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听闻他颓废的话语心里一个咯噔,似是没想到陆景行会有如此情绪涌现出来。
伸手,拍了拍自己先生背脊。
“对于苏家,你做的够多。”
陆景行将苏家从一个逐渐没落的家族往上拉,这个过程也并非易事。
他要将苏家的前程放在眼前,还不能让国民与总统夫办公人员有太多的想法。
他是一国总统,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
在任何一个国家已处于高位之上,必须万分小心,万分谨慎才行。
她从不认为自己丈夫从政的这条路走得容易。
从少将到总统这个位置上,这一路经历了多少勾心斗角,明枪暗箭,踏着多少人的鲜血上去的,她心知肚明。
无论你是一国总统也好,你是平民也罢,在死亡面前,显得那样脆脆弱不堪。
那样的无能为力。
而陆景行,这连续几夜的抽烟似乎跟这个离不开。
除去这一国总统的身份,他也不过是个平常人罢了。
会担心,会忧愁。
会有异常的小情绪在心底涌现起来。
这些,旁人不知道,但她这个做妻子的万分知晓。
“见到外婆的葬礼难免会想到她这一生,外公离世早,她一人寡居多年,何其可怜,一想到我大你许多,往后我若是、、、、、、、、、。”“说什么呢?”他话语尚未说完,沈清的苛责声就已经起来了。
面色恼怒看着他,带着几分不悦。
她心想这人莫不是脑子不好了,不然怎会无端端的说这样的事情,真是触人霉头。
陆景行伸手抱住沈清,在也不言语了,缓缓的磨蹭着,在部队时,他从不惧怕死亡,毕竟每一次出任务都与死亡擦肩而过,他怕的,是他先行离去,只剩沈清一人该如何是好?
那是一种长远的的打算。她那么寡言少语的,若到时候在无人撩拨她,该如何是好?
她那么不会照顾自己,若倒是,无人照顾她,该怎么办?
思及此,陆景行难免会在睡梦中惊醒,那是一种极其害怕的感情。
那种恐怖,如同爬山虎的藤蔓在一夜之间爬满了墙壁。“未来长远,我们顾好当下每一日便好,恩?”她试图宽慰陆景行。
不知是年岁渐长还是如何,陆景行总是在某些事情上异常脆弱。
而她深知,这一切都源于爱。
“我怕,”深夜的卧室里,陆先生的这句话险些让沈清掉了眼泪。
他那么法力无边你的一个人,在国家政事面前能舌战群儒,面对恐怖份子,面不改色。
民众都以为他是神。
却不想,她们的神,也有害怕的时候。“怕什么真力无穷,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她这话一出来,陆景行笑了。
“傻子,乱用语句。”沈清吻了吻他面庞,蹭着他下巴的胡渣,撒娇道;“我觉得自己是对的,自己就是对的。”“好好好、你是对的,你是对的,你怎么都对,”男人宠溺的话语在四周散开。
沈清笑意更深了些。在漫长的岁月长河当中,陆景航对于沈静的宠爱从未变过,那是一种深入生活当中细水长流的感情。
缓慢而又平静。
南茜时常感叹这婚婚姻生活来之不易,具体是为何来之不易,当事人是知晓的。
人们往往在历经千帆之后,会格外珍惜现下的感情,而陆景行与沈清也是这种人,他们越来越爱对方,越来越离不开彼此,陆先生往往出差时,总是少不了哄一番自家太太。
好言好语规劝着。
那日,她送餐室上四楼,便听闻起居室有细微的争吵声。
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自家太太一个人在咄咄逼人。
而先生呢?
他满面无奈站在一旁,望着拦着门不让他出门的人。
陆景行不止一次在想,若他出门不是为了工作会如此?
