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伸手夺走冰激凌桶,苏玉琢有点不高兴,站起来伸手去抢。
结果。
啪!
冰激凌桶掉在地上,乳白色的冰激凌也摔出来,染脏了地板。
这一幕,被跟在萧砚后面过来的萧乾与罗剪秋撞个正着。
苏玉琢动作顿住,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消失。
罗剪秋说:“你们一会儿回去么?让我坐个顺风车吧,萧承晚上不过来接我了,我喝了点酒,也不能开车。”
苏玉琢没回这话,垂着眉眼跟萧乾打了声招呼,转身朝玄关走去。
她有些不高兴,明眼人一眼能看出来。
萧乾懒得管儿子儿媳那点事,什么都没说,回了房。
萧砚交代佣人清理地板,然后跟上苏玉琢。
罗剪秋搭顺风车的话没得到回应,却是一点不羞恼,刚才苏玉琢那样,明显是跟萧砚置气了。
置气好,任凭你美若天仙,总这么作天作地,男人终有厌烦的一天。
本着看好戏的心态,罗剪秋也跟了出来。
果然看见苏玉琢在跟萧砚发脾气。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有话你直说好了,有必要当着那么多人下我的脸?我嫁给你是我高攀,你这么对我,叫别人怎么看我?”苏玉琢眼眶发红。
萧砚蹙着眉:“我是怕你吃坏肚子。”
“怕我吃坏肚子?你是觉得我没听你的话,扫了你的颜面吧?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苏玉琢声音不高,却有点竭嘶底里:“最讨厌你这摆谱的样,好像人人都要听你的才好,凭什么?我家世是不如你好,可我也是活生生一个人,凭什么处处都要受你摆布?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说完最后一句,苏玉琢转身朝宅院大门跑过去,很快,身影消失在喷泉的另一面。
萧砚伫立原处,头顶的路灯将他的五官照的半明半暗,高挺的鼻梁与嘴唇呈现出奇异的线条,他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罗剪秋忽然想起听说来的一句话,男人烦闷的时候,只有烟和酒能缓解。
“弟妹还小,你多让着她一点。”罗剪秋款款走上前,充当起知心人,语气温婉动听:“你快追上去哄哄,小女孩嘛,多说两句好听的,也就温顺了。”
萧砚什么都没说,抬脚从罗剪秋身边走开。
罗剪秋没再惹人嫌地往上凑。
苏玉琢越是不懂事,她越要表现得知情知趣,这样,萧砚一定会发现她的好处。
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十分漂亮,罗剪秋在这呵气成霜的天气里,竟一点不觉得冷,反倒浑身都暖融融的。
苏玉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连她都看出来萧砚是在关心苏玉琢身体,只可惜啊,有些人命薄,无福消受这泼天的幸福。
接下来一段时间,罗剪秋隔三差五会从报纸上看到苏玉琢和萧砚不和的消息,她收买了萧砚别墅的一个佣人,从佣人嘴里也听说,萧砚经常一连好几个晚上不回家。
罗剪秋生活又被点燃了希望,她从父亲手里拿走了与萧氏集团合作的案子,经常盛装打扮往萧氏集团跑。
这天晚上,她洗完漱躺在床上回想起在萧氏见着萧砚的场景,虽然只是远远瞧了一眼,并没能近身,已经足够她心神慌乱。
手机这时忽地响了一下,罗剪秋本没在意,临睡时想看看时间,才瞧见上面的一条短信:剪秋。
只有两个字。
罗剪秋看了下号码,本地的陌生号。
但对方叫出她的名字,想必是熟人,她随手回了句:哪位?
发送之后罗剪秋就睡下了,第二天,才看见对方的回信:还说你爱我,连这点灵犀都没有?
罗剪秋心跳顿时砰砰作响,下意识想到了萧砚,又觉得不可能,但内心深处,又渴望手机那头的就是萧砚。
她颤抖着手指,敲错了几次,才敲出那两个字:萧砚?
对方立刻回:嗯。
罗剪秋看着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字,眼眶立刻湿润,理智上却又有所怀疑,萧砚那样冷漠的人,怎么会发这种短信给她?还是用陌生号码。
于是她问:你真是萧砚?
