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俞思齐,坐在这两对儿中间,颇为悠闲。
若此时,将他手中白开水换成一杯清茶,应当会更悠闲。
“我今儿乔迁新居,理应是其乐融融的,可你们这一个个的丧着脸,总让我觉得我今儿是在办丧事,”俞思齐端着杯子悠悠来如此一句。
让蹲在茶几前玩儿拼图的人倏然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傅冉颜冷嗤了声,低头继续干着手中工作;“所以,你为啥要让他们来?”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俞思齐应允了傅冉颜的话,继而转个弯道;“这件事情的出发点不应该在你们身上吗?”
这个你们,应当说的是她和沈清了。
如果他们俩好好的,陆景行跟程仲然也不会阴冷这一张脸,所以、出发点应该是在她们身上。
嚯、沈清是个温淡的性子,但傅大小姐不是啊!
手中瓜子一扔;“所以今儿我是来跟你讨论问题出在谁身上的?”
俞思齐默,不言语。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无人瞅见他嘴角那一抹得逞的坏笑。“并非如此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大家只是对你和程仲然如何搞到一起去,又是如何闹分手这事儿比较好奇,”他故作深沉,望着傅冉颜一本正经开口,而后,粗粝的大指摸了摸杯璧;“我也比较好奇。”傅冉颜冷笑,撩了眼程仲然,尽是不屑,转而再将目光落到陆景行与沈清身上,一个来回过后,不屑开口;“搞到一起纯属眼瞎,要分手是恢复光明了。”噗嗤、、、牌桌方向有人死活没忍住。“笑什么?”傅冉颜阴森森的目光落到身后牌桌方向。
“你继续,”老三双手合十作揖,跟供菩萨似的。
“难道所有人都能因为这个理由跟别人搞到一起?”俞思齐问,明显对她这个说法感到不可置信。
“为何不信?身材能忽胖忽瘦,眼睛为什么不能时好时坏?难不成眼瞎一时,毁我一世?”“傅冉颜不屑声更为浓烈了。
“成年男女的思想都是很绝对的,有人因为钱跟对方在一起,有人因为爱跟对方在一起,有人因为对方身材好在一起,有人因为长相跟人在一起,但你能说这些东西都是永恒的吗?我因为爱你跟你在一起,但我有一天不爱了,我就不能分开吗?还是说,上了那么几回床就把这段感情板上钉钉给定死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有钱的时候我跟你在一起,可要是有一天我要的不是钱了,我为何不能跟你分开?”对于俞思齐何程仲然来说,这种话语,明显是不负责任。
感情这种东西,既然染指了,就要有一定的责任心。
而显然,傅冉颜没有。
程仲然也好,陆景行也罢,他们二人强势霸道,但责任心也极强。
“这是不负责任的一种表现,”程仲然想说什么,被俞思齐一个冷眼扫了回去,转而用比较温淡的嗓音同傅冉颜开口。“什么叫负责任?”傅冉颜都快笑出声了,简直就是笑谈。
“找个女朋友,时不时待在部队,时不时出差,一周见那么一两天就叫负责任?一个月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外面,回家给你洗个衣服做个饭就叫负责任?说句不好听的,你给我洗衣服做饭是我用被你睡的代价换来的,这种时候,换个角度说,就是交易。”“交易自然有结束的一天。”
她强词夺理,说的头头是道。
身旁程仲然一忍再忍,若非俞思齐一旁坐镇,只怕是早就搞起来了。
“感情这种东西,不能用交易这个粗俗的字眼来形容,最起码,你当初看上人家的时候脑海中出现的不是这二字吧!”“我都说了我当初眼瞎了,”傅冉颜伸手端起沈清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许是说太久了,有些口干舌燥。
她的这些话,虽说明面儿上说的是程仲然,可哪一句不是指着陆景行去的。
“身为军人..........”
“就不该找老婆,反正也给不了时间陪伴。”
俞思齐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傅冉颜接了过去。
话语冷冷,没半分好脾气。
沈清始终蹲在她身旁低头拼图,不曾插口傅冉颜与俞思齐之间的口舌大战,雄雌之辩。饶是她们之间在激烈,她只是静静听着。
但嘴角笑意始终未减,怎会听不出来傅冉颜在指桑骂槐。
“我要什么,你给什么,我就跟你过,我要什么,你给不了什么,我凭什么跟你过?你当我学雷锋做好事,找个老公就是为了给社会减轻单身男人负担搞无私奉献啊?”
“................”傅冉颜的话粗俗,但却有道理。
一屋子人无人敢反驳,就连俞思齐今日也领悟到了这个泼妇的风采,跟傅冉颜斗嘴皮子的,只怕都是上门找喷的。
她这话,明晃晃的指着陆景行去的。
沈清明显感觉到坐在对面的人面色及其不佳,周身泛着一层冷沉沉的寒气。
傅冉颜权当没看见,而沈清呢?
停了手中动作,伸手捻起徐涵好不容易切好的苹果慢慢嚼着。
全程面色平平不发表任何意见。
俞思齐余光瞥了眼陆景行,伸手摸了摸鼻子。
今儿最心塞的估摸着是老陆了。
“好吃吗?”傅冉颜侧首询问沈清,见她拿着苹果慢悠悠的嚼着。
“还行,”她慢吞吞开口,点了点头。
闻言,傅冉颜捻起一块苹果,依旧是蹲在地上跟沈清二人同步开口。
俞思齐许久之前听过徐涵说过这么一句话;真不知道这急惊风跟慢郎中是怎么搭到一起去的,沈清性子寡淡傅冉颜泼辣,这白开水跟特辣火锅底料也能搞到一起去?