沈清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想来,实在是吓人。那日清晨,陆先生终究还是在哄骗自己太太的过程中出了门。
这年九月,许是总统府的公事不是很忙,陆先生在家陪着孩子们的时间多了些。
他每日下班时间若是早些,会去接孩子们放学。
他极力参与孩子们成长的每一个环节。
时常告诫孩子们要爱妈妈。
就好比那日,沈清心血来潮给辰辰讲题,讲着讲着偏题了。
辰辰一脸无奈的看着妈妈,忍不住道;“妈妈、跑题了。”而后不知怎么了,母子二人争吵了起来,沈清气得眼眶都红了,陆景行下楼看见如此一幕。
佯装生气训斥了儿子几句。
待哄好了沈清,他又对儿子道;“往后这种事情让着妈妈,不许同她吵。”
辰辰表示很委屈。
但又没办法如何。
在临近秋冬转季之时,气温的变化总是让人难以把控。
那日清晨,陆景行出门前去阳台感受了下温度,觉得并非很冷,依旧是秋天的季节,便给沈清挑了件风衣。
可下午时分,气温骤降,还伴有狂风。
陆景行坐在开着窗子的办公室一个哆嗦。
他拿起手机给南茜去了通电话,然她送见衣服给太太,且细心叮嘱,一定要让她穿上。
南茜应允。
在总统府生活的几十年光景里,若说见证夫妻情爱,南茜能说是最为直观的一个。太太喜欢花花草草,她书房的每一捧花都出自先生之手。他偶尔心血来潮,带着儿女去逛商场时,会买一些毛茸茸的东西回来,而陆先生每一次都满足他的心血来潮,总统府有一间专门,放有自家太太,琐碎物品的房间。
那里面全部都是自家先生给她买的东西。
她偶尔有时间得空了会进去坐一下,坐在那些物品中间感受着,这个房间里,四四方方来自自家先生对自己的宠爱,
在漫长的岁月相处中,南茜发现沈清并不如外人所说的那般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她也是有温情的一面的,不过是,在那恶劣的环境当中,将那些温情都隐藏了起来,在随后,几十年的光景里,在陆先生的爱意的包围之下,她将那些温情展现了出来。陆先生将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块融化成了一滩水,而后又在长期的温情中将她慢慢变热。
陆太太的成长生活,都离不开陆先生她爱意的包围,南茜很羡慕生气,这辈子能碰到像陆先生一样爱她,视她如命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纵然有诸多世家的恶行。
但不论从哪一个层面上来讲,对于婚姻,对于感情,对于自己妻子,对于这个家庭,他都是付出了万分的努力。
她有时候会在那个房间里一坐一下午,直至陆先生回来,进去将她抱出来才得以结束。
南茜时常听闻孩子们说,爸爸很爱妈妈,对于年幼的孩子们,他们对于爱这个字理解的定义,有些太过广泛与虚浮,而身为一个年近60的老人,她对于爱的理解是平稳的。
那就是陪伴。先生不管再忙,每日回来总会陪着自家太太在院子里走一走,若是碰上狂风暴雨的时候,他会牵着自己爱人的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这个落地窗前他们站了许多年,但每一次站在那里的感受总会让人略感不同。
他很忙。
但会在忙中将爱意分给爱人孩子们。
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南茜想了想,应该是生怀卿的时候。
她从未见到有哪一个男人因为自家爱人生产人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
陆景行,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生了怀卿之后,他有极长的一段时间是寸步不离跟在自家爱人身后的。
饶是沈清出言让他走,他都充耳不闻。那是一个午夜,她守在婴儿房看着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孩子睡觉,却在凌晨时,听闻门口有响动声,抬头一看,并见这位穿着睡衣的先生,从4楼起居室下来,看了眼熟睡的孩子,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才有转身离开。或许是受到自家父亲的影响,孩子们也格外疼爱沈清。
三个小家伙们如同小大人一样管着自家母亲,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不然爸爸回来会生气,南茜时常听闻到这些话时指向方向,而沈清听闻这些话,满面无奈之余,又觉得心存余温。
那日,是盛夏午后,她带着孩子们从院子里回来,满身大汗,急需降温,才端起一杯冰水,佣人们劝了几句她说没关系。
而后只听怀卿仰头望着她道;“妈妈、不可以喝冰水,不然爸爸回来要生气的。”沈清闻言一愣,送到嘴边的冰水就这么愣生生的放了下来。
原先一个陆景行管着他,他都觉得人生太过苦难,而此时一下子多了三个,天呐,她觉得这种感觉简直就是难以言语。辰辰十岁,在学校各种获奖,沈清作为家长出席活动,彼时身旁许多人是认得出来她的。
坐过来,同她攀谈着。
而一直以来,沈清素来不擅长这些人际交往关系,更多的时候他喜欢静默无言的坐在一旁,不受任何人打扰,这一点,陆家的人都知晓。陆家的三个孩子更是知晓。
辰辰在台上远远的看着自家母亲低头与人言语,面上挂着不温不淡的表情,那种感觉有些难受。这年七月,陆景行开始带着辰辰与思温出席各种活动,大大小小的场面带着他们一一走过,此后,在m国政坛上多了两个小身影跟在总统大人身旁。
这年七月下旬,陆景行带着孩子们出访他国,为期一周。
这一周,按理说并不算长久,但沈清与桑榆二人在家,总觉的少了些什么。
没有哥哥的婴儿房,桑榆每夜同她挤在一起。
偶尔她会在深夜接到来自自家先生的电话,但每每桑榆都睡了。
她要么拿着手机起身,要么挂了电话直接回复短信。
倒也算是一种夫妻情趣。
这年,傅冉颜传出了二次怀孕的消息,沈清与章宜一同前往看她,见她神色恹恹靠在沙发上提不起半分精神,整个人消瘦了几分,许是程仲然收拾不了她,傅家母亲跟程家母亲都在。
傅冉颜如同第一次怀孕的时一样,被看管的牢牢的,没有了人生自由。
她哀嚎着,叫嚣着,但这些似乎都不能让程仲然松口。
她与程仲然先有一子,儿子性格遗传了程仲然,时常被傅冉颜欺负。
欺负的哭闹。
可哭闹,也无人管他。
程仲然每每出差时会将孩子送给母亲,决不让傅冉颜跟孩子单独相处,不然之后被摧残的份。
他那日出差在外,接到儿子电话,儿子咆哮着,叫嚣着,说妈妈不给他饭吃,要饿死他。
程仲然头疼,只好让母亲将孩子接走。
此后,只要程仲然出差,小家伙识相的很,自己收拾书包远离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