过面,来时,这猫还未曾到沈清院子里。
第二次来,多了五只猫,一大四小,还成色不同,乍一看,不知晓的人还以为她养了一窝猫。沈清闻言,浅笑点了点手中书页,笑道;“不知哪来的野猫,来的时候就怀孕了,好在野猫也不矫情,我吃什么它吃什么。”沈清这番解释,让人相对无言。
而后只听见某人伸手提了提大猫,放下手中购物袋吊儿郎当道;“倒也是可以,太子爷都没有跟她同吃同住的待遇,竟然被你一只野猫给占去了。”原本是揶揄的话语,可女子听起来,面色寒了寒,看着其的眸光带着些许冷厉。
“过来出差,正好给你添些衣物,夏末秋至的日子,别感冒了才好,”说罢,指了指地上购物袋。“谢谢、”她轻声开口道歉。
午后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沈清靠在遮阳伞下微微闭眼,带着些慵懒之意。野猫不闹人,可那几只小猫当真是闹人的人,闹得沈清是频频蹙眉。
某人见此,弯身,伸手将其脚边闹人的小猫提溜起来,一手两只给扔到了院子里的栅栏里。“外面那些人找你都快掘地三尺了,你倒好,躺在这一方小天地里跟几只野猫过起了惬意的时日,”首都与江城都快翻了天了,而这个当事人却全然当成不知晓这回事似的。大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有何不可?”她反问,跟猫在一起不用耍心机,跟猫在一起不用玩计谋,跟猫在一起不用被算计。
虽心疼,可这种过日子,也不是过不成不是?“陆景行不要,沈氏集团也不要了?”他问。
说着、伸手将沈清凉椅上的抱枕拿开,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其脚边。
如此随意,就好似二人关系多年,此情此景不过是极为随意的闲话家常罢了。“不要了、”沈清答,话语干脆利落。“心够狠,”男人赏给其三个字,算是最终评价。
身亲闻言,仅是笑笑。“你准备如何安排?”他问。
“我自有分寸。”她答。
第二百六十章 主动出现谈离婚
2011年十月,金秋时节,碧空如洗,转眼之间婚期两年。
十月29日,陆景行电话响起,能知晓其私人电话的人并不多,打这个电话,要么是朋友,要么是其主动留的号码,而今日这通电话,属前者。
2011年五月,陆先生定了了一套独一无二的情侣手表,沈清这人,素来清淡,不喜那些亮金金金闪闪的首饰,常年佩戴的除了手表再无其他。许久之前,男人路过一处地铁站,见其广告牌上有如此一句话,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彼时,陆景行与沈清之间矛盾丛生,男人突然瞅见如此一段话,只觉心头一颤,而后花费巨额金钱定了一套情侣表。
世间仅此一对,独一无二。
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求对方在十月三十一日之间送到手。
可今日、手表到手。
人却不再。总统府办公室,陆景行将手表打开摆在眼前,望着其微微失神。
心头思绪泛滥。
而后、伸手将手表收进抽屉里,微微叹息一声,开始办公。
2011年十月走过末尾,沁园的尾桂盛开,整个院子芳香四溢,这日周末,陆先生一身黑色西装从直升机上下来,尚未站稳,扑鼻香味迎面而来,让男人直直站在原地许久。
而后呢喃道;“桂花开了。”徐涵闻言,似是有些没听清,于是侧眸忘了自家先生一眼。
只见男人抬步朝后院走去,停在桂花树下,仰头观望这盛景。
徐涵见此,稍稍退后,将空间留给这个正在思忖的男人。
陆景行这人,许是自幼身处环境不同,不喜与人热络,大多数时候你见其与人侃侃而谈,极大多数都是应酬时,私底下,他少言。
自与沈清结婚这一切都变了番模样,男人笑颜增多,许多时候,倘若自家爱人在前头行走,男人站在后头见其背影都能浅浅笑着。
眉眼间带着的是对生活的满足感。
许多次,徐涵见此,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她所到之处,他全是笑脸。可这一切,在大家与小家相冲突时悉数都烟消云散,成了泡沫,二人起先只是气氛僵硬,而后争吵,在后来剑拔弩张,在后来持刀相向。
一切如幻灯片般转变,快的令人措手不及,短短数月,恩爱夫妻变成了持刀相向的仇人,一切,来的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
昔日的恩爱岁月,一阵过堂风吹过,悉数成了泡沫。
随风飘走。
他虽位高权重,但也有诸多身不由己。不知何时,在男人尚未成婚之前,朋友之间小聚,某人醉酒,笑着揶揄其道;“位高权重享尽天下人之福,这些是我们羡慕不来的。”男人闻言、浅笑,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位高权重,王孙显赫不见得好。”那时,他初听这话,以为是谦虚。
直至后来,时间推移,见多了他身边的尔虞我诈之后才知晓这句话的真谛,位高权重王孙显赫也不见得好。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孟子曰:故天能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婚后之余,徐涵见得最多的便是男人的无可奈何。2011年十一月初,沈南风与商场人事应酬,言谈之间,对方不免开玩笑问道;“近日怎不见小沈董?莫不是跟着陆少回首都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南风听闻此人提及沈清,心头一咯噔,而后强颜欢笑道;“她最近身体不好,要静养,真难为您还记挂着她,待她谢谢您。”眼前这位长辈,与沈风临辈分相同,二人也算得上是有交集的好友,工作方面合作较为愉快,沈南风对其也算是客气有有加。
