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先生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
乐烟儿颤抖的挂掉电话,然后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这一段短短五分钟的路走下来,她的面色早已煞白。
虽然平日里表现出淡然的样子,但是她比任何人都关心夜廷琛的消息。
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所有人都在安慰,丁当爸妈、晚晚、伊凡……
但是她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夜廷琛没死,还在A市,为什么不出来见见她?
既然消失了,为什么不消失的干干净净,还关心她的死活做什么?
乐烟儿一想到这,不禁秀眉狠狠蹙起,问向晚晚。
“你爹地在我们家是不是装了监控?”
“是呀,装了客厅餐厅阳台的。”
不对,她的卧室肯定也装了。
否则自己在房间昏倒了,夜廷琛是怎么知道赶过来的?
乐烟儿已经没有心思继续住院了,连忙办了出院手续就赶回了家中。
她在房间里寻找,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最后找到了好几个摄像头和监听器。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近况,可是她对于夜廷琛这两个月的失踪却毫不了解。
她看着摄像头,然后怒骂一声:“混蛋!”
“夜廷琛,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为什么不肯出现见我!是毁容了?还是残疾了?还是不举了!你不见我,总要有一个理由,是生是死都告诉我一声,让我担心,让大家担心这样好玩吗?你这个骗子,又玩消失,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害怕!”
“我知道你肯定在看,我告诉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不好?夜廷琛,你回答我,回答我呀!”
明知道摄像头不会说话,但是乐烟儿还是愤怒的说着。
最后像是发疯一般,将所有的摄像头监听器踩碎,然后统统丢进了垃圾桶。
最后,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坐在垃圾桶旁边,呆呆的看着那些碎屑,然后默默地流眼泪。
她真的受够这样的生活了。
每天都在寻找夜廷琛存在的气息,像是疯子一般,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就算他要离开,不要自己和晚晚了,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都好,也总好过自己所有的等待都石沉大海的好。
最后她自嘲一笑。
夜廷琛……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有再不得已的苦衷,我也觉得累了,不想听了。
最后她缓缓地闭上眼,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她彻底崩溃了。
而视频那一天的夜廷琛,看着手中的平板里已经没有任何画面,就知道所有的监控都被破坏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痛苦的微笑,显得那么荒凉。
手指情不自禁的覆盖在屏幕上,轻轻说道:“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这一声,仿佛有说不出的无奈和心痛。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夜廷琛一直在筹备婚礼的事情,在A市的郊外找到了一个教堂,主要是供附近村庄的人来此礼拜。
教堂不大,但是却十分安静,里面半成新。
里面没有教父修女,有一个信奉天主教的老人,一直在那叫人唱圣歌,传达上帝的思想。
当夜廷琛找到很几家教堂给孟依白选择的时候,她就选择了这最不起眼的一家,说不会有别人来打扰。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孟依白的气色也好了很多,开始着手挑婚纱。
她实在是太瘦了,穿白色婚纱不好看,最后让设计师连夜设计了一个中式的,显得身子不是那么瘦弱。
她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当初夜廷琛和乐烟儿的婚礼也是中式的,她莫名的觉得自己离夜廷琛很近很近。
第776章 问个明白
当孟依白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身穿红色喜服的样子,嘴角的笑一直扬着。
夜廷琛还是穿着西服,见她十分喜欢这衣服,就说道:“既然你想要中式的喜服,那就这一件吧,我去挑一件男士的。”
“不用,你穿西装吧。我不想和乐烟儿一样,就当是我小小私心。”
“好,一切听你安排。”
夜廷琛淡淡的说道,搀扶着她的身子,离镜子再走近一些。
“好看吗?”她期盼的问道,即便脸上有丑陋的疤痕,但是却挡不住那幸福的笑容,显得那张小脸也亲和美丽起来。
“嗯,很好看。”他温柔的说道,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喜欢吗?”她又问。
夜廷琛闻言,陷入了沉默。
她嘴角的笑容微微苦涩,但是转瞬即逝,连忙用另一种语气说道:“我是问你衣服。”
“很好看。”
“好,我就要这一件了,你去买单吧,我想要再看一会。”
“好。”
夜廷琛的话似乎永远这么少,其实她心里清楚,现在的夜廷琛不是这个样子的,只对乐烟儿一个人话多而已。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当年她或许还会做做穿婚纱的美梦,后来遭遇了那些事,她就再也不敢想了。没想到这个愿望,竟然在多年后的今天实现了。
她现在是新娘子,虽然身边没有男人的陪伴,但是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她来到试衣间,将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脱下,然后平整的铺好,一个人默默地流下眼泪。
“明天,我就要穿着你参加我的婚礼了。”
最后,她轻笑。
转眼,第二天来临。
孟依白一早就开始起床化妆,想要让脸色看起来红润一点。
婚礼的流程很简单,孟依白准备好后,由教父挽着走过红毯,再交到夜廷琛身上。
孟依白化好妆后,看着镜子中,自己一身喜庆的模样,明明很喜欢,但还是脱了下来,打包好,放在了礼盒里,然后提着离开。
她悄无声息的离去,走教堂后门开着夜廷琛的车,快速的朝着市中心开去。
二十分钟后,她来到了乐烟儿家门口。
她鼓起勇气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乐烟儿。
乐烟儿看到她的时候明显一愣,呆呆的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欢迎我吗?”
“没有,赶紧进来!”她连忙说道。
邀请孟依白进来后,乐烟儿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了,因为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出口了。
她怎么样?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夜廷琛呢,是否和她在一起?
她不敢问,怕问题一出口,受伤害的是自己。
就在她紧张的捏紧一角,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薄汗的时候,孟依白开口,将她内心的疑惑一一解答。
“我和夜廷琛都没死,成功的逃了出来,只是我当时伤势太过严重,他立刻将我送到了医院。这段时间他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而现在,我们要结婚了。”
她笑着说道,那笑容大概是乐烟儿看过最残忍的一个。
乐烟儿如遭雷击,身子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整个人,瞬间懵了。
“他……他和我结了婚,怎么还能给你结婚?”她颤抖的说道。
“L.N.已经公布了夜廷琛的死讯,你连衣冠冢都给他立好了,你现在应该是丧偶。夜廷琛自由了,不是吗?”
这话,让乐烟儿心头苦涩。
没想到,还是自己成全了他们。
她强忍着眼泪,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肉里,疼的有些麻木。
她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管孟依白是不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炫耀的,都不能哭。
她睁着乌黑透亮的云眸看向孟依白,故作平静的问道:“那你呢?你来找我是做什么呢?”
只是,话一出口,带着轻微颤抖。
她的神经早已紧紧绷紧,断裂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在强撑着,倔强的模样,就连孟依白看着都觉得有些心疼,但是她的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笑容,优雅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请柬:“这是我们婚礼的请柬,我希望你来参加。”
乐烟儿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
“孟依白,你有没有搞错,你和我心爱的男人结婚,你还给我发请柬,邀请我去参加宴会?我知道你对夜廷琛付出很多,他和你在一起,也理所应当,但是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
她也是人呀,是血是肉做的,非要这么残忍的在她心口捅刀子吗?
孟依白对于这句话,却显得不以为意,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说道:“难道你不想去找他问个明白吗?我们结过婚就要走了,你可再也找不到他了,机会仅有一次,就在你面前,就要看你要不要了!”
这话,宛若魔音穿透耳朵。
不想问个明白吗?
答案肯定是想。
她做梦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