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吩咐她去拧毛巾。
而自己,尽量坐起来,伸手去揉她的小腿。
才碰一下,别人惊叫着躲开。
“疼、”她不是个娇气之人,喊疼,是真疼。
陆景行伸手接过佣人手中毛巾,落在她小腿上缓缓揉着。
试图缓解她的症状。
这夜间,沈清小腿抽筋许久。
久到她疼完一拨,浑身冷汗的睡去。
而陆景行,亦是一身冷汗,坐在床沿,缓缓捏着她的小腿,试图让她放松放松。
第二日,因着夜间小腿抽筋,她整个人走路都是虚浮的。
苏幕见此,隐隐担忧。
询问她是怎么了。
沈清告知。
苏幕是又担心又气不过,见了陆景行回来一阵数落。
自那夜沈清夜班腿抽筋,陆景行每日除了陪着人饭后遛食之外,有多了一项重要任务,便是帮人泡脚。
沈清不大好意思,而陆景行,却是满不在乎。
对于古代的那一套在他这里全然不管用。
某日、他很忙,忙到总统府内阁成员跟着他回了住宅楼。
沈清自在家休息,每日作息时间极为规律,九点准时睡觉,而眼看着,沈清睡觉时间要到了。
而他还在忙碌着,男人索性是起身,将好好的会议改成了电话会谈,即便众人此时在一个屋子里。
沈清以为陆景行在忙,便准备省去了这道工序,却不想,正欲要睡觉时,陆景行上来了。
“等会儿睡,”男人说,手中还拿着手机。
沈清坐在床沿看着他忙进忙出,然后断了盆水过来放在她脚边,扶着她的脚丫子落进去。
沈清问;“忙完了?”
男人摇了摇头,而后伸手将手机放在床沿开着免提。
那边传出来的是总统府内阁成员的话语声,而陆景行一边帮她泡脚一边回应那边的话语。
沈清惊愕的望着人,心底却是一阵暖流流淌而过,那么快速,有那么平缓。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陆景行就这么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给自家爱人泡脚、沈清低眸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泛起的水花由他的掌心到自己的脚背,这个一下一下的,她的脚丫子在他的掌心下跳动着。
男人好看的眉眼似是低垂着,似是在思考内阁成员在那侧的话语是何意思,他淡淡柔柔的视线并不算锐利。
直至沈清泡完脚,他伸手扯过一早放在一旁的毛巾,提其擦着脚丫子。
此时、工作休息十分钟。
沈清见他收了电话,话语温和道;“要是忙的话不用管我的。”男人擦脚之际抬头撩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放心。”
她笑,嘀咕道;“又不是小孩子。”
陆先生伸手将她抱回床上,那模样好似听了笑话专门来取笑她似的;“辰辰我可没操那么多心,不听话训一顿就好了,我敢训你?”
沈清闻言,瞪了人一眼,鼓着腮帮子瞅着她;“你是不是也想像对待儿子那样对待我?”
“不敢、”男人笑答,俯身端起盆往浴室去了,转而,听见哗啦啦倒水声。
转身回来,坐在床沿望着自家爱人,“你先睡,我忙完就过来,别想太多,恩?”天晓得,若说女人是不讲道理的,那么怀孕的女人是无理取闹的,比如沈清,一边应着这让你出去工作一边不接你电话,即便是接了也会冷嘲热讽的搞你两句。
索性是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并不会觉得莫名其妙。
她点了点头,异常乖巧。
陆景行心头一软,将人按在床上狠狠亲吻了番,吻的二人热情高涨眼看着沈清的爪子往他的有里钻,赶紧作罢,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眼见陆景行落荒而逃,沈清是又好气又好笑。
躺在床上笑出了声。
十月中旬,在这个秋季到来之际,许是因着天气好,时常带着孩子去瑶居看望沈风临,更甚是周末会住上两天,起先,苏幕是不愿意的,到后来,许是小家伙在家里真的是烦到她了。
每日见沈清将人带出去,她既然是高兴的。
周末,沈风临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闹,院子里躺着一条不算好看的狗。
这只狗,是沈清某日下班回家再路上捡到的,受了伤,本是想将它带回总统府的,陆景行不同意。
说是家里原先有的猫猫狗狗都是干净的,外面带回家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家里孕妇孩子都有,玩不得马虎。
她也不坚持,许是当了妈之后,同情心泛滥,见那可怜兮兮的小狗实在是不忍在将它扔了。
索性是吩咐刘飞给送到了瑶居来。
秦妈将它栓在了院子里,做了个笼子,每日一日三餐给喂养着,倒也是有所好转。
思温最喜来找外公,在总统府,苏幕也好陆景行也好都有洁癖。若是他手中有一点点污渍必然是要带着人进盥洗室的。
但沈风临不同,他会带着孩子满院子撒欢,带着挖沙工具将院子里的泥土给翻了块出来,让小家伙玩。
满身污秽也没关系。
在加上近来天气好,沈清坐在院子下,看着如此一幕,只觉异常温馨。
五点,沈清冲着院子里的小家伙开口道;“辰辰、快去洗手,爸爸要来了。”小家伙闻言,圆溜溜的眸子一睁,开始着手收拾手中的东西塞到屋檐下的储藏室里,拉着沈风临去洗手。
沈清笑。
怎么看,都像是狼来了的故事。
十月,首都有一处枫叶盛开极美,章宜提议带着出了月子的傅冉颜去走走,去大自然中涤荡一下他们那乌漆嘛黑的心里。
沈清应允,临行前,同陆景行说这个,男人笑了。
许是被沈清那一本正经的话语弄笑了。
“你们中,谁的心灵是乌漆嘛黑的?”