过了许久,对方回:我结婚前,你跟我说的话,到现在我还记得。
那次的事只有萧砚、萧爱及罗剪秋本人知晓。
萧爱那丫头没这么多花花肠子,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那么,只有萧砚了。
罗剪秋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兴奋地叫嚣,她苦苦守候六年,终于要拨云见月了。
至于萧砚为什么用这个号,罗剪秋猜想,毕竟两人身份多有禁忌,还是避避嫌比较好,她这时候,已经没法更深入地去想这个问题。
她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捧着手机等萧砚给她发短信,哪怕有时候只有一个“?”,她都要兴奋上半日。
第335章 小打小闹,何足挂齿
时间一晃,到了12月末。
元旦前夕,宋羡鱼和苏玉琢及顾欣颜、萧爱约出来逛街。
主要是苏玉琢约了众人。
“昨天考试感觉怎么样?”宋羡鱼问起苏玉琢考研的事。
“还行。”苏玉琢神色淡定。
宋羡鱼见她这表情,就知道考得不错。
“那你该庆祝一下。”宋羡鱼笑了笑,又说起另一件事,“这一个多月你和三哥都快成名人了,报纸上隔两天必定有你们俩的新闻,说你们俩关系不睦,感情破裂,三哥怎么都不管一管,就这么叫人胡编乱造。”
这时候,四个女孩逛累了,在一家甜品店坐下。
听了宋羡鱼的话,萧爱开口:“那些媒体不就这样,唯恐天下不乱,越管他们越以为你忌惮,回头编得更离谱。”
“话虽如此,但这么听之任之,时间长了,外面就真信了,三哥管理着集团,总有负面新闻缠身,对他影响也不好。”宋羡鱼道:“适当公关还是必要的。”
苏玉琢看向宋羡鱼,想说什么,正好服务员过来上甜点,她嘴里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
萧爱说:“现在的记者真的厉害到不行,连三哥经常不回家都知道,不去当间谍真是可惜了。”
“没准是有内奸,苏苏家里佣人多,指不定哪个就被金钱收买,做了记者的狗腿子,再说人多口杂。”顾欣颜说:“我看苏苏应该将家里佣人盘查一下,有问题的直接撵出去,不然以后有点事就满城皆知。”
苏玉琢低头吃甜点,闻言没说什么。
宋羡鱼道:“欣颜说得有理,家里那些人你是该管一管,现在只是向外面透露一些可说可不说的话,以后不知道要怎样。”
苏玉琢见两位好友为自己担忧,心里暖暖的,扬嘴角笑了笑:“知道了。”
四人难得一聚,在外面耍了一天,晚上九点多才各自散了。
季临渊开车亲自来接宋羡鱼,顺道将苏玉琢送回萧砚那儿。
男人下班后回了趟家,过来接宋羡鱼时念念哭着要跟出来,宋羡鱼还没打开车门,就听见车后座传出念念类似‘妈妈’的发音。
开了门,见着女儿两眼放光地瞅着她的小模样,宋羡鱼一颗心顿时软成一团。
念念坐在宝宝安全座椅里,两只胳膊朝她伸过来,小腿兴奋地晃动,被宋羡鱼抱进怀里后,小脸埋在她脖子里,小背影欢喜又委屈。
如果她会说话,这时候肯定要说一句:“妈妈好坏,出来玩都不带念念。”
宋羡鱼抱着她亲了两口,才和苏玉琢上车。
抱孩子不能坐副驾驶,她和苏玉琢一块坐在后面。
苏玉琢看着穿大红色小棉衣的念念,黑色裤子,棉衣的袖口和领子有一圈雪白的毛,将那张小脸衬得粉雕玉琢,小嘴儿红润润的,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水汪汪,煞是惹人喜欢。
“念念快一岁了吧?”
苏玉琢伸手摸了下念念软软的头发。
“还有一个月过周岁,到时候可要来。”宋羡鱼笑。
“那是当然。”苏玉琢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个无缘的小孩,她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就没了。
说不上多伤心,终归有些惋惜。
“我帮你抱一会儿吧。”苏玉琢伸手掐住念念腋下,将她提到自己怀里。
念念不认生,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苏玉琢瞧,小嘴巴呈现出小小的‘O’型,可爱又呆萌。
她的小身子软软香香的,苏玉琢油然生出爱怜之意。
“念念好乖呀。”
宋羡鱼微笑:“乖的时候乖得不行,闹人的时候也能把人气疯,不过每次都是她爸治她,全家她最怕她爸了。”
“人家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都跟爸亲。”
“她爸一严肃起来,我这大情人都怕,别说她这小情人了。”宋羡鱼眉眼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意,那是种伪装不来的幸福。
念念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宋羡鱼的话,冲她挥着小手,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小表情奶凶奶凶的。
苏玉琢笑说:“你把人家说不高兴了。”
宋羡鱼捏了下念念软绵绵的脸颊:“不高兴就不高兴,吓唬谁呢!”
“da……da……”念念嘴里发出类似‘打’的声音
苏玉琢越发觉得小孩子有趣,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笑也变得真切,“念念说要打你。”
“她敢,我可是有老公的人。”宋羡鱼说着,趴在驾驶座靠背上,手指戳了戳季临渊耳朵,故意端着委屈的调调:“你闺女说要打我……”
这会儿,车子刚好开到十字路口,前方红灯,季临渊稳稳地将车停下,转头淡淡扫了眼自家闺女。
念念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威严,愣了一下,然后小嘴一撇,眼泪就掉下来,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委屈坏了。
宋羡鱼反倒心疼上了,从苏玉琢怀里把念念抱回来,忍不住拍了下季临渊肩膀,小声埋怨:“你太凶了,吓到孩子了!”
季临渊:“……”
念念把脸埋在宋羡鱼胸口,小肩膀一耸一耸。
宋羡鱼轻声哄道:“念念不哭,爸爸不是凶我们念念的,爸爸喜欢念念,刚才是太久没见到念念,想念念了,所以回头看念念一眼,念念不应该哭……”
苏玉琢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家三口,那种没有隔阂的相处模式,叫她生出几分羡慕,她和萧砚在一起时,两人之间总隔着一堵墙似的。