闻言,老者笑了笑;“若说江城杰出的晚辈,细数下来也就那么几个人,沈家两个,傅家一个,高董一个,想在找也是找不出来了。”“沈清若是去首都了,当真是可惜了。”长者话语直白,透露着对沈清的惋惜。
沈南风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未言语,只听其说。“讲来,这沈清也是会遗传,性子像沈风临,容颜倒是像极了生母,身上倒也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韵味,若初见,定然会以为她是个柔弱的江南女子,”说着,长者失笑,似是响起什么,摇了摇头。而后只听其秘书道;“还别说,真有点。”“但是相处下来会发现,眼观都是假象。”外表柔弱内心住着一匹野狼,说的可不就是沈清吗?而此时的沈南风,满面震惊,震惊什么?震惊她们所言江南女子几个字。江南、对、江南、他怎就没想到这个呢?严歌谣生在江南水乡之地,祖籍也在江南,他四处找寻沈清未果,安排出去的人遍布国内外,可怎就没想到江南水乡之地呢?霎时,沈南风只觉醐醍灌顶。
瞬间清明。哐当,急着起身,将眼前一杯清酒打翻,落在身上。
见长者目光落下来,其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改日在向您赔罪。”
言罢、拍了拍秘书的肩膀,示意他招呼,而后起身拔腿朝外面狂奔而去。
当晚,沈南风安排人去江南水乡之地找人,下大力度去找寻,而他自己回了茗山别墅,彼时沈风临已经躺下,沈南风回别墅敲响了沈风临房门。对于江南水乡之地,最为熟悉的,应当是沈风临了。当沈南风将事情说与沈风临听时,中年男人明显有些震楞,呆愣原地许久,而后转身,回去换了身衣服,同沈南风一起下楼,驱车前往江南水乡。江南水乡之地,从江城驱车过去四五个小时,而沈风临之所以连夜奔赴过去,只因认为沈南风的话语万分有理。次日清晨,老三一通电话拨给陆景行,话语稍稍急切。
“昨日沈风临与沈南风连夜驱车去了江南,在江南投入了大量的人力,似是在找什么。”闻言,原本正在开会的男人猛然之间,“蹭”的一下站起来,会议室里一干人望着其瞠目结舌,半晌不敢言语。原以为陆景行会言语什么,哪里知晓,男人拿着手机直接出了会议室。
才稍稍带上会议室大门,陆景行嗓音阴沉,带着急切;“派人跟着他们,还有,利用安全局与通信局系统找人,沈清一定在江南。”
此时的陆景行、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若是细看,必定会看见一抹势在必得的孤傲。
是的,他忘了,忘了江南与沈清还有一段渊源。
近来所有的力度都花费在沈清以往去过的地方,此举、当真是失策。
老三怎也没想到,这一偶然之间的发现,竟然无形之中给了陆景行思路。
失踪四月有余的人,莫非就要有着落了?
老三素来是个嘴巴把不住门的,此事自然也传到了俞思齐等人耳内,听闻时,二人面面相窥。十一月十五日,沈风临沈南风陆景行等人投入人力到江南的第五天,找寻到了沈清的落脚处。
可、、、、、为时已晚。
房东太太告知,此处住的人,不日前早已离开。
而离开的时间在一周前。
倏然,一众人等只觉天雷滚滚、找寻四月有余的人却在他们前脚离开,上天在跟她们开玩笑?而后、沈风临稍稍有些难以置信,抬手抹了把脸,问道;“住了多久?”“三四个月吧!”房东太太说。
“不过她走的时候生活用品什么的都没带,唯一带走的便是院子里的那几只野猫,说来也奇怪,”对于一个小镇房东来说,沈清柜子里那些价值连城的衣物远比那几只野猫值钱。“我们能进去看看嘛?”言罢、沈南风伸手掏了几张红色人民币给这位房东太太。
这日上午时分,沈风临也好,沈南风也罢,无一不是发挥了侦探本能在这间不大的院子里找寻沈清可能会遗留下来的线索,最终、直至暮色将沉,也未能找寻出一二。
上天跟你开玩笑的时候完全不会考虑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当陆景行到达目的地时,于他而言,一切都好似一场笑话。
这方小院,沈清早已离去。
留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微不足道的东西。
男人在屋子里缓缓渡步,而后停在书桌前,伸手拿起沈清这些时日看完的书,一本本翻过去,速度极快,哗哗而过。
而后、男人面色闪过一丝惊奇,停在了中间页,见其用黑色中性笔画出一条横线,不自觉拧了拧眉。“将这些书都带走,”男人言语。而后在离开这方小院,需要派人蹲守吗?不需要,他了解沈清,这地方,她不会再回来了。
十一月二十三日,陆景行代表m国出使他国,行程为期五天,一路的访问行程异常紧凑。
十一月二十四日,有一女子着一身卡其色风衣开车灰色奔驰行驶在首都街头,速度不快不慢,随着车流缓缓往前挪。
十一月的首都,尾秋之际,秋风清扫,黄叶落了一地。
离开时,尚且是盛夏,在回来,已是尾秋,季节的交替总能让人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