如今,俞思齐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两到底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最为怪异的是,傅冉颜这机关枪的嘴到了沈清跟前就停下来了,原本字字珠玑炮轰的人询问沈清的时候语气都淡了些。
真真是诡异。
“我饿了,”沈清说,睡了一下午没吃东西,刚刚跟陆景行斗智斗勇结束,有些饿了。
“我想吃火锅,”傅冉颜嚼着苹果开口。
转而望向沈清;“反正跟群糟老爷们儿也没什么好呆的,我俩出去吃火锅吧!”
沈清闻言,目光落在陆景行身上,见男人面色沉沉,摇了摇头。
气的傅冉颜白眼直翻。
今日的沈清,看似脑子在线,实则,并不然。
俞思齐闻言,看了眼厨房,阿姨正在忙碌着,他起身迈步过去交代了几句。
转而看向沈清与傅冉颜;“在家里刷也一样。”
被说是糟老爷们儿,俞长官也不生气,反倒是面含浅笑满足傅大小姐的要求。
餐桌上,男人把酒言欢,沈清跟傅冉颜坐在一旁低头刷火锅,陆景行时不时往沈清碗里夹菜,她低头慢嚼。
半晌,傅冉颜伸手拿程仲然身前酒瓶,唤来阿姨拿两杯子。
一杯搁自己跟前,一杯放在沈清跟前。
“我还是头一次见有女的在男人的餐桌上喝酒,”首都大家闺秀明澜开口言语。
首都豪门之家,家教家规深严,餐桌上不能喝酒是一项。
嗤、傅冉颜冷笑;“你是大家闺秀,我不是,小地方出来的人,没那么有规矩。”
说着,端起酒杯跟沈清扬了扬,后者似是也赞同她这句话,一杯白酒,一口干。
许久之前,她想喝酒,但跟陆景行在一起,他不让,就此作罢。
如今、傅冉颜在,二人没那么多规矩。
俞思齐知晓沈清会喝,但似乎未曾想过她酒量如此了得。
何止是俞思齐觉得沈清酒量了得啊!这一屋子人出了傅冉颜跟陆景行二人,谁不是张大嘴巴一脸惊愕?
傅冉颜在给沈清倒酒,程仲然想拦,却被其一个白眼扫回去。
这夜,餐桌上氛围说不上来的尴尬,沈清端着酒杯坐在陆景行身旁,接连两杯白酒下去,直至第三杯的时候,她将手中杯子抬起,落在陆景行跟前,意思明了,走一个。
后者、并未满足她的要求。
反倒是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沈清浅笑;“结婚这么多年,还没一起喝过呢!”
陆景行依旧静默。
沈清在道;“我清水湾的屋子有个房间,里面摆满了珍藏好酒,大家都知道,我好酒,但我似乎从未跟你喝过。”桌子底下,俞思齐踹了陆景行一脚,后者伸手接过沈清手中酒杯,将她杯子里的酒倒了三分之二过来,同她对饮。众人都以为沈清有话对陆景行说,但实则,并没有。
晚餐结束,程仲然与陆景行带着人离去,其余人都留下来。
车上,程仲然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就此迸发出来;“你疯了?当着老陆跟沈清的面说那些话。”
傅冉颜撩了他一眼,冷笑开口;“管好你自己吧!”“你跟我怎么闹都可以,别人的事情你不要掺和,”程仲然伸手系上安全带,话语凉凉。“说我之前管好你自己,让我不要掺和别人的事情你怎么就掺和了?”“我跟陆景行是朋友也是上下级关系,你跟沈清不同。”
争论声从俞思齐家出来,一直延续到回家。
而这方,沈清跟陆景行回家,因都喝了酒,保镖开车。
路上,倘若是陆景行不开口言语,沈清是绝对不会说话的。
半道上,路过一家花店,沈清目光落在一旁,开口喊停了车辆。
推门下车,陆景行相随。
花店内、老板见二人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二人。
沈清在前,弯身在店内挑选鲜花,总统阁下在后,负手而立望着自家爱人纤细的背影。
“您........您是,总统?”老板支支吾吾开口,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在外,陆景行走的是温文尔雅路线,老板过来打招呼,他面含浅笑伸出手,一声惊叫在屋子里响起,引来了四周人的目光。
店外,保镖嘴角抽搐,正要上前,却被陆景行一摆手,止了动作。
男人温雅浅笑,一边望着自家爱人,一边同老板浅声交谈,身旁民众的话语也浅声回应。
半晌,沈清转身拿着一支花问陆景行这是什么品种,陆先生笑答;“这个你得问老板,或者等我回去查查。”“这是香雪兰,夫人。”
老板在一旁接介绍,沈清闻言,点了点头,抽了几只香雪兰,在挑选了些许样花交给老板,让包起来。
身后,众人团团围住陆景行,男人始终面含轻笑同他的国民们交谈,毫无任何架子。
众人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说;“因为爱人喜欢花,所以就来了。”众人惊呼,直道总统阁下不仅治国有方还疼爱妻子。
沈清在一旁清雅含笑,气质清淡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