沈清回道;“我们三儿加起来都没你黑。”
陆先生闻言,伸手拦住人腰肢往自己怀里带,笑的不怀好意;
“再给你一次机会。”赤裸裸的威胁。
沈清宁死不屈。
不屈?
眼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面庞,沈清伸手挡住人家,陆先生笑了,捧着人的面庞“啪嗒”一声就是一吻。
亲的她面红耳赤。次日,出门前,苏幕带着小家伙一起去了。
曾几何时,她听过同事说过如此一句话;带孩子出门比遛狗还累。
而近日,沈清已经不下数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何。
累、累、累、实在是累。这月,她收到了请柬,来自许言深的请柬。
鲜红的邀请函上是烫金的文字,翻开是他与爱人的照片。
小家碧玉型的女子,一头长发披在脑海,是名气质美人。
与年轻有为的许言深站在一起,倒是颇为般配。
后来,她才知晓,这女子并非首都世家女子,也并非来自那个城市的顶尖人物,而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人家的清秀女子,据说是个琵琶老师,弹的一手好琵琶。
沈清想,难怪气质温婉。某日,陆景行下班回来换了套衣服同沈清说了身就离去了。
面色匆匆,带着些许压抑。
她尚未来得及询问,人已经不见了。
夜间,她与苏幕遛弯回来,见几名警卫将陆景行扶了进来,其中,徐涵与刘飞推开车门蹲在院子里的花坛边儿上狂吐。
一看此情此景苏幕面色不大好了。
沈清呢?微微蹙眉,自然是有些不喜的。
卧室内,冲天的酒气。
男人从床上坐起身子,狠狠将给她擦脸的人抱进怀里,一通乱亲。
沈清不喜他这满身酒味,躲闪着。
“我爱你,很爱很爱,”男人揽着她的肩头喃喃自语。
“你爱不爱我阿幽?”他再问。
“恩、”沈清没好气的浅应。
男人笑了,捧着他的面颊笑了,笑的一脸苦涩;“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后悔每一次与你争吵,我后悔每一次让你不开心,人生,过一日少一日,我们要把每一日当成最后一日来过,要足够关心对方才行,足够爱对方才行。”
这夜、陆景行像个话痨。
缠着沈清没完没了的说着情话,饶是她困顿的厉害,男人也不依不饶的。
她停下来,有一点点不耐烦,他便张口问;“你是不是不爱我?”
沈清无奈,耐着性子听着他讲。
简直跟耍酒疯没什么两样。
期间苏幕上来说;“基地有一好友在出任务的时候去了,夜间大家聚在一起多喝了几杯。”人生总是反复无常,你永远也不知晓那些说好要一起走的人,谁会半路将你甩下自己先走了。生离死别,世人都逃不过。
新人也好,旧人也罢,来来去去,都足矣伤人心。前行路上,谁也不是赢家。
次日陆景行行来,头疼欲裂,动了动身子发现胳膊被沈清抱在怀里,尽管此时头痛难耐,但依旧觉得温暖。
躺在床上许久,翻动身子,才一动弹,沈清睁开了迷糊的眸子,瞅着他,让其一阵心痒。
遂而转身,抽出自己的胳膊将人佣进了怀里。
“为难你了,照顾我一晚上,”男人温柔的嗓音传来,笑容艳艳。沈清想,你还知道为难。
都说女人无理取闹,实则男人无理取闹起来比女人更甚,沈清可算是见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